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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天气虽然有些凉爽了,但是对于BJ这样的城市,还是很难熬的,有一日胡彬坐公交车出去买东西,经过一个医院,看到医院门口挤满了好多人。

那个条幅上的名字,不得不让胡彬中途下车去看个究竟,当他挤进呜呜洋洋的人群之后,看到了一个中年人在讲述一些过往的经历,而且这个中年人,胡彬是见过的,而且认识。胡彬翻遍了自己裤兜,一共四百三十二块五毛钱,他随手把420元放到了募捐箱里。

他仿佛有些眩晕的挤出了人群,回到自己住处之后,翻来覆去的沉静不下来,于是他拿起电话给钱雪洛打了过去。

夜色中雪洛和周心依在洪家楼附近散步逛夜市呢,听到电话响,一看是BJ的号码,很迟疑的接起来,“喂,你好”

电话另一头非常急促的声音:“雪洛,我们不是一直不知道王一鸣得了什么病吗?今天我才知道,她其实一直在BJ住院呢,她就是怕大家担心她,才隐瞒着大家的......”

说到这里,钱雪洛对周心依说:“心依,你回学校去吧,今晚我就不送你了,马上就要结束艺术培训了,我要回学校去有紧急的事情。”说完,没等周心依反应过来,雪洛就走进了人群中。

“胡彬,你慢慢说,一鸣得的什么病?”

“白血病!”

如同五雷轰顶般的雪洛,差点没站稳,跌倒在地上。其实雪洛心里清楚,这个女孩子一直喜欢自己,但自己一直把她当做妹妹而已,所以一直没有开始这段感情,如今遭遇这事,而隐瞒着所有的同学朋友。

雪洛对胡彬说:“你人在BJ多去医院看看她,代我给她问声好,希望她好好养病。”没等胡彬说完,电话挂断。

回到宿舍之后,钱雪洛看到:何磊正在床上呼呼大睡,而且喝的醉醺醺的。雪洛一声大呼:“何磊,你给我滚起来,你什么意思?”说着就把何磊从床上揪了起来,拽在了地上,滚到地上的何磊,还没有醒酒,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来什么。

宿舍舍友们看到这一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起来,赶紧抱住雪洛,护着何磊。在大家的劝阻下,雪洛稳定住情绪把事情的原委告知大家。这时大家才意识到,何磊其实一直都知道王一鸣的病情,只是隐瞒了大家。雪洛对此非常气愤。于是第二天雪洛召集学校师生举行募捐,最后全校共筹集到43500元钱,马不停蹄的寄到了胡彬的账户上,让他转交王一鸣父母。

胡彬看到银行卡的钱之后,心里非常高兴,加之自己来BJ后过的节衣缩食,于是就取出来四万整送到了王一鸣爸爸手里,这一刻,王一鸣痛哭失声,无法自持,她知道雪洛一定知道这件事,一定是雪洛召集大家捐款的。

那一刻她是幸福的。

宓米粒看着,仰望天空的钱雪洛,没敢说话,一直陪着他,知道夕阳西下,整整一个下午,就这样一句话也没说。那天下午周心依也来这边找钱雪洛了,可是看到夕阳下的宓米粒和钱雪洛,没有去打扰他们。

第二天一早苑楠要回曲阜了,收拾完行李,刘承旭,国甜甜,王烈刚,李胜,许红玉,宓米粒都来送行,苑楠非常高兴,告别的这些同学们,走出了校门口时,她失望的回头看了一眼,还是没有看到钱雪洛的身影,或许在钱雪洛眼里自己就不是一个好女孩。

此时此刻在男生宿舍楼的一个窗口前,站着一个身影,目送着苑楠。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自己真的无权去干涉别人,更没资格去评判别人,雪洛看着廋弱的苑楠孤单离开的身影,深深自责起来。

当晚大家就聚餐准备送李胜回菏泽成武。

聚餐的间隙,雪洛喝了好多酒,一塌糊涂,最后大家都忘记了彼此都说了些什么,豪言壮语也好,儿女情长也罢,这群孩子好像在慢慢长大,深夜依然灯红酒绿,李胜提议去KTV唱歌,最后雪洛没有去,被宓米粒扶着回了宿舍,随手放在雪洛枕头底下一封信。

估计到了凌晨,雪洛自己爬起来,想到王一鸣的事情,他哭了,泣不成声。过了好久他翻开枕头打开信,在昏暗的灯光下,他才知道了苑楠的身世。

洛哥:

你好,请允许我这样叫你一生哥。

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很多的误解,其实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孩子,我有我自己的爱好,特长和生活习惯,但我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任何事情,我也懂得礼义廉耻,其实我想说,你或许是我真正去爱过的一个男孩子。但我知道我是配不上你的。

在我年少的岁月里......

......

2006年9月17日

苑楠留字

看完这封信,雪洛终于释怀了心里的疙瘩,他在心里就一直认为苑楠是个好女孩,这次终于证明了,可是这份证明却再次拨开了她年少的痛楚经历。加之刚得知王一鸣病情的消息,雪洛自己蜷伏在角落里,悲伤就这样逆流成河。

对面宿舍的宓米粒看着窗户上雪洛蜷伏的身影,知道雪洛心里有好大的压力和自责,也看到了这位男孩子内心里最丰富的感情和最脆弱的地带。越是感情丰富的人,越不轻易的去表达感情,人和人之间,都是有感情的,只是有些人埋藏在了心里。

这个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们终究都要回归到自己的生活,谁也不会成为谁的谁,只是在心里,你还记得那些曾经陪伴在你左右,度过一段你此生都记忆深刻的时光,那段时光谁都触碰不到,只有你自己明白在夜深人静的时刻,你一遍遍的像放电影似的来来回回。

苑楠说:如果这辈子可以选择重来,宁可自己是个孤儿。

秋风萧瑟,树叶滑落,花朵渐渐凋零,各奔东西的时日,已在眼前,短暂的时光总是美好的,也是凄烈的。这样的夜,雪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对王一鸣的亏欠,也不知道该如何弥补对苑楠的误解,也许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然而对于两个女孩子的伤害或许只有两个女孩子知道吧。

BJ太远,他知道他不能前往BJ看望王一鸣,但是曲阜很近,他决定去一趟曲阜找到苑楠,亲口告诉她:其实,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个好女孩,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坚强的面对你人生中一切困难挫折。多去看看天空,多向着阳光,因为世间总有许多美好的事物在等待着你去面对,这个世界上除了阴暗更多的还是阳光明媚。

记忆是可以选择的,生活是可以选择的,人总要乐观的去面对自己的人生,这才是一个人该有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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