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母亲离开那个小小的村庄,和同村的花姨,一起坐了马车,转乘小客车,然后坐上火车,来到了Y城的省会k城。
那是一个灯红酒绿的世界,不同于村庄与小县城的萧条冷清,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只存在于电视中的喧嚣世界。
1991年,电视上播出的三毛自杀、苏联解体等各个事件对这个小小的女孩并没有任何影响,也不会有太多人去关注它。能在街边的电视上看见各种节目的出现就已经很满足了。
第一次来到大城市,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但是没有文化的女孩,注定在这个世界不太容易找到自己心仪的工作。母亲做过工地的临时工,当过酒店的洗碗工人,也曾跟着别人学做手艺。
转转合合,终究是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下来。虽然租着很小的房子,偶尔还为柴米油盐发着愁,但是终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了。在这个全然陌生的城市开始熟悉这里的巷道建筑,认识不同的人。
有一天,花姨对她说:“我认识了一个大哥,他要请我吃饭,要不要一起去?”
“不想去。还得上班呢。”
“拜托,一起去嘛。你找人换换班就行了。我一个人不好意思去。”花姨一脸请求的盯着母亲。
最后,母亲还是答应了一起和花姨去赴约。
约会的地点只是一个小小的饭馆。虽然简陋,但是胜在干净。
对方是一个着装很干净的人,姓胡,幽默健谈。不一会便博得了花姨和母亲的好感。
每次母亲一说到这件事,我都想笑。因为母亲一说到胡就h、f不分,让我听成了福。每每让我想到曾经看到的笑话,记者问“你幸福吗?”路人奇葩的回答道“我姓李。”
在各种交谈中,母亲渐渐发现了有些地方不对劲。
“你们是单独来到k城的吗?”
“你们家离这里远吗?”
“你们想要找一份更好的工作吗?”
“我公司还在发展,需要大量员工,你们有好姐妹可以一起来。”
听着胡先生的各种问题,母亲心里提高了警惕。连桌上的饭菜茶水也不敢喝。在胡先生各种询问下,母亲站起来说有急事拉着花姨便跑了出去。
“小赵,你怎么这么急?”花姨对母亲拉她跑走感到很奇怪。
“花花,你不觉得他一直打探我们隐私很奇怪吗?”
“好像也是。”
“我觉得他肯定是有目的的。哪个老板会去这种店?电视里的老板不都是去的酒店嘛。”
“对哦。不管他了,我们吃饭去。”
日子不会按照人们的意愿而停下不走。在来去匆匆的世界,人大多都是为了生活而活着,母亲也不例外。忙着工作挣钱、忙着生活、忙着…渐渐的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花姨也逐渐忘了这件事。
当有一天,母亲无意中从电视上看到了一则新闻,说是捣毁了一个贩卖妇女儿童的犯罪团伙,也看见了胡先生在犯罪分子之中。母亲在庆幸之余也乐了。对花姨说“我说得没错吧,我就觉得他有问题。幸好发现及时,不然我们估计都被卖了。”
直至现在,母亲还经常说着这件事,对我说道“外面好人坏人都太多,要学会分辨是非,别傻乎乎的被各种诱惑俘虏了。”也常说,“要是当时真相信他了,说不定我现在在哪个山旮旯里受罪呢。”
和父亲相遇,似乎也是那时候的事吧。对于缘分这种事,说不清,也道不明。遇见了,看对眼了,好像一切就那么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