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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人鱼泪2

“红,你都看到了什么?快说说!”

“是呀,红,快说说。”

来到红的小院,看到众姐妹正围着红一个劲儿的闹着让她讲述海上的场景。难得的小公主也在此。

红说她看到了天空,和大海一样的颜色,只是天空会有叫做白云的东西飘来飘去。她说看到了商船,上边的人都用两条腿走路,难看死了。

小维不动声色的坐在一旁认真的听着,心下一笑,倒是不同的种族,会有审美上的差异。

那边几个姐妹热闹的说着,这方小维看见龟将军正带着几个侍卫赶过来。

小维起身,表示礼貌。

“参见公主,公主,众人与家族人已到位。请几位公主前往正殿,宴会就要开始了。”

进入正殿,小维立刻被眼前的纯正的古老西方的酒会吸引。虽是在海底,也不知道是什么法术可以使酒杯里的酒不与海水相混合。仿佛有着一层隔膜。小维好奇,也只是好奇而已。

不似现代的高脚杯,也不似秦汉的酒盅,却也是纤细的腰。拿在手里,尽显手指的修长。大殿 内, 不少的人鱼已经等候在此,都是各个人鱼族的王子,这座人鱼王宫里除了公主没有王子,因而此次来者并无公主。

暖金色的发丝,也有棕色的或是酒红色的,鱼尾的颜色也是各不相同,即使是同一款颜色,仔细看下来,颜色也不尽相同。

但若说黑色,除了小维,再无一人。

之前还不觉有异,此刻看着只有自己是墨色的,不免懊恼。就像一只丑小鸭,站在天鹅群中,怪异的不得了。但是还会有很多男士上来打招呼,应接不暇 ,却没有女孩子该有的自豪和骄傲。总感觉有一双冰冷的眼在某个角落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稍有差错,那个人就会出来灭了自己。

那种感觉似乎是背着丈夫偷情,太过诡异。

要说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怎么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小维小口的抿着酒,甜甜的,散发着不知名的香味。

一口一口的喝着,眼前棕色长发的人鱼帅哥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眼瞅着那边又来了一位帅哥,小维无言。难道古代的西方帅哥也喜欢东方美?

现在东方的女孩子就很受欢迎,还以为是近年来西方帅哥们换了口味,没想到是传统的审美观念。

小维郁闷啊。刚想找个借口离开,却听‘轰’的一声,同一时刻,水晶宫剧烈的颤动着。

“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间,人鱼王宫内一片混乱,男士们还相对稳定些,但是女子就不免慌乱,随着王宫的剧烈颤动,女士们更是尖叫出声。

众人几乎同一时刻冲出王宫,却看眼前是黑压压的一片,看不清是什么,总之是庞大的海底生物,层层叠叠的,遮挡了透过海水的阳光。

“天啊!怎么会这样?他们居然……”

“他们?这是什么生物?你能看得清?”

小维问着刚刚冲过来的红,看她焦急的模样就知道这不是简单的生物。

“他们,他们是……”

“海贼!”

红突出两个字,小维立刻明白了眼前的漆黑内部掩埋的实体了。乌贼啊,章鱼啊,两人本一家。同为海底海贼。

完蛋了,这个时候来此难道是为了抢夺公主?

“你猜对了。”

小维一不小心将自己内心所想的说了出来,而身侧的一位棕发王子很配合的回答了。

眼见无论是人鱼贵族还是虾兵蟹将们,脸上都是认真严肃的神情,小维顿时觉得此次凶多吉少了。倒不是长他人之气灭自己威风,实在是差距啊。

随着黑色雾气渐渐的散去,乌贼和章鱼先生们的体形也一个个的显现出来。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大!只能用一个字形容,大!

就像站在山脚下仰望着悬崖峭壁,饶是如此,也只是瞧到了章鱼的眼睛部位。

长叹一声,小维感觉浑身上下冷汗涔涔。

缩了缩身子,猛然间一道力道袭来,已经被身侧的帅哥拉到了身后保护起来。然而小维并没有觉得安全,只是觉得阴冷的恐怖,似乎有一双眼睛要吃了她。不过大敌当前,也只好先把那不知隐藏在哪个角落的眼睛忽略掉。

“红,这种事情以前发生过吗?”

对人鱼族的历史没有什么了解,只好问问红。红呆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说:“以前似乎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最后人鱼族战败了,海贼掳去了三位公主。”

“……”

小维不再询问,却也知道了今日怕是凶多吉少。想必上次海贼与人鱼的战争之后,人鱼族损失惨重,经过了不少的时间才恢复了元气。但是天生的身体机能上的差异使得人鱼族在恢复元气之后还是不敌海贼。

事态严峻,适者生存的法则居然让自己给赶上了。还是在游戏之中,万一死去了,据说自己就挂掉了。

小维在心里念叨着自己倒霉,同时也懊悔为什么要买这个游戏,就是失恋了也不至于想死啊。然而现在,眼前一片光明,蔚蓝的蓝图,却没有出路。

悲哀!

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才觉自己还未开始享受美好的生活。

人固有一死,或早或晚。本以为自己早已看透了生死,可是人到死时方觉怕。

眼前的海贼队伍开始动了。一个小小的士兵海贼游上前,人鱼族也派了一个人鱼上前。两个海底生物正在进行紧张的交涉。人鱼族的一方‘人马’都紧张的盯着交涉的两人,万一两人有变动,就准备冲上前,生死一战。

战也是死,不战也是死。

小维看两个海底生物谈的还比较愉快,海贼那方人说了什么,而人鱼这方人正在低着头思考着。好看的眉宇微皱,似乎章鱼那一方提出了很难让人答应的条件。沉思了片刻。人鱼又说了什么,章鱼点点头,两个海底生物分别回到自己的阵营。

怎么回事?

小维的脑子转来转去,不知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到底是什么意思。毕竟是海底生物,有时候他们的思考方式和人类不大相同,文化更是不同了。

突然眼前黑雾渐起,人鱼顿时惊慌。

墨雾升腾,原本显现出来的章鱼先生们又隐没在了重重黑影之后。人鱼这一边几个长老级别的临时组建‘座谈会’,其中一位突然看了小维这一方一眼,小维被这一眼看的浑身不适,有为刀俎上的鱼肉的感觉。

“红,后来那几个别抢走的公主怎么样了?”

下意识的小维问了这个问题,得到的答案和预想的一样。

“还能怎么样,自从被海贼抢走,就再也没了音讯。估计是死了。”

“死了?”小维心惊,但觉得不可能那么简单,章鱼先生们大费周章的抢来的人鱼若是为了杀死,那不是脑子有问题?

然,大敌当前,小维也顾不得研究了。

眼见黑雾逼近,惊慌的人鱼中有人高喊一声‘进攻’, 人鱼族的男士们立即迎敌而上。

事态发展到这个程度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人鱼族自命是海底最高贵的种族,拥有着不可服输的贵族傲骨,即使实力不比敌人,也不允许低头认输。

虽然这种骄傲很是愚蠢,却比不战就降好上百倍。

三国时期阿斗不战而降就是在明知蜀国已大不如前,即使全力一战也必是败军。为了不使蜀军更多的人家破人亡,放弃王位尊严宁愿乐不思蜀。然在后人眼里,他便是扶不起的阿斗。同样是败,战与不战的区别就在于此。

人鱼冲入黑雾中,留下一部分人守护女士。也有不少女士加入战斗,红橙黄绿青蓝紫,各色光芒自黑色的雾气中闪现。明暗交替, 每次光明闪现,都能隐约的看见其内部的战斗场景。

然而越看越是心惊,原本深蓝色的海域渐渐的染上了鲜红的色泽,海水中涌现出丝丝血腥之气,而后越发浓重。尤其是此时为人鱼身,在海中的嗅觉明显的灵敏了,隐约的还能嗅出危险的气息及那一点点靠近的威胁。

“红。这就是传说中的魔法?”

小维靠近红站着,趴在红的耳侧小声地问着。战事吃紧,也没人注意她的小动作。

红转头看了看小维, 心下差异,在这个紧要关头也没时间去研究,只是问一句:“墨,你自小就不喜欢修习魔法。怎么连魔法这东西都忘记了?”

“啊?!哦!”小维灿灿的一笑,说:“不小心忘记了。”

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实则是懊恼自己怎么早没有发现。不然学习一些,也比现下里把命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有保障。据她了解,虾兵蟹将的水平一向不怎么样。遇上普通士兵暂且还能与之一拼,遇上了大人物,只有打酱油的戏份。

龟将军与之处了一年,说到魔法还真没见过他们用。

眼见受伤退出的人鱼越来越多,小维心里忐忑的幅度随之增大。

想过多种死法,最期待的还是自然死亡。

从来没想到自己某一天会在一个游戏中挂掉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雾中的光晕越来越小,显现的频率也一点一点的减慢。这场战争,结局已经出来了。

不知这次人鱼族又要赔上几位公主。

可从今天的情形来看……除了红,包括自己在内的六位公主,其余的人鱼族都没有带自己的公主前来。各族都有自己的私心。无非是怕路上遇到抢夺公主的事情……即使在这里看不到这个王宫的王子也可以认识其他种族的王子啊。

黑气扩大了范围,一方水域正在迅速的变为黑色。

虾兵蟹将们冲上前去,不会魔法的人鱼们躲在一层薄薄的保护膜内。眼看大势已去,很多人鱼四散而逃。什么贵族气质,什么骄傲,在生命受到威胁时都是屁话。命都玩完了,要那些虚名有什么用?此刻,小维不知是要为他们感到悲哀,还是该为他们的识时务庆幸。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能拿起霸王乌江自刎的勇气的能有几人?

宁可战死沙场,不做逃兵俘虏的又能有几人?

薄薄的防护罩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在黑色水雾的入侵下脆弱的不堪一击。小维摇摆着尾一步步后退,却又是退无可退。

再次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知道这个童话中存在魔法?

还有安徒生那老头,故事与现实存在的差异简直是太大了。也不对,应该是游戏制作者的改编太离谱了。这个贴近生活是没错,加进魔法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小孩儿认为不可能存在的东西就是祸害人啊。

死到临头,大脑转来转去,控制不住的先把相关人士都痛骂一遍。

黑色雾气迅速侵袭,转眼间覆盖了整座王宫。置身在黑雾中,伸手不见五指,小维猛觉腰部被什么缠住,后就失去了知觉。

全身放松,柔软如海中的水藻,随着水浪沉浮。脸颊的水流温和的抚着肌肤,暖暖的,温温的。

黑色的侵蚀只在一瞬之间,随后整个海域就恢复了明镜。蔚蓝色的海域掺杂着金色的阳光,娇小的鱼儿自由的嬉戏。王宫恢复了平静,若不是地上倒着虾兵蟹将和受伤的人鱼,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幻想。

墨色散去,众人首先将目光投向了红,红是这里唯一一个成年的女子,根据每次海贼的作案经验看,他们掳去的都是成年的公主。只是此刻红还完好无损的站在这儿,众人不禁诧异。

红本人此时也满是差异,原本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当黑雾侵袭的时候,她就已经绝望了,然现在自己安然无事的站在这里,自己的疑惑不比他人少。

看看大殿里的人,伤势很重,战死的士兵不是没有却也是少之又少,可以确定海贼下手的时候是留了情面的。在大殿里转了一圈,红终于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墨,不见了。

“龟将军,你看到小墨了吗?”

“五公主?”

“是啊,之前我记得她是站在我身侧的。”

“难道……”

找遍了王宫的各个角落,依然未发现墨的影子。红心下里着急,却不愿意承认心中的猜想。

墨还未成年,海贼应该不会掳一个未成年的公主。但是现在整个王宫的人只有墨不见了。

“大公主,依我看,五公主应该是……”

“不可能。”

鬼将军的话刚说出口,就被红给打断了。红快速的穿梭在王宫内,不停的寻找。嘴里喃喃的说:“不可能,不可能。”

海贼是为了她而来,若墨真的被海贼擒走了,就是代替她面对了死亡。

墨还那么小,还未看过外面的天空和船只。还有好看的飞着的鱼儿,人们把它们叫做鸟。

远处的高山上还可以看到城堡,星星和月亮都是金色的,一闪一闪的,像海里会发光的小黄鱼。

整个王宫因为墨的消失都沉浸在悲痛中,而另一方水域,碧清的水中一座高大的城堡内,水晶床上,沉睡着一个墨色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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