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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过错、错过

慕瑾之最看不起的是等来的爱,这应该是李襄允给过她的痛之后,她才觉悟的吧,这样的女子,在这个社会里,当然是被世俗容不下的,胜雪前不久还一直听见薛太傅在讲妖后如何如何的下场,可是胜雪却觉得,慕瑾之一直都是幸福的,她是这样的特别,她敢爱也敢恨,对于帮助过她的人她从来不吝啬感情,可是对于陷害过她的人,她也一样不留情面,她活的是这样的真实,没有一点心计,不参杂一丝杂质。

胜雪站在乾宇宫外,秋风掠过她的耳畔,日暮沉沉,她忽然觉得自己是这样的悲凉。昨日,李承睿很郑重地问过她的意见,想要为她择婿,呵——自己最爱的男人要为自己挑选丈夫,是多大的讽刺啊,想到这里,胜雪的眼角泪水滑落,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是面对李承睿,她有太多说不出的苦,太多的无可奈何,就算表明心迹,李承睿也定不会接受,他的心里全部都是慕瑾之,符碧鸢是他年少时的错,赵如玦和慕容抒都是政治牺牲品,宫里除去这三个女人,已经再没有新人也不会有新人了。胜雪把头靠在乾宇宫走廊的柱子上,些许冰凉,可是能够让自己镇定下来,她一直都是冷静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是有条不紊,她一直都是李承睿的好帮手,可是,却始终不会是他的良人。

站的时间久了,胜雪也觉得腿酸,她找了个地儿,一个静静地坐了下来,怀念起在中州的那段时光,那段只属于她和李承睿的时光。中州的气候总是很差,起风天的时候,他们住的窗户夜里总是不断地响,李承睿怕胜雪睡不好,就起来冒着大风帮她把窗户关好锁住,她其实醒着,心里那种温暖,在很久之后回忆起来还是很甜很甜,李承睿从来都是一个好人,只是他为了政治、为了北宸、为了这属于他的帝国,他必须做到残忍。

可是他爱的慕瑾之不能理解她,她恨他杀了李襄允一家,恨他为了政治而联姻,甚至为了不想和他在一起而逃出皇宫,这是对他对大的伤害,他在顾深面前装的没事,可是当只有胜雪陪着的时候,李承睿常常喝的大醉,他倒在胜雪的怀里一边哭一边喊瑾之的名字,他一直问胜雪为什么瑾之要对他这么残忍,为什么瑾之不爱自己,为什么自己都这么卑微了,瑾之还是不愿意接受他。

这个时候,胜雪能做的只有轻轻地帮他抹眼泪,他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人,他其实一直很孤单,在这个北宸宫里,他从来都是一个人,胜雪看着他从二皇子变成庶人,再从平民到帝皇,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努力,虽然胜雪很想好好陪伴他,可是李承睿的心里却从来不是她,他爱慕瑾之,爱的那样认真,爱的那样投入,爱的不顾一切,可是他如今,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胜雪看着天空,霞光掠过天际,孤鸟飞过屋顶,一切都有些凄凉。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胜雪抬起头,是李承睿,他的目光温和,神情安静,霞光斜斜地照在他的侧脸,似乎有些许的光晕浮现。

“参见……”胜雪刚想行礼,却被李承睿拒了,他俯下来,和胜雪一起坐了下来。

天地间似乎静默的没有了一丝声响,任凭微风吹过耳际,胜雪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她与他。

“胜雪,你知道么,朕最信任的人是谁?”

“是皇后娘娘。”

“不是,是你,尹胜雪。朕也曾害怕过瑾之会背弃朕,可是,朕却从来没有一刻怀疑过你会背叛朕。有些事情,你不说,朕也明白,但是朕不是一个能够给你幸福的人,你如此优秀,需要更好的男子与你相配。”

“可是天底下还有谁会比皇上你更优秀?”

“谁说朕是最优秀?”李承睿温柔地笑着说,那笑容清朗而暖人,让胜雪迷恋。“胜雪,朕辜负过很多人,符碧鸢、赵如玦,再是如今的慕容抒,她们也许不一定是因为爱朕而入宫为妃,但是朕却没有办法给她们一点点的感情,她们所有的青春和年华都会在这里所葬送掉,你看看这北宸后宫,一共有多大的面积,你甘心一辈子被锁在这里吗?胜雪,去外面看看,朕相信,这高墙外,你一定会遇到你的良人,他会一心一意待你,会用生命去爱你护你,而不是现在留在朕身边,什么都没有。胜雪,朕真的希望你能明白,朕不想误了你这一生,只想看着你幸福。”

胜雪的泪水已经止不住了,她把头深深地埋在了臂膀里,哭地很压抑,李承睿终是不忍,这个女孩一直跟着自己,为自己办事,从北宸皇宫到中州,再从中州回到北宸皇宫,和自己一直站在一起,一起吃苦,却总是无怨无悔,可是李承睿不能因为可怜而施舍感情,感情是最不能施舍的。李承睿搂过胜雪的肩膀,把她拥在怀里,“想哭就哭出来,哭完这一次,就要坚强地生活下去,我李承睿这辈子不可能成为你的丈夫,但永远都会是你尹胜雪最能依靠的人。”

日暮沉沉的此刻,李承睿绝对不会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瑾之,又将会面对的是什么。自从瑾之被赐给西燕的太子之后,她没有一刻是放心过的。

她不能再回以前住的地方了,赐封后,她搬进了西燕皇宫的明瑞居,忐忑了几日之后,终于,最恐惧的事情还是来了,躲是躲不掉的。太子今晚就会来明瑞居,瑾之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天一黑,用过膳不久,太子慕容挣就在宫人的拥簇下来到了明瑞居,他吩咐了其他人退下,只留了两个女侍,那两名女侍走到瑾之面前,熟门熟路地帮她褪去衣服,瑾之根本挣扎不了,因为她们的力气出奇的大,瑾之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喊李承睿来救她,可是她却突然想到,这里是西燕,她的李承睿远在千里之外,她怎么喊怎么唤,他都不会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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