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敬南王府前停下,看着纪琼快速跳下马车,上官文宇对纪琼一时的变化莫测而好奇。
敬南王府庄严肃穆,与太子府的建筑设施一样,大院套小院,小院里面还有小院,一环套一环,走过古色古香的亭台楼宇,水榭曲桥,荷塘里的荷花芬芳扑鼻,阳光调皮的射进湖面,闪动着粼粼波光,只为捕捉莲花倒映在水面的婀娜身姿。
敬南王在下人的禀报下匆忙出来迎接,在他右侧站着一位锦衣华服的美貌妇人,美貌妇人笑容温婉一把握住纪琼的手关怀的问:“碧儿的病都康复了吧。”
纪琼看着眼前一脸温柔贤惠的美艳妇人,眼里有些陌生,看她一身打扮华丽,纪琼很断定她就是敬南王妃,唐碧儿的姐姐唐妙儿,只要有人关心,心中就会有一片温暖,纪琼落落一笑:“碧儿让姐姐担心了,真是过意不去,姐姐放心碧儿的病已痊愈。”
谈笑间传来一个男子的小声,几人闻声看去,只见一男一女迎面走来,那男子俊秀的脸上笑的一脸温文尔雅,就像冬日的阳光个人一种温暖的感觉,而那女子也是清秀亮丽美艳动人。只听那男子温和的说道:“皇叔府上今日可真热闹呀。”
“哈哈……”敬南王威严的笑声响起:“是呀,不知今日吹的什么风,竟把两位皇子都给吹来,真是让本王感到无上的光荣。”
纪琼惊讶的看向男子,皇子那不就是上官文宇的兄弟。
上官文昊察觉到纪琼打量的目光,迎向纪琼点头示好,纪琼也回以友谊的微笑。这时只听那女子行礼道:“婉婉给王爷王妃请安。”
敬南王一贯的威严道:“都是一家人无需客套。”
几番谈论后,赵婉婉一如既往的想上官文宇问好,看着上官文宇的眼里是深深的情。那是积蓄了十几年的感情,在她眼里只有他。她笑的温柔羞怯,是含苞待放的花儿般清纯,“文宇哥哥和碧儿姐姐是一起来的。”
纪琼看出赵婉婉眼中对上官文宇情意,只怕她也会和唐碧儿一般爱的悲痛绝望,心中不由得为她感到同情。却不料一向邪佞的男子没有了往日的放荡不羁温和回道:“是的。”
纪琼不可致信的看向上官文宇,那样一个桀骜不驯的男子,也会有这般温和的态度,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上官文宇回视纪琼的打量,眼里恢复了往日的神色,赵婉婉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纪琼,双目凌厉如同一支利剑直射向纪琼,纪琼不由得心中一振。赵婉婉走进两人中间将上官文宇和纪琼隔开,一把挽住纪琼的手臂,含笑打量着:“碧儿姐姐,婉婉听说你生病了,一直很担心,现在可好些了。”纪琼看着她一脸天真无邪的笑意,刚才那道犀利的眼神仿佛只是她的错觉,在她脸上不曾出现过。惊恐、陌生、质疑在纪琼眼底掠过,久久不语。却让赵婉婉有种心虚的感觉,她害怕她会想起什么,担心着她泄露了什么。
在大家的注视下纪琼莞尔一笑感谢道:“承蒙妹如此关心,碧儿很是感动,碧儿已无大碍,还请大家不必担心。”
敬南王府瑄凌亭中,几人围坐桌旁山珍海味、美味佳酿香飘四溢。琴声禅禅甚是忧伤,凄凉唯美。如同一杯清爽的茶水,苦中带甜,让人留恋。一曲作罢,赵婉婉起身走来委身行礼道:“让王爷王妃见笑了。”说话间有意无意朝上官文宇看去,双眸水灵脉脉含情。他的认可就是她最大的心愿。
敬南王最先拍手叫好,上官文宇也点头示意,纪琼完全沉浸在琴音中,这时只听上官文昊举杯抒怀道:“琴音萧瑟再论海阔天空,知音何求。”
纪琼低头思量后对道:“剑气如虹只叹身处江湖,红颜难觅。”
几人惊讶的看向纪琼,上官文昊拍手叫好,看着纪琼眼里有惊喜重复念道:“琴音萧瑟再论海阔天空,知音何求,剑气如虹只叹身处江湖,红颜难觅。好对的好。”
敬南王也深感同道的拍手赞妙:“知音何求,红颜难觅。对的好呀。”敬南王对王妃唐妙儿满足的笑着,这一生只有她才是他的知音红颜。
纪琼对两人的叫好谦虚的回以一笑,上官文宇看着纪琼的眼里有些有些惊讶,此时的她对上官文昊清纯美丽,不是往日的妩媚妖娆,好似一潭清澈的净水。他眼中的惊讶逐渐变的妖异。一旁赵婉婉看见上官文宇眼里的神色,心中嫉妒充斥眼里邪光一闪,看着纪琼道:“碧儿姐琴艺出众,今日怎么能缺的了碧儿姐的呢,不知碧儿姐可愿弹上一曲。”
闻言几人一脸期待的看向纪琼,看出赵婉婉眸中的挑衅,想要她在众人面前下不了台,纪琼眼中眸色闪烁不定,上官文宇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纪琼,他早已熟悉她的诡计多端,看着纪琼一时多变的表情以为她不会弹琴,心中更是期待她接下来的主动。
纪琼迎上赵婉婉的目光有意推辞道:“碧儿学艺不精,哪敢班门弄斧拿出来献丑。”
赵婉婉再次挑衅道:“早就听闻碧儿琴艺精深,可不能扫了王爷和两位殿下的兴趣。”赵婉婉以搬出了皇亲国戚,纪琼以无拒绝的理由。一旁唐妙儿看出纪琼的为难,出声解围:“碧儿若是身体不适,今日还是算了吧。”
纪琼对唐妙儿点头轻笑:“姐姐不必担心,既然婉妹想听,碧儿只好献丑了。”纪琼有意装作一脸为难的样子,知道赵婉婉想要自己出丑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如此就让她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登峰造极。走到琴旁坐下,纤纤玉指轻轻划过琴弦,古琴发出古老恒久的声音,纪琼瞟向一脸得意的赵婉婉,要知道她“天才美少女”称号是怎么得来的,十几年的苦学,乐器类钢琴、小提琴、吉他、古筝、琵琶样样都学过,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音乐。
纪琼十指纤纤拨动琴弦,一曲清净如流水的声音自纪琼指间发出。琴音一出众人皆惊,上官文宇和上官文昊目不转睛的盯着纪琼,赵婉婉得意的笑容一时僵硬在脸上。琴音清越悠扬,曲调开始变化,时而激越高昂,时而轻快婉转,时而含蓄深沉,时而如泣如诉。纪琼排除了《高山流水》、《春江花月夜》和《广陵散》等一些古今名曲,如果弹出只怕太过招摇,如此纪琼也就弹起了平日在家闲来无聊随性自创的曲子,再配上诗仙太白的《将进酒》也可谓是精妙绝伦。纪琼轻声吟诵: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人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虐。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二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一曲奏罢,余音未了。敬南王王妃相视一笑,眼里有说不出的赞赏之色。上官文昊痴迷的看着纪琼,眼里有惊艳、有喜悦、有倾慕、有敬畏。赵婉婉笑容僵硬阴冷,对于纪琼的琴艺造诣她完全出乎意料。而上官文宇看着纪琼眼里的妖异被惊艳所取代,手中的酒杯高举静立在胸前,忘记了接下来的举动。
上官文昊起身妙赞:“好歌、好词、好琴艺。‘**************,千金散尽还复来。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这一字一句堪称古今绝唱,再加上这独特的音律可说是绝无仅有呀,妙哉妙哉。”
纪琼温文儒雅笑容可掬的看向大家谦虚道:“碧儿,让大家见笑了。”纪琼有意瞟向赵婉婉,眼里的谦虚变得妖娆。赵婉婉看着纪琼,铁青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故作大方慷慨道:“听了碧儿姐的琴音,真是让婉婉惭愧至极。”
纪琼并不打算不计前嫌放过赵婉婉刚才的刻意为难,莞尔一笑眼底的妖娆反增不减:“婉妹过奖了,所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碧儿这点雕虫小计哪能登的大雅之堂,只是不想扫了王爷王妃和两位殿下的兴,碧儿才斗胆在各位面前卖弄。”纪琼只是随口煞煞她眼中的锐气,却没有想到今日之举却造成了她对自己憎恨的源头,更没想到日后会因为她而命悬一线。
赵婉婉美丽的双瞳变得阴冷,眼底的笑容隐藏着危险之气。
上官文宇注视着纪琼很久,他自然听出纪琼话里的指桑骂槐之意,深邃的眼里看不出任何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