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卉卉心想,果然人与人的关系十分复杂,这六叔要杀东哥,东哥反而将自己的人力推向他,还说他不是小器的人,看来这两个人之间也有一些恩恩怨怨。
正想着只听东哥说:“实不相瞒,我原本是跟六叔的。”
阿齐抬头看了看东哥道:“现在六叔为什么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总之此地我不欲再留,你若不愿投他,可以跟着我。”
阿齐见说立刻道:“我自然是跟东哥去上海的——刚才还以为东哥不需要我了,或者有别的想法。”
于卉卉忙笑道:“东哥会有什么想法?你要是叛徒还肯拼了命救东哥?我可以做个证人。”
这里三个人商议完今后几天的事,便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于卉卉先去楼下买了几份早餐拿上来,才去到公司。
路翠看到她黑着两个眼圈,问道:“又失眠?”
于卉卉此时已知自己身上担着麻烦,便不欲身边的人知道,以免受累,便只说:“怎么能不失眠?所有的事没有一点头绪。”
路翠将她拉到自己办公室,关上门,轻轻说道:“我知道你的性格,敏敏这件事没有个水落石出,你是安不下心来的。你放心,这里有我,你要做什么事尽管去,带上银行卡即可。”
卉卉感激道:“多谢你。钱并不是我主要考虑的。”
“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尽管说出来,多个人商量也好。”
于卉卉半响不说话。她想自己是决意将这件事追查到底的,然而通过正常手段看来是不行的,一旦决定用一些另外的门路,将来必定连累这间公司,这是她十分不愿意的,但眼下没有想出其他的办法来两全其美。
她低头说道:“我考虑一下再告诉你。”
路翠本是个聪明人,看到于卉卉犹豫不决,也料定是怕自己受牵连。因说道:“我知道,你怕这间公司受连累。这件事我们可以细想个别的法子。”
于卉卉无奈道:“我已想过多时,并无捷径可走。唯一可行就是我退出公司,将所有权归你一人,只有这样才能保万无一失。”
路翠道:“便是这样有何不可?只是手续去办一办,而实际你仍然拥有一半经营权,经济上也是各人一半,难道你信不过我?”
卉卉听路翠这般坦荡,心下十分感激:“那么就这样说定吧,我过几日便回上海,那件事不解决我誓不回来。”
于卉卉决定抛开这里的事情,退一万步,哪怕界时路翠翻脸不认人,她只要将敏敏的事解决一样可以东山再起,她对自己有这样的信心。更何况她认识的路翠不是那样的小人。
东哥和阿齐在于卉卉家猫了十几天,身上的伤基本痊愈,便与于卉卉商议怎样离开此地。
阿齐道:“还是走汽车吧,安全。”
“不行,六叔没那么容易放弃,我们这样去等于自投罗网。最明显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直接飞机过去。”东哥说。
于卉卉听了想了一回道:“我看你们两个不如同我一道走,我开车。”
东哥摇头:“卉卉,我不能对你说谢谢两个人字,太轻了。但是也不能让你再冒险。”
卉卉诧异道:“东哥,我去上海本来就是要去冒险,还怕这个吗?你们都不要说了,就用我的车直接开车去。再说,这次事情肯定惊动了公安,走航空分明也是自投罗网。”
东哥考虑了一下,也就答应下来。
这天晚上,三个人准备了若干路上吃的食物,于卉卉将大部分衣服装了一个箱子塞在后备箱,把水电煤气电话网络一概切断,锁上大门开车往上海出发。
于路上,卉卉用手机与阿郏联络情况,阿郏说:“东哥人呢?”
“就在旁边。”
“太子爷刚好在,我请他来与东哥讲话。”
卉卉将电话交与东哥,只听东哥与太子爷简单说了这边发生的事。
阿齐看到那手机说:“于小姐,你喜欢用黑莓手机?”
“这是阿郏给的加密手机,专用来与上海联络。”
阿齐兴奋地说:“他们很有自保意识。”
东哥看他一眼,说:“到了别搞得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
说得大家笑了。
到了上海,东哥和阿齐已由阿郏接应去,于卉卉并没有告诉明茵或明轩,她只在一个简陋的旅馆住下来,来不及休息,便拿出纸笔,找出本市地图,将所有出口、车站、机场都拿红笔圈了出来,细细算去大约也需要二十来个人。
但是又想如此这般守株待兔恐怕效果不大,又劳民伤财。因此坐在窗前呆住。
忽听走廊有人说话,她无意中听到一人问:“有网络用吗?”
一个女人说:“有的,网线在抽屉里。”
于卉卉听到这里心内一动,陈玉东不是痴迷网络游戏吗?他即使躲着也不可能不去打游戏。或者可以……
她想到这里跳起来,正待要出门,忽然电话响,是阿郏,问她在哪里。
“我还在旅馆。”
“东哥已经和太子爷见过了,你方便的话来一下,今天晚上太子爷请客。”
“眼下我有一件急事情要办。”
“东哥已请太子爷急速办你这件事,你还有什么事比这个更重要?”
于卉卉听了感激不尽,因说道:“我想到一个办法,或者可以找到陈玉东。”
阿郏说:“我来接你,见面谈。”
于卉卉等了约二十多分钟,阿郏已到楼下。
阿郏看于卉卉虽然精神尚好,但人十分消瘦,那精神好似一团刻意保持的火在烧一般。
路上阿郏说:“太子爷本姓刘,只叫刘先生便可。”
“为什么改称呼?”
“太子爷本是外人取的绰号,他现在是有头有面的人物,当然是只称刘先生了。”
于卉卉不欲多问。
不多时已经来到一个大厦楼下,阿郏指着上面道:“十五、十六层是刘先生的公司。”
“他做什么生意?”
“贸易,主要做出口。”
“东哥与刘先生都在这里?”
“是。我们上去吧。”
于卉卉随阿郏来到公司,一出电梯口,前台坐着两位小姐,站着向阿郏打招呼:“郏先生。”
阿郏不说话,只向她们点点头。
于卉卉心想这阿郏看来在这此处也颇吃得开了,想必是刘先生心腹之人,可见自己这件事应该是好办了。
正想着,看到走廊旁边一个房间有五六个人在忙碌着,桌上电脑与普通电脑不同,门牌上写着“资讯部”,她问阿郏:“这是什么部门?负责什么的?”
“电脑技术。”
她听到便向阿郏说:“你先过去,我有些问题请教这里的人。”
“什么问题?”
她不答,直接敲门走进去,阿郏也走过来向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说:“于小姐是我们客人,她有问题想问一下。”说完看着卉卉。
于卉卉想了想说:“假如知道一个人打什么游戏,又知道他的游戏帐号,是不是可以知道他在哪里上过线?”
戴眼镜的人说:“这个当然可以。”
“那么如果不知道打什么游戏,也不知道他的帐号,只知道他的住址,可否通过住址查到他的IP地址?如果有了IP地址可否查到他玩什么游戏,并且找到他的帐号?”
他略想了想说,“有难度,要打通网络运营商处的关系,或者直接黑进去,那样才可以试一试。”
于卉卉心里有数,于是晚饭时候,太子爷刘先生,东哥,阿齐,阿郏以及其他两个人聚齐,刘先生举杯向东哥道:“阿东,咱们这么久没见面,先干这一杯,这顿饭专为你接风洗尘,住处一概已经安排妥当,你们安心待在这里。”
东哥欠身道:“居明,我们兄弟不必客气。就是于小姐这件事请务必帮忙。”
于卉卉心想,原来这人叫刘居明。见东哥提起自己的事,她拿起酒杯,起身向刘居明道:“刘先生,这一杯酒我先敬你。”说完一口喝干,接着说道,“这件事我已经想着两个办法,现在向大家说一说,看是否可行,一来我十分心急想要揪出凶手,二来我最近日思夜想,希望想出一个办法能不至于太浪费刘先生和兄弟们的时间和精力。一个是,借几位兄弟帮我在陈玉东和他父母的住处,以及各个车站、机场守上几天,另外请刘先生向路政上的人打声招呼,看各高速路口能否看到这个人,第二个,陈玉东痴迷网络游戏,才我已问过资讯部一位先生,希望可以通过他家原来的网络地址,查出他的游戏帐号,那么只要他一上线,界时通过网络便可得知他在何处。”
刘先生听了向于卉卉笑道:“于小姐果然心思缜密!两个办法一起用。”说完转向阿郏,“叫资讯部就去办。再着二十个兄弟给于小姐调遣。”
阿郏欠身答是。
于卉卉心上舒出一口气,暗暗祈祷可以尽快找到陈玉东。
这里刘先生举杯向于卉卉说:“于小姐,阿东的命是你救的,我要谢谢你。”
于卉卉忙站起来笑答:“刘先生,请称我卉卉即可。我哪里救得起东哥,全是东哥福大命大,才保佑得我那天捡回一条小命,刘先生请不必客气。”
刘居明笑道:“于小姐——卉卉,当初阿东果然没有看错你,有义气,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当务之急,我必须将我妹妹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否则我死了也不知怎样向老父交待。”说到这里,不知怎么,于卉卉哽咽起来。
东哥坐在她旁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说:“放心,很快便会有结果。”
至此说定之后,于卉卉将二十个人分别派往各个地点,将陈玉东的照片人手一份发给他们,自己则在陈玉东父母住处附近的各个网吧潜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