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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危险游戏(一)

韩冬渐渐适应了刘家的生活节奏。

这天上午,守同照旧来到韩冬的房间补习作文。守同虽出身不错,但韩冬相处下来,觉得他很乖,灵活上进,不像有的有钱人家小孩刁蛮无知。因为与守同相处地不错,韩冬在刘家的家教生活因此压力也小了很多。

韩冬想到前几天守同爸爸的嘱托,他决定上午围绕“理想”这个主题,探探守同对做官的真实态度和想法。

“守同,今天,我们作文练习的主题是‘理想’,你有什么理想啊,先说说?“韩冬说。

”说真话?“守同抬头,一脸无辜地望着韩冬。

”当然,不说假话。“韩冬笑着说。

”说真话,我的理想是当个作家或者是演员。“守同看着韩冬说,韩冬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出一丝轻松和向往。

“为什么想当作家或者演员啊?”韩冬疑惑不解,问到。

“作家可以将自己的生活写出来,不用憋在心里;而演员可以从不同的剧本中体味不同的人生。”守卫回答。

听着守同的回答,韩冬大吃一惊。他望着眼前这个有点小胖的男孩。“到底是现在孩子早熟,还是他的生活并不如意,否则一个初中毕业生为何有如此深沉的想法”,韩冬心想。他决定一探究竟。

“守同,我们是朋友么?如果你心里有什么委屈,你能告诉我么?”韩冬转问。

“爸爸跟我说的最多的两句话,一句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另外一句是‘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说完,守同看着韩冬。

韩冬觉得毛骨悚然,他先前确实没看出来,眼前的这个小孩心里竟然如此得成熟,成熟得甚至让人害怕。他对守同充满了浓厚的探索欲。

“那你是怎么理解这两句话的?”韩冬问。

“我爸爸是这么说的,让我记着。其实,我还没有感觉。”守同的回答让韩冬心里顿时平静了不少。

“你刚才说说真话?莫非你的理想还有其他版本?”韩冬装作很平静地笑着问,心里则十分期待。

“这个嘛......”守同转过头,似乎有些犹豫。

“当然,如果你不想说,老师也不勉强。”韩冬看着守同,欲擒故纵,脸上依旧微笑着。

“那你答应我别告诉我爸妈。”守同说着,望着韩冬。韩冬点头答应。

“我跟我爸爸妈妈说我想当官。”守同说完,头又转回去,低了下来。

“男子汉大丈夫心怀报国安民理想,这是好事,为什么成了假理想版本呢?”韩冬有些猜不透守同的意思。

“你确定答应绝对不告诉我爸妈?”守同抬头很真诚得看着韩冬。

“我保证。”韩冬说。

“我爸妈希望我长大后出国,不要留在国内,更不要去考那个公务员。他们两不是这个忙就是那个有重要事情,没时间陪我。我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就屡次故意跟他们说我的理想就是考公务员当官。”守同虽然说得不透彻,但韩冬对守同的想法和做法再一次感到有些震惊。

守同敞开了心扉,继续说道:“我爸爸是政府的,电视上也经常能看到的。我妈妈是企业里的,也是一个领导。我从小生下来后,就放在我奶奶家养,因为奶奶身体不好,所以请了丁阿姨当保姆。我上小学了才搬来和爸妈一起住,但即使住到了一起,他们总是要在外应酬,也没时间陪我。我小学和初中的家长会都是丁阿姨去的,这么说你就明白了吧。“

“那你爸妈为什么不喜欢你将来做官啊?”韩冬还想一探究竟。

“他们说官场太凶险,只要有钱,就不要去做官。”守同说着,韩冬听得有些不解。但这种有关人生选择性问题,往往与一个人的生活工作等人生经验有关,他估计守同也很难说清楚,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守同经韩冬指导后埋头写作文,坐在一旁的韩冬则陷入了莫名地沉思。他心中有些同情守同。韩冬推测,守同爸爸应该是高官,他记得第一天来时,门卫听说找36号后态度就完全不一样。守同妈妈既然在企业工作,应该是个大企业的高管。守同虽然生在富裕官宦人家,与父母住在一起,但似乎也有着中国留守儿童的痕迹和痛处。在韩冬看来,独特城市文化氛围下圈养中的孩子,从某个角度说,还没有农村放养中的孩子快乐。

不过,韩冬觉得守同爸妈虽然把时间都交给工作有些极端,但也没错,如果不努力工作,又怎么给孩子创造一个良好的物质生活条件呢?如果真的要找一个责怪的对象,只能说人生不易。

沉思中,韩冬的电话发出震动声。韩冬从桌子旁边拿过来一看,是何天打来的。

韩冬挂断电话,又迅速打开手机短信,编辑好“上课中,若无急事,课后给你电话”内容,发送过去。

临近中午,课程按点结束,韩冬和守同走出来吃午饭。

“韩老师,守同妈妈刚刚电话打来,下午她带守同去旅游,明天下午回来。她妈妈一会回来接他。”丁丽一边告诉韩冬,一边让守同饭后上楼看看她收拾的行李有没有落下的。守同点头。

午饭很丰盛。三个人吃饭,丁丽准备了八个菜,其中六个海鲜。韩冬虽然是内地人,但从小生活清苦的他,对饮食无挑剔。即使连丁丽说的本地很多人都吃不惯的生海鲜,韩冬都敢吃。这让丁丽觉得自己烧的菜口味不错,高兴之余,对韩冬的感觉更亲切。

“韩老师,守同出门,那你下午和明天上午都空了。你要是想出去走走,我可以推荐你附近几个地方。”丁丽主动提出。

“哦,好啊。”韩冬回应。

“东海最繁华的地方是人民路,聚焦了不少商场,基本上各大品牌都有,离这大概有两公里。还有个明湖公园,是市区内最大的人造公园,非常漂亮,不管天冷天热,一到晚上,很多住得远的人都开车去那里跑步。另外还有个非常值得去的地方是月光夜宵城,就是稍微有点远。那里从下午4:30开始,营业到晚上3:00,大众消费,价格不贵,吃喝玩乐,样样具备。”丁丽说着。

一旁的守同插了一句:“丁阿姨,你这后面几句广告打得不错,还挺押韵的”。说完,三人都哈哈大笑。

午餐都吃好了,韩冬三人聊得很开心,碗筷放在桌上都还没收,守同妈妈吴女士回来了。

“守同,饭吃好么?”吴女士问。

“爸爸去么?”守同反问。

“你爸爸临时有事,去不了。妈妈陪你去。你东西赶紧收拾好。”吴女士回答说。

听说爸爸不去,守同嘟着嘴,有点不高兴。无奈,上楼拿行李。

“守同,看看还有没有落下的”,丁丽追着守同也走上楼。

“韩老师,我带守同出去一趟,丁姐跟你说过了吧。我和他爸爸很早就答应他了。”吴女士也在餐桌前坐了下来,与韩冬交谈了起来。

“这样很好啊,守同妈妈。另外,本着负责的太多,就守同的心里状态,我说句可能不该说的话,你们要多陪陪他,多与他交流。”韩冬直言直语。

“是啊,我们陪他的时间确实太少了。你说的对,你能这么说恰恰说说明你对守同很关心。”吴女士有些尴尬,但她说的也是很诚心的。

吴女士刚说完,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丁丽与守同下楼了。吴女士起身,跟丁丽交代了几句,就带着守同走出去了。

守同母子两出门了,韩冬心中有些轻松和释然。他突然想起何天的电话还没回。

“不好意思,上午在上课,课后接着吃饭,忘记给你回电话了。”接通后,韩冬立即道歉。

“小CASE,你下午要上课么?”何天问。韩冬把守同出门的事情告诉了何天。

“难得你空下来,那晚上我请你吃饭?”何天还是那般爽朗。

“我请你,就当对你几回帮助的感谢。”韩冬回应说。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谁请见面再说吧。”何天说。于是,两人约定,晚上6点东海月光夜宵城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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