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越来越浓,晓寒从进门就倒在沙发上,看着天色一点一点地暗淡下去,似乎陷入一种无意识的状态,然后对面的高楼上有灯光开始亮起来。她突然想起,都这会了,韩菁怎么还没有回来,昨天打电话不是说今天回来吗,电话也不打一个。晓寒从包里翻出手机来,一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竟然没电自动关机了,难怪今天一天没接一个电话呢。
晓寒忙用座机给爸妈家里打了个电话,琅琅抢过电话喋喋不休地向她汇报今天都干了那些好玩的事。然后她又拔通了韩菁的手机。
“你在那儿呢?”隔着话筒,晓寒感到韩菁似乎沉默了一下,“在和朋友一起吃饭”韩菁口气很淡。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来时给我随便买点吃的,我还没有吃晚饭呢!”
“恩,好吧!”韩菁挂了电话。
“是晓寒吧?”田思思不动声色地问。
“是的。”韩菁将面前的酒端起一饮而尽。
“呵呵,怎么了,你们没事吧,我看你今天神情不对啊。”
“是吗,那儿不对了?”韩菁装作很感兴趣地问。
“恩,具体也说不上,就觉得你今天有点心不在焉……你有心事!”
“呵,”韩菁一笑,“没有啊,你感觉出错了。”
“你不承认就算了吧,”思思身子向前倾了下,盯着韩菁,“你们现在还好吧?”
“当然好啊,怎么了?”
思思轻轻地笑了下,好就好呗!
韩菁不再言语。
其实韩菁今天确实心情不好。昨天给晓寒说了今天要回来的,可一回家家里又是冷冷清清的,不见晓寒的人,不知道去了那儿,电话也关机,一整天都没联系上。后来一个人去了趟医院,复查了下身体,大夫依然语气凝重地像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告诉他病情并没有多大好转。 他感觉从去年冬天开始,他和晓寒的生活不知道那儿出现了问题,表面看似风平浪静的,但却好像潜伏着一种看不见的危机。这种感觉让他心里莫名地烦燥。一个人呆在家里,正在他想该如何排遣心里涌出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时,正好田思思打来电话约他一起吃个饭。依然是这家酒楼,依旧是临窗的桌子,今天,那个简洁的细长玻璃杯里插着一支蓝色妖姬……韩菁想不起有多久和晓寒没有在这种氛围中吃过饭了……
“我们走吧!”韩菁想到晓寒说她还没有吃晚饭呢。
思思想送韩菁,韩菁拍了拍思思的车说算了,他自己打车也很方便的。思思也没有勉强,从车窗里递给韩菁一个大盒子。
“这是什么?”
“花粉。”
“花粉?美容的吗?我替晓寒谢谢你了。”
“不是给她的,是给你的。”
“我?我一个大男人要花粉干什么啊?”韩菁很是不解。
“这是槐花的花粉,我专门托人从乡下买来的,我听人说坚持服用槐花花粉,对治疗前列腺很有疗效的……”
看着田思思的车子的尾灯消失在来往的车流里,韩菁伫立许久。
韩菁回来时晓寒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她不能让放任有关清杨身世的事在她的心里纠缠。其实,这一切不过终究与她毫不相干。
晓寒接过韩菁给她买的砂锅,看到韩菁另一只手里提着的盒子,“你还买了什么啊?”
“花粉。”
“你买花粉干什么啊?”
“朋友送的。”
“什么朋友还给你送花粉啊,听说花粉美容不错的,今天晒得很了,今晚正好用点试试,你看看说明看怎么用呢……”晓寒端着砂锅去阳台上去吃了。城市夏夜的天空里的星星零乱地像散落于红尘的故事,没有人看得清宿命,有风透过白色的窗纱吹进来,吹散砂锅上缭绕的热气……
韩菁默默地看着盒子里一大瓶浅黄色的小颗粒。
“怎么用啊?内服?还是外用?”阳台上传来晓寒的问话。
“都行!”韩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