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联系,这天,薛妍约晓寒见面,两人的面容都是疲惫不堪。
“你爸好些了吧?”薛妍关切地问,“看你最近消瘦了不少。”
“恩,还好,病情控制的还好。”晓寒抬头看看外面,才意识到大街上两排梧桐树叶子都开始泛黄了,这些天一直在医院、家里、单位之间来回奔波,她都没有注意到夏天已然过去了。“你呢,听说夏钧住到你们家了?”
“唉,别提了,他一住进我们家啊,我们家就开始鸡犬不宁了。”薛妍很气愤,也很无奈,“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支持我爸去找他。”
“别说傻话了,都到这地步了,说出来倒伤感情,影响中夏钧不是这样的人啊?”
“我以前也感觉他应该是个积极、阳光的人,可谁想到他竟然是这样,我理解他这些年受的苦,但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不能得理不饶人啊。”
“可能是蓝澜和他分手打击了他吧!”晓寒猜测。
“恩,我想也是,不过像他现在这样子,我是蓝澜我也和他分手了,你知道吗,他炒股不但把自己的钱赔到里面,还把公司的钱都赔进去了,这次要不是我爸给他钱让他把公司的账补平,一旦让老板发现,他不旦给炒了鱿鱼,说不定还会坐牢呢……我看啊,蓝澜还是有先见之明的,他那个样子,迟早会出事的……蓝澜最近在干什么,你们联系了没?”
“没有……”晓寒轻淡地说。其实晓寒知道蓝澜近来和清杨走的很近,即使她对清杨的事并不关注,但总有好事的同事在她跟前有意无意、煞有介事地说起清杨和谁谁在一起,对此,她早就习惯将自己置身于事外,父亲的病已经弄得她焦头烂额,她既要在医院里照顾父亲,回到家还要强打精神安慰濒临崩溃的母亲。况且,既然蓝澜和夏钧彻底分手了,那她就有重新选择的权利,做为朋友,晓寒也是希望蓝澜找个好的归宿的。
两个人似乎都没有想要说话的欲望,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晓寒觉得她好久都没有这样清静地坐会了。然而,既使人坐在这里,心却并不能清静,父亲的病情总是如影随形,无时不影响着晓寒的心情。病情虽然暂时是控制住了,但病毒还在体内夜以继日里复制着,大夫建议启动了抗病毒治疗方案,每周注射干扰素。干扰素有国产的和进口的,国产的价格便宜,却不一定有疗效,进口的价格贵,但疗效显著,晓寒和哥哥一致要求用进口的,一周一针,要坚持一年的时间,再加上期间定期不定期的检查、化验,算下来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茶水续添了一杯又一杯,茶香早就淡的毫无味道了,晓寒想,这也许就像生活吧,无论最初是如何的浓烈,最终的走向都是如白开水般的平淡。
“走吧,薛妍,陪我去转转,我想给韩箐的妈买件衣服,你给我参谋下,这些天忙着早出晚归地,多亏她这次来照看琅琅,解决了后顾之忧啊,我现在是体会到上有老、下有小是什么滋味了……”晓寒拉起坐在那儿不想动的薛妍,“走吧,就当是散心好了,坐在这儿越坐心越烦。”
晓寒在门口,听到屋里传出琅琅和奶奶大笑的声音,随即又传出灰太狼的招牌声音“我还会再回来的!”。晓寒才明白过来,难怪琅琅现在一天盼着她走呢,她走了他就可以自由地看电视了。
“琅琅,都这会了,怎么还在看电视啊?”
琅琅看到妈妈严厉的脸色,只是一个劲地看奶奶,婆婆放下手里正在纳着的鞋垫忙打圆场,“他也就是刚刚才看了会,孩子嘛,你不让看电视一天在家干什么啊?”
“妈,你可以带他出去在楼下玩会啊,正因为是小孩子,眼睛正在发育,很容易近视的!你不知道现在孩子一旦近视有多麻烦。”
“我们家韩箐小时候天天晚上爬在炕上就着煤油灯看书写字,也没见把眼睛看近视了,你们城里人就是娇气,看电视能把眼睛看近视了?”婆婆脸一沉,站了起来回她房间了。琅琅一看情形不对,也关掉电视溜到房间去了。
韩箐回来晓寒对韩箐说我们没在家时,琅琅一天就光看电视,这样下去,琅琅眼睛就糟蹋了,你跟你妈说下,让她多陪琅琅玩,其他的事不用她做,只要把琅琅照看好就行了。谁知韩箐却说晓寒你别小题大做,不就是多看会电视嘛,至于要那么郑重其事吗?我妈给我说了,今天你嫌她让琅琅看了电视了,那你说,一天这么长的时间,你让她们婆孙俩呆在家干什么?
“给琅琅讲故事啊,陪着搭积木啊,下棋啊,能干的事情多着呢。”
韩箐搂了搂晓寒,你就对我妈宽容些吧,你也知道琅琅非要闹着看电视,她也没办法啊,你别再给她眼势看。”
“我给她眼势了吗,我就说让她以后多陪琅琅玩,别劳心费神地纳那些没用的鞋垫,有时间多陪孩子玩会,这就是给眼势了吗,琅琅在我家时,我也是这样给我爸妈交待的啊?”
“好了,好了,不说了,也就是几天时间,琅琅也就开学了,一上学在家时间少了就好的了,一下子也没那么严重,最近大家都忙,你就别再添乱了。”韩箐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晓寒不懂,就说句话这么简单的事,韩箐怎么就不能好好地和她母亲说一说呢,这其中的利害,应该是明摆着的嘛。晓寒再次觉得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