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澜!”雨睛回过头一看,是夏钧。她站定,“你有什么事吗?”手分时夏钧虽然苦苦挽留,但真的分手后,夏钧却是再也不有纠缠过蓝澜,蓝澜偶尔也会觉得心里有点不安,但不安归不安,蓝澜可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
“蓝澜,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夏钧一脸的诚恳。
“重新开始?”蓝澜张大了嘴巴,为何分手都几个月了,夏钧却又跑来跟她说这些,“夏钧,你觉得我们还有必要吗?”
“有,因为我心里从没有放弃过你,那个时候你提出分手,我一无所有,我知道我没有理由让你留下来,但现在不同了!”
“哦?”蓝澜听得有些迷糊。“现在有什么不同?”
“现在我有了自己房子了,在向阳小区,蓝澜,答应我,我们可以马上就结婚!”夏钧急切地说。
蓝澜听得云里雾里的,“夏钧,你买彩票中奖了?”
“当年抛弃我妈的那个人来找我了,让我继承香火,蓝澜,他家的财产迟早是我的……”
“什么?是你!薛妍同父异母的人竟然是你!”蓝澜简直不相信能有这样巧合的事。
夏钧点点头,“蓝澜,回到我身边来,我现在有能力给你幸福!”
蓝澜沉默了下,抬起头来,“夏钧,我说过,我和你分手不是钱的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
“我,我喜欢上了别的人……”
“不可能,你在骗我,对不对?蓝澜,你别骗我了,我们马上就结婚,好不好?”夏钧一把抓住蓝澜的手。
蓝澜挣脱开来,“你放手,夏钧,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们都有权利重新选择,请你以后别再来找我……”转身,扬长而去。
“蓝澜,我是不会放弃的!”夏钧冲着蓝澜的背影喊。
“随你!”蓝澜连头也没有回。
蓝澜沉浸在与清杨的交往中。当初和夏钧分手后,蓝澜着实也难过了一阵子,多年的感情,因为房子的问题迟迟不能有个归宿,她本来已经厌倦了等待,而夏钧却将好不容易凑来的首付款在股市打了水漂,彻底断了她尽快结婚的念想,她再也消磨不起了,只有选择离开。就在那些日子里,这个叫清杨的男人不经易地就走进了她的生活。起初,也无非是一起吃个饭,聊聊天,打发下时间,可后来,她却发现她有些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以至于那晚无意间看到清杨和晓寒拥抱在一起,她实在难以接受,好在后来清杨说了,他和晓寒只是工作上的关系,况且晓寒是有夫之妇,他怎么可能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就当他的解释是对她的表白。两人从那以后竟然越走越近。
和清杨坐在一起边吃饭,边聊天,蓝澜早就把见到夏钧时的不快忘了。吃完饭,俩人说笑着走向停车场,突然,旁边窜出一个人来挡在前面,“夏钧!“蓝澜吓了一跳。
“蓝澜,我们俩好好谈谈行吗?”夏钧低声地请求。
“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别再来纠缠我!”蓝澜不理会夏钧忧伤的目光。
清杨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幕,他明白过来,这一位就是晓寒以前说过的蓝澜的男友。
“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我们走。”蓝澜不想再废话下去。
“呵呵,蓝澜,怪不是这么无情,原来是傍着大款了,能在这种地方吃饭,蓝澜你可真有眼光!”夏钧突然一把抓住蓝澜恶狠狠地说。
“你……”蓝澜的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下地一疼,原来爱情真是这样,不爱了,就只有伤害了。委屈的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让落下来。
这个时候,清杨当然不可能再袖手旁观了。
“请你放开她。”声音不大,自有分量。
“你谁啊,我们的事你最好别管。”夏钧并不买清杨的账。
“我是她的男朋友!有权利要求你别对我女朋友动手动脚吧!”
“清杨……”蓝澜一声轻呼,虽然她和清杨认识也有些日子了,但清杨对她一直是若即若离的,有时看似很热情,又时又没来由地冷淡她,两人的关系也就这样不明不白着,说是恋人,却分明感到中间有一丝隔膜,说是朋友,却彼此习惯着用身体来温暖对方,现在突然听到清杨明确地说她是他的女朋友,她差不多要喜极而泣了。
“怎么,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清杨皱了皱眉头。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夏先生,你看到了,蓝澜现在是我和女朋友,所以请你自重。”
落日从停车场的西边照了进来,经过酒店玻璃的反射,有一缕落在了清杨的身上,清杨脸上的棱角更加地分明,目光冷峻,左边的眉毛边一个黑痣若隐若现,夏钧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掠过心口,这个人在那见过吗?他心里升起一丝疑惑,不由地松开了手,眼看着清杨携了蓝澜走远,他想起了,刚才蓝澜喊这个男人叫清杨。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夏钧没有回薛家去,他去了夏秀花住的地方。
夏秀花已经吃过了饭,正无聊地看着电视。这个三居室对于她来说过于空荡,而陪伴着她的,也总是电视,偶尔出去下楼走走,遇上个人,她刚想开口打个招呼,人家却总是面无表情,她只好讪讪地将要出口的招呼收了回来。她不习惯这样的生活,她更喜欢人们在村头村尾遇上了总会站着说说话的那种生活,虽然日子清苦些,但人们的脸上洋溢着温情,不像这城里,人人都好像谁欠她似的一脸苦相。
夏钧的到来让夏秀花很高兴。刚开始时夏钧天天来看他,陪他说会话,带她去街上逛,她是个明理人,城里不能和乡下比,人人都在争分夺秒地工作,以满足日益增长的物质需求,她不能天天缠着夏钧,所以她给夏钧说你不必天天来看我,我一个清静惯了,你有时间赶快给我找个媳妇来才是要紧的。本来夏钧最近也忙,就隔三差五过来一次。
母子两人其实也没有多少话要说,就这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其实作为母亲,只要儿子能陪他坐会儿也就很满足了。
“妈……”
“恩……”
“妈,我想问你件事……”夏钧有些迟疑,他不知道该不该提起往事。
“哦,什么事,你说吧。”夏秀花把电视声音调小些,转过脸来。
“妈,我记得我小时候有个哥哥叫清杨,对吧!”
夏秀花一怔,“你怎么想起这事来?”
“哦,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来,随口问问,妈,我记得我哥哥的左边眉毛边有个黑痣,是不是啊?”
“恩,是的,你倒记性还好,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都忘了。”夏秀花叹了口气。
“我怎么会忘了呢,尤其那颗痣,哥哥嫌它不好看,嚷着要让村里的王大爷点石灰水给取掉,你说那叫喜上眉稍,是好痣,所以他才没有取掉……”
“呵呵,是啊,那时候你们俩个啊,真让人头痛……”夏秀花的脸上泛出了笑意,回想着当年虽然艰辛却苦乐融融的日子。
“妈,那你为何当初要把他送还给人家呢?”
夏秀花沉默了一下,她叹了口气,“唉,柳儿,你也知道,那个时候他出了车祸,我们根本没有钱给他看病,他的亲生父母正好来找他,而且又有能力把他送到大医院给他看病,为了他,我只能还给人家……柳儿,他和你一般大,你说他现在也应该结婚了吧?”
“那你知道他亲生父母是那儿人吗?后来病看好了没?”夏钧急切地问。
“柳儿,你今天突然问这是什么意思啊?”夏秀花觉得夏钧今天突然说起这个事肯定另有目的。
“妈,我给你说个事,我也只是猜测……”
“你说吧……”夏秀花不解地等待夏钧的下文。
“妈,我今天遇到个人,我觉得他有可能就是清杨!”
“什么?!”夏秀花只得晴天一声避雷,一把抓住夏钧“你说什么?”
“妈,你先别激动,我也只是觉得像,他的左眉毛边有个痣,而且我也听到别人喊他清杨,所以我觉得……”
“他在那儿,你带妈去看看……”夏秀花霍地站起来。
“妈,你看你,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告诉你了,你别急,我先慢慢打听清楚了,再带你去好不好,毕竟现在他不是你儿子了……”
“他不是我儿子了,是啊,他不是我儿子了……”夏秀花喃喃着,“我怎么有脸去见他呢……他有病了我都没钱给他看,还把他送了人……”颓丧地又坐了下去。
夏钧理解母亲的反映,她含辛茹苦地把清杨拉扯到十几岁,她当清杨就是自己的亲儿子,最后却因没钱给他治病而不得不送还给他的亲生父母,这对谁而言都是无法磨灭的痛。
“妈,你别这样,如果真是他,我想他不会怪你,相反他还应该感激你对他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不过,现在重名重姓的人那么多,我也就是猜想……不过,我会好好打听下他的情况的,你先别急,好吗?”
夏秀花蹒跚着走进卧室,从枕头下抽出那张照片来,坐在床沿,粗糙的手一遍遍地摩挲着照片,她别无选择,就像当初她只能将清杨送还一样。
夏钧跟了进来,坐在母亲的旁边,一只手搭在夏秀花的肩头,“妈,不管他是不是清杨,你都还有我啊。”
夏秀花擦了擦眼角的泪,“你看,他那年只有十三岁啊,却不料被车撞了,唉,这都是命啊!”
夏钧的目光也停留在那张已经泛黄的旧照片上,突然,他眼前一亮,“这不是蓝澜的朋友晓寒吗?”那个和年少的清杨一起的那个女孩不就是晓寒吗,虽然和现在的晓寒虽然有很大的差别,但无论岁月如何地雕琢,那双眼睛还是让夏钧一眼就能认了出来。这样说来,晓寒应该是知道清杨的情况了。夏钧心里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