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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尾声 小明自白

小明

我和陆骁第一次见面,就成为了好朋友。因为他说,只有我才配得上做他的朋友。直到现在,他依旧是我唯一最好的朋友。我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比如,他说许乔身上有鸡屎臭。但我后来发现,她身上并没有鸡屎臭。

有一次我问陆骁,他为什么要那样对许乔。

他说:“我们跟她们不一样。”

“哪不一样?”我问。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他笃定地说。

哪不一样?所有人都知道,但没有人承认。

随后,陆骁在一张纸上画了坨shi,折成飞机,在我们经过许乔家时扔向她。“这就是哪不一样。”他得意洋洋地说,傲慢的姿态像是在炫耀家底。我劝他离开,免得又生是非,我实在看不下去他对许乔的所作所为。

那天有只狗跑到了我家草坪上,好像是许乔的狗。见它憨态可掬,我便蹲下逗它玩,兴致正酣时,陆骁突然出现了。

“这不是鸡屎妹家的狗吗?”我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他随之又说:“天呐,这你都敢碰?我去......”他的表情从疑惑到惊讶再到——那个我永远也无法忘记的鄙夷。我立马站了起来,然后做了一件追悔莫及的事。只为证明我和他是一国的。

第二天上学路上,陆骁非常激动地告诉我:“听说鸡屎妹被人……那个了。”

“她怎么了?”我觉得他有些不知所云。

“就老王那事!”

我恍然大悟,同时又怅然若失。唯一想做的,就是快点见到许乔。

后经证实,原来是陆骁把许乔和阿宝搞混了,也许在他眼里,穷和残疾无异吧。往往是弱者饱受欺凌,而非坏人,这点毋庸置疑。即使我同情阿宝,我也只能同情而已。

舅舅说8月20号那天晚上,我是想帮许乔找狗才发现她被老王侵犯的,但事实并非如此。那天晚上我确实是在看书,压根就没想要帮她找狗。在此之前的下午,我路过许乔家门口,看到她正在浇花。我便考虑是不是应该为以前的事向她说点什么,比如道歉之类的话,不过我始终没那勇气,我驻足了一会儿之后就离开了。没过多久我又后悔了,折返回去时许乔已经离开。有一个中年男人骑在电动车上,他正在喂许乔的狗,我当时并没在意,只当他是许乔的亲戚之类。

晚上看书时,风雨大作,我隐约听到了许乔的声音,夹杂在急躁的雨声中断断续续微若游丝。我怀疑自己听错了,特意打开窗户查看。纷飞的雨模糊了视线,我依然可以确定那红色雨伞下的人是许乔,她站在我家草坪上呼喊着狗的名字。我迅即下楼,敞开大门,屋里的光照亮了草坪。她走过来向我打听她家狗的下落。我忽然明白下午喂狗的男人是干什么的了。要告诉她真相吗?

天外一声雷鸣,雨越下越大。我真的要湮灭她的希望吗?

“雨下那么大,你还是回去吧,狗丢了就丢了。”这样的天气她独身在外很危险,我只希望她早点回家。可她却怫然,眉头微皱瞪着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我亲眼看着她的背影消翳于那条漆黑的巷子......

但丁的《神曲》将七宗罪由轻到重排序,罪孽最为深重的是第七宗罪——傲慢。这大概就是尊重缺失的根本原因吧,也因如此,社会中才会有那么多的恶意。罪孽最轻的,则是第一宗罪——****,或许但丁也觉得,肉身之罪可偿,而心罪难偿。

当舅舅把那张纸放在我面前时,我笑了。那是许乔最看重的东西,也是最折磨她的东西。差别正因我们年少的单纯,所以才直白毫无掩饰地展现出来。没有任何社会文明的虚伪表象,如同动物一般原始而****。我们深受其害,却都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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