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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枫帮忙找的律师的有力支援下，江鸥最终赔偿给秦贵2万元违约金。而且刘枫还把江家欠秦贵的3万元钱一并还给了秦贵，江家跟秦贵从此再无经济瓜葛。
刘枫开着车、吹着口哨回家后，江如和江鸥姊妹俩正在家里等着他。听刘枫说了处理这事的过程，江如二话没说，给刘枫立了5万元借款字据。
见江如这么认真，刘枫既生气又觉得可笑，觉得她说不出的可爱，便逗趣说：“我真是拿你没法，服了你了，我还在乎这5万元钱？”
江如冷冷地看着刘枫说：“我从来都没想着花你一分钱，知道了刘荷跟你的事后，更坚定了跟你划清界限的想法。不管怎样，我还是非常感谢你的，5万元钱一定还你，你的这份人情有机会我一定报答。”
刘枫故作懵懂：“我跟刘荷会有什么事？”
“那天，你和刘荷来我家，刘荷在我书房里的电脑上跟网友聊天，走时对话框忘关了，我无意中看到了她跟网友的聊天内容，知道你跟刘荷的关系了。”
刘枫一屁股蹲在了客厅沙发上。
江鸥震惊了：“姐，真的有这事？网上聊天有时多是胡侃的啊！”
江如的眼泪汹涌而出：“肯定是真的，你没见那聊天内容，非常真实！”
江鸥给姐姐擦着眼泪：“我马上跟着你回家上网看看，帮你分析一下真假。”
“谁都已经看不见了，我当时看着聊天内容刺眼剜心，气得删除了。”江如说着放声大哭。她很快又揩去眼泪，站起身来，怒目而视刘枫，“你跟王青不清不楚，现在跟自己的妹妹又这样，你的本性已经充分暴露出来了，不，你是个畜生！”
“刘荷不是我的亲妹妹，我当时喝酒喝多了，把她当作了你，不，我只是亲了刘荷！”刘枫急忙解释。
“你再解释，在感情上我也不会原谅你了，你走啊！”江如把那张5万元借据扔给他，挥舞着胳膊赶他走。江如这会儿真是被刘枫气糊涂了，她现在刘枫的住处，竟然赶他走。后来经江鸥提醒，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发威呢，二话不说，拉着江鸥就走。
刘枫神情黯然地喊住江鸥：“秦贵的事，几个律师朋友帮了不少忙，今晚我约好了请他们在人和大酒店吃饭，你这个当事人是不是该到场敬他们几杯？”
晚上，S市人和大酒店，刘枫设的酬谢律师的宴席上，那些律师朋友与刘枫频频碰杯，酒足饭饱后打着酒嗝歪歪斜斜地离去。众人走后，刘枫接二连三几杯烈酒下肚后，伏在酒桌上压抑地哭起来。就着人和大酒店的店名意思，刘枫发挥开了：“人和？人和？他妈的这是个人和吗？在金钱和利益面前，亲情成仇、爱情变了味儿、朋友互相欺诈。我当了王青的替罪羊之后，回到家里又被不省心的女人恨，刘荷恨我，江如更恨我。”刘枫说着哭了，拉着江鸥的手问：“你……你恨我吗？”
江鸥望着刘枫，他那双因为患了肝病的缘故，曾经高贵迷人凤眼里的眼白已经开始发黄。江鸥说不出地可怜刘枫，冲满脸泪水的他摇了摇头。
刘枫满嘴酒气地对江鸥说：“我……我就知道你的心眼最好，你……你爱我吗？”
江鸥一怔，说：“我心里对你充满了感激之情，说不出地可怜你。”
“你……你可怜我？”刘枫哈哈狂笑，“我不要你可怜，待会儿给你看看我的丑恶嘴脸，吓走你！”刘枫继而指着服务员吼：“你给我滚出去，敢听墙根儿我揍你！”
江鸥见服务员委屈得两眼泪花，赶紧给她解释刘枫喝多了，叫她不要计较，他们俩待会儿就埋单回去。
服务员见刘枫财大气粗，知道不是好惹的主儿，于是赶紧出去，躲得远远的。
包间里只剩下刘枫和江鸥后，刘枫趔趄着倒在包间里的沙发上，“难啊，从普通教师走到现在，这段路走得好艰难，出卖了尊严，甚至出卖……”哭着说着，刘枫难受得开始吐酒，搞得满身都是。江鸥赶紧拿毛巾、纸巾等给刘枫擦拭身上的呕吐物。谁知，刘枫冷不防紧紧地拽住了她的手，“别离开我，别看不起我……爱我……”刘枫嘟嘟囔囔地说着，竟抱着江鸥亲吻起来……被刘枫强行亲吻的江鸥只觉得身子一阵酥麻，片刻的混沌后开始奋力挣扎，是刘枫口腔里的酒气强烈刺激了她，这让胃浅的她突然感觉恶心。与此同时，江鸥的大脑也清醒过来：我虽然喜欢很有女人缘的刘枫，但是绝不能任他亵渎！江鸥奋力推开刘枫，刘枫的脑袋“咚”的一声撞在了酒店墙壁上，嗷嗷叫嚷着头疼，指着江鸥说她可怜他是假的。
这时酒店经理听服务员汇报后，已经跑了过来，急急地问怎么回事。江鸥虽觉尴尬，但还是冷静地对酒店经理和服务员说：“他喝多了，快帮他醒醒酒。”
几个人掰开刘枫紧闭的嘴巴，往他嘴里灌醋。被迫喝醋的刘枫嗷嗷大叫起来：“醋难喝死了！”
“难喝也要喝，你这样回家，万一路上出事了怎么办？”
“好，好，我……我喝一瓶！”刘枫喝了醋后竟一下子清醒了，然后潇洒地付了8899元的饭钱。
“你醒酒醒得可真快！”江鸥疑疑惑惑地望着刘枫，一丝愠色浮上粉嫩脸颊，“你是不是压根儿就没喝醉？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
“这……这……是醋帮我解酒的嘛！”刘枫的凤目中瞬间掠过狡黠神色，率先走出包间。
江鸥看着刘枫仓皇离去的健硕背影，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愫，像是杂草在心灵花园中迅速生长着，但是她很快又清醒，一个服务员的话警醒了她。
“刚才我在包间门口偷听，这个女人是这个男人的小姨子，现在，姐姐和妹妹同时伺候一个有钱或者是有权的男人多的是呢。”包间外的走廊里，一个服务员对身旁的同事窃窃私语。江鸥刚想起来，刘枫是自己姐姐的男朋友，二人现在刚赌气分手，自己如果跟刘枫传出绯闻，混沌暧昧的社会舆论将会怎么评论自己，肯定说自己抢走了姐姐的男朋友，到时候，亲情说不定要反目成仇……江鸥不敢再想下去了，紧赶几步追上刘枫说：“我坐公交车先走了，你小心点儿！”
“现在半夜三更的，会有公交车？”
“没公交车，我步行回去！”
“这里离你住的地方远着呢。”
“打的回家！”
“你有钱？”
“狠心掏几块钱便是。”
江鸥刚急急地走出酒店电动伸缩大门，又止不住牵挂起刘枫来，他毕竟喝了酒。江鸥的心里一时真是说不出的酸涩、迷茫、困惑。仰望夜空中闪烁着的像是粼粼鬼火样明灭不定的星星，沐浴着城市夜晚感觉并不温暖的灯光，沉沉地靠在路边的法国梧桐树上，江鸥又想起了《诗经?大雅?卷阿》“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她更想起了在姐姐的卧室里梦见的“凤凰于飞，翙翙其羽。”
“我好像记得，当时梦中的那只凤说认识我姐姐，做过梦之后，不久刘枫和刘荷来了，莫非刘枫就是那只凤？”江鸥胡思乱想着。这时，一辆黑色丰田车呼地从她身旁猛地开过，停在不远处。刘枫落下车窗，冲痴痴发呆的江鸥喊：“你太没良心了，我给你跑了事后，你就这么对我！快上车！”
“不坐你的车，半夜三更的，害怕被熟人撞见说闲话，况且你又酒驾啊！你也别开车了。”
“跟你说，你快见不到我了，说不定我很快就死了。”
“啊？”江鸥赶紧跑过去，站在车旁，满脸惊骇神情，问刘枫，“你干吗诅咒自己？”
“不是诅咒。”
“你到底怎么啦？”
“哎，说了你也不关心我！走吧……”刘枫说着突然“啊”了一声，掌握方向盘的右手转而捂向了右上腹部，身体倒向了一边。
“刘枫，你到底怎么啦？说说啊……”江鸥急得想哭。
“肝子疼……刚才你走后，我的肝突然说不出地疼，现在又这样，莫非……莫非我真的快死了？”
“我陪你去医院，现在就去！”
2
江鸥在秦贵的公司当会计的时候，吃住都在职工宿舍里，现在不在那儿干了，暂时住在江如那儿。今晚她因为陪刘枫去医院检查肝脏，回家时已经是凌晨一点，江如气咻咻地把她赶了出来。
江鸥哭着走出江如住的家属院，泪眼蒙眬中见刘枫的车还在那儿停着，她像是看到了亲人一样，正想跑过去。可是，她又犹豫了：万一姐姐看见了这一幕，万一熟人看见她深夜钻进了一个男人的车里，他们会怎么想？
刘枫正落下车窗玻璃在闷闷地抽烟，抬眼看见江鸥走出家属院的大门，她像是在哭泣，非常彷徨无助。刘枫赶紧钻出驾驶室，不由分说，拉着江鸥坐进了车里：“我就知道你姐姐会跟你生气，正心绪不宁着，就看见你出来了。”
江鸥神情黯然地坐在副驾驶座上，透过车前面的玻璃望着这个城市的街灯，在初秋的迷茫夜色里，灯光感觉好冷好冷。此刻，好像只有刘枫的车里感觉温暖些，就像是她的家。
她哪儿都不想去，只想待在车里。
刘枫又点燃一支烟，闷闷地吸着。他说：“你姐姐和你都是大傻瓜，你们的母亲来了都要住到大街上，我给你们房子为什么不要呢？江如现在住的还是租的房子，你现在连租房子的经济能力都没有！”
“首先，我们嫌你买房子的钱不干净；其次，我们相信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事。”
“我就知道是因为这个原因。给你说实话，我的钱都很干净！”刘枫接着笑说，“我还想给你说句心里话：你们跟着我，一切皆有可能！”
江鸥怔怔地望着刘枫，说：“我们跟着你？什么意思？”
刘枫把烟扔到车窗外，热辣辣地望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江鸥：“说实话，我很喜欢你们姐妹俩，可是，你姐姐已经不再给我机会了，我对她突然也死心了。只要你跟着我，房子、车子、票子现在就有，为你父亲平反不日就会实现！”
江鸥呆呆地坐在那儿，突然笑起来，笑出了满眼泪水，紧跟着又哭起来。刘枫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江鸥，只能困惑地望着她。
江鸥很快冷静下来，拉开车门下车的时候，对刘枫说：“不管我姐姐如何恨你，我内心一直认为你是个善良重情的男人，我始终相信你是怀抱着一颗美好纯洁之心在帮助我们。谁知……谁知，你竟存有这样的龌龊想法！你把我当作了什么人？你认为我为父亲平反可以出卖自己的肉体和尊严吗？我父亲是被冤枉的，我相信世上一定会有好官最终给他平反！”
刘枫赶紧矢口否认：“不不不！我真的是诚心帮助你们江家的，真的没什么龌龊想法，我真的很可怜你们，可怜你母亲来了之后没住的地方，所以有了给你们房子和钱的想法。”
“真的可怜我们江家，可怜我母亲没地方住？”江鸥望着刘枫，满是泪水的脸上写满怀疑神情，“我无所回报地要你的房子，你真的会给？”
刘枫面红耳赤地望着江鸥，他的心里已经对江鸥产生了说不出的眷恋好感，或者说是爱。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说：“给！只要你要，明天就把玉凰花园的房产无偿转给你。”
刘枫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带着江鸥一起来到了房管局办证大厅办理房产转让手续。在大厅外面，江鸥对刘枫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她非常认真地强调：“你想好了，你转让给我房子，我不会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我不后悔，因为我帮助的是善良人家，是真正值得我帮助的可怜人。”刘枫坚定地走进了大厅。
江鸥的眼泪瞬间流出来，拉住了刘枫：“我不要你的房子了，我承受不了这份沉甸甸的人情，因为我对你无以为报。”
刘枫拉着江鸥的手，静默在那儿看着她，修长秀美的凤眼里隐隐浮现泪光：“要不，你当我的妹妹吧？今后喊我哥哥，这就是对我的回报。”
办证人员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居民住宅房的办理费用为每证80元，先把钱交了。”
刘枫赶紧交钱，害怕钱交晚了江鸥就不要房子了。
“原房屋产权证书、你们俩的身份证……”
刘枫赶紧拿出来相关证件。
办妥房产转让手续之后，二人走出办证大厅。刘枫长出一口气，对看着他出神的江鸥说：“喊我一声哥哥吧！”
“刘枫——哥哥！”江鸥喊出这句话的同时，内心突然怅然若失，她这才知道，自己原不想这么称呼刘枫。可是，叫刘枫什么，她的确又不敢深入想这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