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底谁来教我啊?”眼看着岑主管一脸交代完后事准备撒手西去的样子,段羽轩急了,“你们不会打算让我自己练吧?我可先申明好了,除了菜刀,我啥刀都不会使!”
“没关系,会使菜刀就足够了。正所谓一刀通刀刀通不是么?怎么用菜刀的,你就怎么给我去用这把猎弧刀好了。相信我,刀与刀之间,是灵意相通的。”苏岑音正色道。
“岑,岑主管……这个说话的风格……真是你么?”段羽轩惊呆了,岑主管你的说话风格不应该是清若流风,淡若轻云的么?这种励志的feel真心是你么,岑主管?
“所以,加油呀,苏堇然!相信根本不用两个月,你就可以用这把猎弧刀施展出封灵刀法的两式组合的!”苏岑音合指握拳,铿锵有力慷慨激昂地继续说道,“去吧,苏堇然,下一个刀纪元在等你开启!”
段羽轩捂脸:“岑主管你确定没有给什么妖物附身了么,要不然是中邪了?咱能切换回正常的那个状态么?”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只是还有一些事,所以先走一步,好好练习,苏堇然。”
瞠目结舌的段羽轩半张着嘴目送亲爱的癫狂状态的岑主管摇曳而去……岑主管,你这样真的好么?
“可以开始训练了。”还没有等到段羽轩从岑主管异变了的打击中缓过劲来,苏戬已经“善意地”提醒道。
段羽轩低头瞪了一会儿手里的猎弧刀,仿佛是要把它给瞪出个洞来,而后……恹恹摆好架势,准备开始训练。
苏戬不知打哪儿拖过来一人形木桩,往地上一插,示意段羽轩拿它练手。
就把它,当做一根大号的萝卜来切吧,岑主管虽然有点颠魔,但话说的没错,管他黑刀白刀,砍到萝卜就是好刀!
段羽轩拿着菜刀……不,现在是猎弧刀了,走到人形木桩正面来练习挥斩。
“一刀……封灵!”手腕翻转,猎弧刀在空中划出那道熟悉的旋弧,斩落在木桩的中下部,膝盖偏上的位置。偏了,段羽轩顿了一下,将刚刚那一刀在脑海里回放了一遍——因为刀重量改变的原因,作为前奏蓄力的空中翻转一周半失去了它的完美度,从起手到翻转,都有不同程度的偏移;并且,在结束蓄势落刀的时候,没有考虑到猎弧刀的长度,以致落点偏移了两寸半。总而言之,就是……不适应。
在正式开始练习之前,或许还是先熟悉一下这把刀比较好。这叫什么来着?对,刷磨合度。
苏戬不知抱了一堆什么玩意儿走到人形木桩的背面,放下来时,段羽轩发现是几十把形状各异的小刀,准确说,是飞刀。只见他把手探进刀堆里一搅,收回来时双手十指间已满夹薄如柳叶的刀片。他起身面桩而立,双臂缓缓收合至身前,眉眼低垂,神息凝止,犹如深潭止水。
以段羽轩对刀的那么一点了解,这个苏戬此时是在蓄势。出刀前那些看似无用的花哨动作其实并非无用,它们能够将持刀者的心神凝聚到刀上,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压城黑云,黎明降临之前的无尽黑暗——这些,都是在蓄势。一旦蓄势完成,深潭止水将化作滔天巨浪,席卷一切!
段羽轩看得入了神,差点没有发现苏戬就站在自己的正对面,他的飞刀一旦出手,她就会被那些飞刀扎成筛子!
然而,这时候已经无法做出闪避了——飞刀的气机已经将她锁定,一旦段羽轩移动,飞刀的攻向也将随之改变,她还是逃脱不了被扎成筛子的下场。
这时候,苏戬动了,双手在这一瞬间舒张,飞刀脱手,直逼……木桩……
段羽轩缓缓张开了嘴,十支飞刀,一字排开,在木桩上钉成一条毫无瑕疵的直线,隐忍地泛着铁青色的暗光。这个准头……段羽轩也就在电视里看过吧……这得是练了多久?
第一次亲眼看到这种绝技,段羽轩自然有点激动,一激动她就话多,问题是苏戬这家伙根本就不能理解她此时激动万分的心情,刷地一下又是十把飞刀甩出,笔直地列钉在之前那十把飞刀的旁边,然后说:“时间不多,你可以现在就开始练习么?”
好吧,段羽轩握好刀柄,继续练习。就像以前那样,右手累了就换左手,左手累了再换回右手。像这个样子,她可以一刻不停地练上至少八个小时。
说实在的,苏戬也有一点惊讶,他本来以为这个任务会很麻烦,毕竟是要训练一个不过七八岁的小姑娘,但现在,他却发现,似乎……没那么麻烦。这个叫做苏堇然的女孩,不止在刀上有着惊人的天赋与灵性,更重要的是,她还有那么一种罕见的耐心与韧性。如果,她不会死那么早的话……她的刀,将达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境界的吧……
段羽轩不会什么读心术,自然也就不会知道她对面的苏戬在想什么。说实在的,苏戬的飞刀练习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干扰——那些飞刀虽然是瞄准的木桩,但每次就站在木桩前面那么一点的段羽轩都会被它们的气机锁定,吓一大跳。
这个感觉就像是上课时你盹儿打得好好的,完了讲台上一扑满粉灰的黑板擦“嗖“的一声丢过来,擦着你可怜的脑门飞过去。
段羽轩又不能跟这个直脑筋的娃子说什么……只能且先忍着,也就……两、个、月、而、已!
不过,虽然一开始忍得很辛苦,后来就渐渐好了,大概是因为习惯了。时间总有那么一种神秘而伟大的力量,不知不觉间,一切都不复曾经,而仿佛……本该如此。
苏岑音来过一回,探查段羽轩的练习进度,这一次段羽轩没有再让她失望,她终于可以施展出两式封灵刀法的组合,以那柄猎弧刀。
至于那个人形木桩,早就在段羽轩的猎弧刀和苏戬的苏式飞刀下殒命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