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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朱明(四)

和夏举着手电,照着脚下的路:“今天晚上似乎格外的黑呢。”

有雨最不喜欢夜路,在天黑以前,她是一定要回到家里的。有雨跌跌撞撞,紧紧抓着和夏的手。

“你走不惯夜路吗?”和夏问。

“只是讨厌而已,”有雨悄声说,“因为之前几乎每一次半夜出门,都是去医院。”

和夏一怔,也不再问了。

天上没有一棵星,树影在白光映照下闪烁,林子深处偶尔发出飘渺的“簌簌”声响,多少有几分鬼魅妖异。忽然间,起风了,风竟然很大,扬起地面的浮尘。忽然,远处的海面,从天空劈下一道炫白的闪光,几乎直击海面,随后,雷霆万钧,愈来愈近,滚滚而来。

“和夏?”有雨的声音有些颤抖。

和夏道:“要下雨了,快走!”

突然,一团明亮的紫色闪电炸开在头顶,耀眼华丽的瑰紫色,在漆黑的夜幕画着狰狞的图案,紧随着,声响宏大。

有雨的眼睛刚刚看到了炫目的光,还不能适应骤然暗下来的环境,一滴冰凉落在额头。

“快跑!”和夏脱下衬衫,裹住有雨的头和肩膀,揽住她的肩,往前跑去。

大颗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有雨茫然地跟着和夏,眼看雨势渐起,问道:“去哪里啊?”

话音未落,和夏忽然转弯,踏上一条偏僻的小径。小径显然是鲜少有人经过,杂草丛生,乱石林立,有雨脚下凌乱起来,幸好借着和夏的力量,勉强往前跑着。

很快,面前出现一栋破旧的平房。小径在这里消失了。

风夹杂着雨滴,有雨左右观察,发现,这是一栋平房的后墙,有两扇小窗,爬满爬山虎,此时在暴风雨里战栗,张牙舞爪的样子。平房没有屋檐,两侧都是很高的院墙,一切都是破旧不堪的,是栋废弃的旧房子。

和夏正在翘着其中一扇窗。向上推拉的木窗,因为长久废弃,锈住了。

“开了,快来!”和夏拽过有雨,自己半蹲,双手交叠,手心向上,“上来。”

“可以么?”有雨瞪大眼睛,就这样闯进别人家吗?

和夏催促:“来不及了,这里是最近的地方。”

当有雨和和夏都跳进房间里,雨势瞬间大起来,电闪雷鸣,狂风四起。两个人齐力拉下窗扇,这才得以喘口气。

房间里忽然亮了,和夏正站在门口,随手关闭电源箱的门。

破碎了一角的黑板,廉价木桌作为讲台,对面是阶梯状的音乐长凳。铺着墨绿色的绒毯,房间一侧,摆着一件半人多高的箱子,蒙着暗红色的绒布,另一侧是两个铁皮立柜,几把椅子,散落在一旁,蒙着厚厚的尘埃。

“这里是……音乐教室?”有雨吃惊。

和夏点点头,甩甩湿漉漉的头发,他的背心也湿透了,正要说话,打了个很响的喷嚏。

“你还好吧?”有雨脱下披在头上的衬衫,给和夏擦着头发。

和夏像一只小狗样甩甩头发,说:“我没事,经常的。”他四下环望教室,接着说:“你还记得我说过,小森屿以前有学校的,小学和初中。”

“是啊。”有雨点头。

“现在初中部已经废掉了,小学部虽然还保留着,却只有三个老师,其中两个是临时代课的,学生也越来越少了,复式班上课只能勉强保证基础教学,更别提音体美劳这些副科了。”和夏叹口气。

“是这样啊。”

“再这样下去,小森屿的学校早晚会废掉,只是,渔民忙碌,没有时间接送年小的孩子,如果学校真的废掉了,大家会很辛苦的。”和夏的声音里透着些许无奈。

雨点强烈地拍击着窗户,玻璃抖动得厉害,“啪啪”作响,黑暗和暴风雨似乎在顷刻间吞噬掉这间小教室,伴着炸开闪电,低沉的雷声几乎使整座小岛震动。

不知道是不是风雨的影响,有雨觉得很难过,很想做点什么。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了,如果有能力做到的,有雨很难控制自己不想去做。

和夏站起来,看看窗外:“别怕,雷阵雨而已,一会儿就过去了。”

“好。”

白炽灯管的光并没有那么明亮,只是在黑暗的雨夜里,这样一盏灯光总是会令人踏实不少。

“对了,有雨,我妈说你会弹钢琴?”和夏问。

有雨点头:“皮毛而已。”在大四时,打着实习的幌子而在家休养的那段时间,或许只是为了打发空闲的时间,但有雨确实上过几节钢琴课。

和夏走向蒙着红布的箱子:“我还没有听过呢。”

“我并不擅长。”

和夏扬手,“呼啦”一下子扯开红布。红布盖着的,居然是一架钢琴。和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可以么?”

有雨站起来,轻轻打开琴盖,本该黑白分明的键盘,白键有些发黄了。

有雨随意按下几个音。

雨声轰鸣里,琴声异常清晰。

有雨坐下来,按出一连串音符。和夏靠在琴边,看着有雨游走在键盘的手指。

这架钢琴似乎很久没有校对过音准了,几个高音很不稳当,踏板也有些松弛。但是,这也是这架钢琴难得发出的声音。

琴音,亦是心声。有雨的琴声里,缠绵着哀伤与无奈,几个和弦按得很重,连她的身躯也跟着震动。

一曲终了,有雨将手举起来,看着手心和指尖。

“再弹一首吧,我家的琴就是个摆设,原来我爸会弹,这么多年没人碰,早就不能弹了,这可是机会难得啊。”和夏怂恿道。

有雨一笑,想到了早上的管弦乐,便把手放在琴键上,旋律流淌出来。

“《天鹅》啊。”和夏若有所思地走到立柜前,拉拉把手,果然是锁着的。

有雨停手,站起来,问道:“你在找什么?”

和夏俯身捡起一根细铁丝,插进立柜的锁孔里,鼓捣着,说:“我记得,这里面有一把大提琴。”

“可是,这样好吗?”

“啪”地一声,裹挟着尘埃,立柜的门打开了。和夏吹声口哨,搬出一个因为尘土而变成了灰色的琴箱。

“巧啦,我只会这一首,《天鹅》。”和夏打开琴箱,取出大提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校准音准,“我在小学的时候,这里还有音乐老师,一个特慈祥的老爷子,退休之后四处游历,在小森屿逗留了大半年。他原来是个地方乐团的首席,我那时好奇,天天跑来跟他学,只可惜,后来他又去别的地方了,我也就只学会了这一曲。”

“原来你还有这样的故事。”想象着和夏和他的忘年之交,有雨笑了。

和夏问:“要不要跟我合奏?”

有雨摊开手:“我不是很流利啊。”

“我也是,忘了不少,”和夏道,“随心所欲呗。”

“那就,试试。”有雨坐回琴凳上,两只手搭上琴键。

和夏坐正,示意有雨开始。

窗外的风雨减弱,音乐教室里的气氛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钢琴声由浅入深,简短的前奏结束的同时,大提琴声悠然响起,声音流畅,辅之流水一样高低变幻的钢琴伴奏,曲调并不复杂,轻描淡写,却一往情深。优雅的白天鹅,在濒临死亡之际,被拯救了。

曲终音落,两个人仍旧静静地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两个人都沉浸在最后的尾音里。

其实,合奏的效果很差。只是在这样暴雨的夜晚,两个怀揣心事的人,听到的是来自更深处的声音。

“呼——”和夏轻轻呼出一口气,打破了沉寂。

有雨慢慢站起来,走到窗边,玻璃上映着她的脸庞,她说:“雨停了,和夏。”

和夏也走到窗前,推开木窗扇。屋里开着灯,看不清窗外,但是能够从湿润的柔风里,感受到,是云开雨霁了。

“我们也该走了。”和夏道。

大提琴放回立柜,钢琴蒙上红布,拉上电闸,跳出音乐教室的窗,关闭窗户。

一切恢复原样,就好像没有谁进去过一样。

林间仰望,满天星斗,光芒璀璨。

“好美啊。”有雨感叹。

和夏说:“要不要现在去,我之前说的那个地方?”

“哪个地方?”看看天空,有雨记起来了,“难道,你是说那个看星星的地方?”

“嗯,刚刚下过雨,天空干净,云又散了,那个地方也不算远,你说呢?”和夏捕捉着有雨细微的面部表情,“还是,你果然不喜欢走夜路,那就算了。”

有雨手一紧,握住衣角,随后放松下来,浅浅一笑,反问:“我们不是,已经出来了吗?”

和夏听了这句话,看向有雨,在微风里,有雨的头发有些凌乱地划过脸颊,竟有几分抗争的意味,和夏笑:“走吧。”

夜色依旧,却因星光的存在,而不是那么隐晦,小径支路繁多,和夏走得娴熟。

“小时候,黎昕、秦苍我们三个放学之后来这边玩,在树林里摸爬滚打,有一回,我一不留神踩空了,从矮崖上滑落下来,掉到一个洞穴里了。”和夏带着有雨顺着一处杂草倒木交错纵横的陡坡往下走。

有雨攀着树干的根茎,小心翼翼地落脚:“洞穴?”

“是,也不是很深的石穴,头顶开了一个洞,你知道天圆地方的说法吧,就是那种感觉。”和夏接着说,“那时我还是太小,够不到顶,黎昕和秦苍也够不到我,只好去叫大人。他们去了好久啊,我又饿又困,慢慢就睡着了。等醒来,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很多很亮的星星,就在头顶,就像一轮亮晶晶的圆盘。”和夏回忆着,石洞中央,那轮万花筒一般的星盘,莹莹点点的星光,闪烁着、跳跃着,那么近,近到触手可及,又那么遥远,永远都无法靠近。

“后来呢?”

“当然是被大人救上来了,只不过我不记得了。”和夏指指前面,“到了。”

前方,树林稀疏了些,能够直接看到大海。

“从这里,看不到一点灯光,不管是小森屿的,还是陆地的。”和夏道。

有雨双手合十,说:“原来,你说的好地方,不是视野多么辽阔,而是没有半分人类灯光的干扰啊。”

“失望了?”

有雨摇头:“怎么会。谢谢你,和夏。”

天海交际处荡漾着浅浅的橘红色,渐渐变淡、消失,融进暗蓝色的苍穹。夜空虽以暗蓝色为基调,却绝对不仅仅是一种颜色。浅至宝蓝,深则近乎于黑,交杂着瑰丽的紫色与玫红,一条星河垂挂在天空之滨,紫色的星云,如袅袅炊烟,斑斓的群星,白色的光点,灿烂明艳,数量之多,规模之大,闪耀着魔幻一般的光芒,并且,还在漂移、流动、变幻。就算身处不知多少光年以外的地球,似乎也能听到,那些光点摩擦、碰撞的声音,就在像空荡荡的大厅里,敲响的编钟,空灵,如水。夜空没有吞噬万物的黑暗,反而是无穷的流光、溢彩。

“天河在流淌啊……”有雨轻轻感叹,似乎生怕惊扰了它们,“谁说宇宙没有生命呢?”

海波微微涟漪,映着星光,几分动容。

和夏注意到,有雨湿润的眼眶。

“啊,对不起,”有雨擦擦眼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

除了星空的震撼,有雨还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她觉得自己似乎见过这样的景象,当她看到和夏时,忽然明白了。和夏,原来我早就见过这样的光芒了,它就在,你的眼睛里。有雨在心里这样说道。

“这是它们的力量。”和夏仰起头,“天,还醒着。”

“原来苍天一直都醒着,只是人类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罢了。”有雨的语气带着一丝嘲笑。

“什么?”

有雨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摇头:“没有。对了,和夏,那个洞呢?”

和夏指指身后的裸岩,平整光滑的石体上,覆盖着大小的石块,甚至生出了杂草。

“我掉进去之后,洞口就被盖起来了,防止其他的小孩掉进去。”

有雨理解,却还是觉得几分遗憾。

“很可惜吧。”和夏问。

有雨点头,又摇头:“已经见到这么美的星空,不能再贪心了。”

和夏笑:“知足。知足最难得了。”

“是。”

“该回去了。”和夏提醒。

“……好。”有雨的眼睛里,映着星云的影子,她答应着,却挪不动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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