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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吐露心声

阿呆与小倩四目相对,他首先发问道:“你害怕我么?”

小倩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并反问道:“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呢?”

阿呆微微仰起头看向天空,自言自语道:“因为我自己在害怕自己啊,而且是越来越害怕。你知道吗,我经常思考着自己究竟是不是人。我的心底隐隐总有一种感觉,我似乎是一头怪物,一头只懂得杀戮的怪物。”

他沉默了片刻,继续开口道:“你应该发现了,我的脸庞几乎没有什么表情,而我的内心其实也跟面庞一样,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平静毫无波动的。所以我看上去仿佛对所有事情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状态。一开始的时候我自以为这是我天生的性格问题,但是我发现并不是。因为我在一些时候也会显露出情绪,但是当我的出现负面情绪的时候,比如悲伤、痛苦以及愤怒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会将这些情绪转变为杀意,仿佛发狂似得,出现将眼前的敌人全都残杀殆尽的冲动。”

“还记得在巷子口我们被埋伏那次吗?那次你逃走后,他们想要绕开我去追杀你,当时我的心中出现了一股怒火,然后一股奇怪的情绪就涌上心头,之后就失去理智了。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所有敌人都被我杀死了,而且死状都十分凄惨,貌似都是被我用及其残酷的手法杀死的。当时我自己都被我那恶劣的行径所震惊,我吓得说不出话来,感觉自己完全就是一个恶魔。之前在你家那次虽然杀人,可是我的意识好歹是清醒的,可是那次我在失神状况下杀人,行动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如果你跟阿伦在场,恐怕我也会无差别地杀死你们!就在刚才我还发现当我认真起来的时候,我的心头也会涌上一股杀意。刚才如果我再继续保持认真的状态说不定会再次暴走!而且当时阿伦就在我的身旁!”

阿呆深深地低下头,说道:“我真的害怕以后某个时刻会意外地伤害到你和阿伦,你们可是我重要的朋友,我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所以我打算离开这里——或者自裁才是我这种怪物最好的归宿吧!”

小倩一把抱住阿呆的头,将他抱入自己怀中,大声说道:“阿呆才不是怪物呢!”她的脸上留下两行眼泪,哽咽地说道:“我——我所认识的阿呆,是个为朋友着想并且温柔的家伙,他比谁都温柔——哪里有怪物再杀完人之后还会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你杀的所有人都是该杀的坏人。他们都是罪有应得的!”

“可是——”阿呆还想说些什么。小倩抓起他的头,将自己的嘴唇贴在了阿呆的嘴唇上,阿呆眼睛睁得大大的完全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在一阵深吻之后,小倩放开了阿呆的头,说道:“我是自愿跟你在一起的。没有你的话,我想我应该早就已经跟着父亲去另一个世界了吧。既然你救了我,我不允许你离开我!我更不允许你去死,你还要继续保护我呢!如果你后悔救我,就把我杀掉吧!”

看着小倩一脸认真的模样,阿呆竟说不出半句可以反驳他的话。

“我想你的危险性阿伦早就预计到了,可是他有嫌弃过你吗?我们都是自愿陪在你身旁的,请你不要再妄自菲薄,自暴自弃了。下次再让我见到你说这种傻话我可饶不了你!”说到最后,小倩噘起小嘴,又恢复成之前那个自己所熟识的小倩了。

阿呆那原本有些阴郁的脸上展现出了笑容,笑着答道:“我明白了!”

小倩点头道:“明白就好!我还要回张府学礼节呢,张公子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让我这个乡下粗人参加公主殿下的欢迎宴会,学这学那的弄得我头都大了。”小倩甩着头一副苦恼的样子。

“好好加油吧。”阿呆鼓励道。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小倩笑着答道,转身离去。

不远处的一辆马车旁,车夫笑着对小倩说道:“倩姑娘,本来您要谈情说爱我也不好说啥,可是您也要注意点时间啊。明天就要参加宴会,您还有好多东西没学呢!”

经车夫一说,小倩脸上露出一抹绯红,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答道:“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说着她匆忙上了马车。马车车夫叹了口气,露出善意的笑容,拨动缰绳,马儿向前奔跑,马车开始向前驶去。

阿呆也从山崖边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朝军营走去。

次日清晨,二十名护卫人员在军营门口集结。此时,无论是正规军人还是雇佣兵,全都穿着相同的盔甲,由低到高站成两列分列于分列于一个身着银盔的年轻将领左右,每个人的身旁都站着一匹装备着马铠的骏马。那名年轻将领正是这支护卫队的指挥官——周梦龙。

今日的周梦龙器宇轩昂,雄姿英发,站在众人面前大声说道:“公主殿下今日就会降临我城,请各位拿出十二分的干劲,不仅要保护公主殿下的安全,还要向公主殿下展现出我乌瑞城军民的英姿。各位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从两列同时发出嘹亮的响声。

“很好!”周梦龙点头道,“出发!”随着他一声令下,两列人全都翻身骑上马向前出发。

离乌瑞城不远处的官道上,一前一后两辆马车正不紧不慢地向前行驶着,两辆马车外观十分精美,四壁都雕刻着狮纹,两匹拉着车子的骏马也非俗世凡品,高昂着头,长鬃整齐,眼睛炯炯有神,四个蹄子有条不紊地向前迈动。

在马车的周围,还跟随着另外十匹包裹着铠甲的骏马,每匹马上都骑着一个身着重型盔甲将全身都密不透风地紧紧包起来的骑士。每名骑士的手中都握着一支又大又粗的骑枪,腰上配着一把宝剑。透过头盔上的细小开缝,他们不断地摆动头部,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在他们的身后百米之外,紧紧跟着成千上万身着兵铠,手握长枪的步兵,黑压压的一片。路上的行人看见这阵仗,立马跑开官道,在远处驻足静静地看着这支庞大的出行队伍。从这情况看来是有大人物将要光临乌瑞城了。

乌瑞城北门城门口,卫兵们正笔直地站在大门两侧,长枪置于左脚旁,神情严肃。在他们的前方,周梦龙骑着马带着两列护卫静静地看着远方。此时,他们已经可以看见远处的公主的车马了。

由于天气比较晴朗,长时间穿着盔甲不免有些闷热,从早上一直等到现在,每个人的衣衫都已经被汗水打湿了。由于身子黏黏的很难受,潘越坐在马上不住地扭动身子。他身后的阿伦轻轻戳了他一下背,并小声告诫他不要乱动,现在正是迎接公主的关键时刻,再忍忍就好了。

“知道了,伦哥。”潘越轻声应道,一脸疲惫的神情。(昨天下午开始,潘越这小子对阿呆和阿伦二人变得更加热情,到了晚间,都已经和阿伦开始称兄道弟了。)

公主的马车愈来愈近,转眼间十名骑士护送着两辆马车来到了城门口。

周梦龙带着两列护跳下马,单膝跪地向面前的马车行礼,城门口的守卫也跟着下跪,所有人同时念道念道:“参见公主殿下。”

“免礼。”马车里传出一阵娇柔且带有一分稚嫩的声音,“有劳诸位带路。另外传令让蒲昌城的那些士兵们回去吧,替我感谢他们一路来的护卫。”随着公主话落,一名骑士骑着马向后方黑压压的步兵部队奔去,周梦龙率众护卫起身,翻身上马,带着公主的车驾向城内缓缓行去。

进城时,公主车驾旁的另外九名骑士上下打量了一番周梦龙所率领的二十名护卫。其中一名骑士轻声嘀咕道:“哼,乌瑞城的老家伙们还在倚靠着雇佣兵么?”

乌瑞城西北方远处的土坡上,一群衣衫不整,须发邋遢的大汉蹲在低矮的土坡后目睹了这一切。一名大汉对身边的一名同伴问道:“队长,好像乌瑞城里来了一个不得了的大家伙啊,居然有上千名卫兵护送,要是把那家伙绑了肯定能捞不少钱。”

另一名大汉紧紧的盯着车驾,低声说道:“这还用你说!关键是怎么绑架那个大人物,凭我们山寨的那点人马根本没什么戏啊。我想老大应该会跟附近的几个大山寨都通通气,试试看能不能一起拿下这个个大买卖,事成之后估计就会转移阵地吧。毕竟这日子越来越难过了,这里的官军和雇佣兵们把我们逼太紧了,根本抢不到什么东西,这次居然又加派了那么多人手,是该考虑换地方了。我回去通报老大,你们乔装一下进程去打听下消息。”

“明白!”他身旁的大汉们应声道,然后转头离开。

剩下的这名头目在土坡后继续观察了一番,当他看到一名骑士行至后方的步兵部队处似乎与其指挥官样的人物交谈了几句后,成千上万的步兵们调转方向,后队变转为前队,向来路方向原路返回。

见到上千的步兵并没有进驻乌瑞城中,他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还好这些兵回去了,那么就还有些胜算。”说完他转身向着不远处的一座小山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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