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小镇的外围,八歧阁驻地的会议室里,六位八歧阁的高层全都眉头紧皱,沉默不语,他们的目光不时的望向小镇的中心方向,眼睛里充满忧虑。
“稻田三兄弟怎么回事,不就是去擒拿两个小辈吗?竟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云台蜃楼的人本来就对我们八歧阁有很深的成见,稻田君他们这么大张旗鼓,难道就不怕惹麻烦吗?”一位姿容俊秀,浑身散发着邪魅气质的中年人不满的说道。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倾轧,稻田太郎本身就是八歧阁地位仅次于阁主的若头,身边又有两位做若中的兄弟,一直以来除了阁主,谁的面子都不留,也怪不得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踩他一脚。
“石原君,话不能这么说,说不定咱们的若头大人,这次真的遇到硬点子了呢?”旁边一位瘦高中年人笑道,看似是在帮稻田等人开脱,实则暗含讽刺,居心叵测。
与其将八歧阁看成是一个东瀛人的修道组织,倒不如说它更像一个杀手或者佣兵组织更合适,在场的诸位虽然都是八歧阁的高层,然而若中们各自的手下接受的委托,除去阁主,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详情。
比如这一次稻田太郎三兄弟从珍宝阁接受的擒杀陈平和陈三的委托,他们就只知道这件事情的大概,至于委托人,委托的酬劳,目标的情况,诸位若中对此全都一无所知。
坐在主座之上的八歧阁阁主麻生龙一从座位上站起来,诸位若中以为他有话要说,却见他径直走到会议室的门前,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中,一把将紧闭的房门拉开。
会议室门外,前往陈平临时住所打探消息的八歧阁修道者刚要敲门,就看到房门被拉开。
“怎么样?打探到什么没有?”麻生龙一问道。
“阁主!”这人一躬身,回话道:“属下按照阁主的命令,前往目标的住所打探,到那的时候发现目标的住所已经被完全摧毁,四周有激烈斗法的痕迹,但奇怪的是,并没有看到稻田若头等人的身影,也没有看到目标——”
“没看到人?”手下的回报显然有些出乎麻生龙一的预料,是死是活总得有个结果,没见到人算什么,难道稻田十多个人前去围堵,竟然还让目标跑了?
麻生龙一眉头目露凶光,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脸色一变,喝道:“有强敌来袭,速速召集八歧阁所有弟子出来布阵!”
罗刹恶鬼脚踏红莲花,浑身散发着摄人心魄的邪恶气息,缓缓的朝八歧阁压迫过来,陈平抱着虚弱的陈三,站在它的肩膀之上,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东瀛修道者纷纷从八歧阁里跑出来,站成一个简陋的阵势。
“九宫飞星阵!”陈三看着阵法说道。
九宫飞星阵,一般以九位通幽境修道者为首,各自带领一部修道者结阵,然后再组成一个庞大的阵势,九个通幽境修道者各为阵眼,通过担任总指挥的飞星勾连,彼此之间亦分亦合,变幻莫测。
这门阵法威力不凡,别看布阵者修道境界最高的不过是惑神境,但却能将九位通幽境修道者,以及剩下的洞微境修道者的力量凝聚在一起,即使面对明*慧境,甚至真性境的修道高手,也有一拼之力。
陈三话里话外对九宫飞星阵推崇不已,但陈平却面露不屑,阵法或许是很强大的阵法,但有的时候还要看布阵的人是谁,八歧阁修道者布置的九宫飞星阵虽然看起来似模似样,但在内行的眼里一眼就能看出此阵运转晦涩,沟通不畅,不过虚有其形。
而且陈平早就知道,八歧阁的九宫飞星阵,其中有三个阵眼是稻田兄弟三人负责主持,如今稻田三郎被杀,稻田太郎和稻田次郎被炼制成梦魇傀儡,就连他们手下的十数位配合熟练的洞微境修道者也被杀的干干净净,眼前这九宫飞星阵不过是临时拼凑起来的,还有什么值得畏惧!
麻生龙一站在九宫飞星阵之中,看着面前邪恶的罗刹魔神,心里升起一股深深的畏惧,难怪能以一己之力挑动海妖暴动,间接杀死数十万东瀛人,更能以修道者的身份驱使罗刹魔神当奴隶,这样的男人,怎么能当作一般修道者来看待!
看起来,稻田太郎三兄弟,还有派去擒杀他的那些八歧阁的属下,恐怕都凶多吉少。
“阁主,怎么办?”气息邪魅的八歧阁若中石原脸色惨白,嘴角颤抖着问道。
麻生龙一看出石原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眼睛里寒光迸射的逼视着他,喝道:“懦夫,你要是怕了,就给我滚开,别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石原悻悻的苦笑一声,退到一边,他确实是怕了,然而却不敢真的像麻生龙一说的,一走了之。
一来石原不敢走,他虽然有通幽境的道行,然而一旦离开九宫飞星阵的庇护,恐怕立刻就会死在罗刹魔神的手中;二来石原的心里还有些侥幸,倘若八歧阁最后借助九宫飞星阵杀死了陈平,他这样临阵脱逃,势必会遭到八歧阁的清算。
麻生龙一斥退石原,扬声喝道:“八歧阁的兄弟们,不要害怕,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我们八歧阁一百九十六名弟兄,就算一人上去咬一口,也能把他吃的骨头渣都不剩,更何况咱们还有所向披靡的九宫飞星阵!
兄弟们,我们已经是被驱逐的流放者,有国不能归,有家不能回,八歧阁就是我们最后的港湾,后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我请求你们,收敛心神,听我号令,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八歧阁必胜!”
“必胜!八歧阁必胜!”八歧阁的东瀛修道者狂热的喊道,一时之间,气势逼人。
陈三看着一个个饿狼一般狂嚎的东瀛人,眼神里满是担忧,陈平拍拍她的胳膊,说道:“拙劣的鼓动!不用担心,被一群野狗每人咬一口虽然会很疼,但前提是他们能咬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