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的人的话,大概是最爱心中人吧。”李歌九突然道。
“可……”简知迟疑道:“应该没有!”
“令堂呢?”
“她已经过世了。”
“噢,”李歌九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简知的母亲也已经不在人世。看他还只是一个孩子,现在却要独自面对这个天下了。
简知也看出李歌九的的尴尬,“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没什么!”
李歌九摸摸头,没想到简知这个小孩还挺善解人意。
“但他们的感情很好,家父经常和我说他们过去的事。听的出来,他很怀念。月圆的时候经常看到他一人在月下独酌,一直到天亮。
有一次看到日出时,放声一喝,惊的满山鸟飞绝。”
“可惜伊人早逝。”李歌九闻言也有些感动,世间真情不外乎如此。
“如此看来,这就很有可能与令堂有关。愿意为之放弃一切,大概就是她吧。”
“但她人已经不在了。”
“所以我们要继续查。”李歌九说道。“对了,快剑门有没有什么隐蔽的难以发现的地方?”
“有。”简知想了想,“后山有一道峡谷,家父曾在内掘出一座洞府,但从不让人进去。”
“连你也不让?”
简知点头,“我也只是听他偶尔说过一次。”
“好,那我们就再回快剑门一趟。只希望那里没有被墨家发现。”想必墨家没找到图纸,一定已经把快剑门翻了一遍。
“我也去!”一直沉默的高建文突然发声。既然师父的死另有蹊跷,那自己不能就坐视不管。他不能忘记,简如林最后的眼神,有眷恋,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悲痛。
当时自己还不理解,但现在明白了。那大概是对师娘的感情吧。而自己决不能让师父死的不明不白,不能让他在江湖上背负骂名。
“师兄,可你还要休息。”简知为难。
“我很好。”
“你要休息。”简知盯着高建文,毫不放松。
高建文漠然,眼里火光慢慢熄灭,颓然走进屋里。
“其实,你应该让他去,这该让他了结。而且他实力更强,比你强的多。”李歌九看着高建文的背影,忍不住出声。
“可我不放心,他现在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去查明真相。”简知固执道。
三人走出去,昨日才到此,今天又要离开,而且是原路返回。
简知有些担心往院里看一眼,似乎放心不下。
“走吧!有些事,要靠自己的。”
“嗯。”简知点点头。
良久,高建文走到堂前,看着静静架在那里的“弹指”,“师父,你放心吧!”说完,身影倏忽不见。
剑架上已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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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剑门基业毁于一旦,只余下断壁残垣,萧瑟的伫立。有些地方还在冒淡淡的黑烟,依稀可见不久前的火光。
在快剑门一无所获,墨家搜寻了几天,也放弃了,纷纷把人手撤回去,毕竟人手总是要做事的。
经过几天奔波,李歌九三人终于又回来了。
李歌九还好,而简知再回时已是物是人非。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化为灰烬,谁都不会好受。
李歌九悄悄的看着简知,却发现他很平静。这些天经历了这么多,真是苦难最易使人成长。
走过一堆堆废墟,一道巨大的峡谷出现在三人眼前。
不知当年建立快剑门的祖师为什么会把宗门建立在这里,依靠峡谷,难守难攻,利益参半。
简知带着两人轻车熟路,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虽然有路,但也很是艰险。路极狭窄且崎岖,稍有不慎,就有掉下深渊的危险。
向下走,空气渐渐湿润,抬头上看,好像是大地裂出一线天空,煞是壮观,苍茫幽远,此地果然有些不同啊!李歌九心中感慨。
下到底,空气相当清新,带有一丝草香,不似上面的硝烟味。不过地上散落着杂乱的脚印,“看来墨家人下来搜过了。”其余二人皆点头。
“既然不知道洞府具体在哪?我们就分开去找吧!”简知建议。
李歌九二人自无异议,当下散开去寻找蛛丝马迹了。
峡谷底部颇大,三人要全部搜寻有些勉强。若没有一点线索,在这里毫无目的的乱寻,的确难有所获。
不过幸好他们知道自己要找什么。一个洞府的建造,一定会留下些许痕迹,只看有心与无心。
李歌九一路敲敲打打,看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就用剑捅捅,但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里!”突然传来李十一的呼叫,李歌九听到后连忙赶过去,简知则有些惊讶。
“哪呢,哪呢?”李歌九问道。
李十一指着身前的一堆乱石,示意就在那里。“在里面!”
“里面?”简知疑惑道。
李十一招招手,让二人跟上,然后走进石堆里。李歌九看到十一招手,立刻跟上。简知在后略一迟疑,也跟在其后。
三人身影刚刚消失,石堆外就出现了几个黑衣人。他们在说着什么,然后一人也踏入石堆,消失不见。
过了一会儿,那个黑衣人被弹了出来,捂着胸口,显然受了伤。他对其余人摇摇头,表示自己突破不了。几人无奈,只好等在外面。
一走进乱石堆,三人眼前一变,环境扭曲起来。李歌九两人跟着李十一,在里面兜兜转转,周围扭曲地越来越厉害,最后眼前突然一亮,三人走了出来。
峡谷里的环境已然不见,三人身前出现一座石门。李歌九上前,轻轻一推,门开了。
显然简如林没有在这里防备,既然能走过乱石阵,这石门便也不足为虑。
走进去,洞府十分整洁,看来简如林经常来这里清理。不过首先映入三人眼帘的是挂在壁上的两柄剑。
一剑略细,一剑略粗,剑鞘皆极精美,显然不是凡物。
李歌九走上前,仔细观看,道:“这是一套佩剑啊!一雌一雄。”
“这,这是‘风花’和‘雪月’。”简知声音有些颤抖。
“是令尊和令堂的剑?”
简知点点头,“但他说这两剑已经遗失了。”
“这里还有几封信。”李歌九拾起来,交给简知,显然这由简知阅读更为合适。
“如果有人能够到此,要取走这两把剑的话,希望能交给一对道侣使用,不要拆散它们。‘风花’为雄,‘雪月’为雌,可以合成一套剑法,剑法附在信里。在下拜谢!”
简知声音有些哽咽,又读了几封信。
“娘子,我无用,对不起你。连你的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也护不住。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夺回来的。虽然他们要我做的事很奇怪,但我不会真的帮他们。你放心吧,我不会助纣为虐。知儿我也已经安排好,真是对不起,我保护不了她了。”
简知再也忍不住失声,停了下来。
李歌九见状,也没法安慰,在一旁静静看着,希望简知自己可以平复下来。
不过,看简如林这么写,事情也有些眉目了。
但“他们”究竟是谁?为什么要逼迫简如林去盗取墨家图纸?这些还是未知。
但竟然通过心爱女子的遗物来威胁简如林,真是无耻。也算简如林是个真情人,不愿舍弃亡妻的任何一物。
事关儿女之情,平常再英雄,此时也露出无奈。铁汉子也有柔情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