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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桃源结义

临齐城在秦国的最靠东的地方,与齐国交界,却无重兵把守,这是一个贫瘠的,被废弃的小城。

景歌出了西城门,前面仅有一个小茶馆供行人饮水歇脚,再远处便看不到任何建筑了,显得有些荒凉,但景歌心情却是很好,若不是到了这里,哪能看到这烂漫原始的野花开满山坡小路,呼吸着清新到极致的空气。

景歌在茶馆坐下,要一壶茶,解解渴。可真得好好看看这神州大地,他心想。

“景歌,你这是要出去游历了吗?”他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偏过头才发现竟然是昨天见到的那个女侠。

缘分呐,是我的终归跑不了,嘿嘿嘿。景歌内心淫笑几声。“昨日女侠的一番教导,让我猛然醒悟,豁然开朗,茅塞顿开,我想了一晚,决定出来走走。”

那女子有些许不好意思,听到景歌这样说,莫名的对他增加些许好感,“叫我玉珏就好啦,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你有一颗浪子的心,你要去哪里?”

“我一条单身狗,到处停停走走。”景歌嘀咕道,玉珏显然没听清,疑惑的问道:“哈?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也不知道去哪好。”景歌回答。

“既然不知道去哪好,不如随我一同去帝都洛阳看看,我们结伴而行,也好有个照应啊。”玉珏邀请到。她颇有些期待的看着景歌。

景歌自然不会不答应,带着妹子看世界不是每个**丝的梦想吗?

“太好了,终于有个伴了。”玉珏欢呼道,她欢喜之色溢于言表,景歌微笑的看着她,这是一个藏不住情绪的女孩子,“你不知道,其实很多时候我一个人也蛮怕的。”

“还没来得及问下你家在哪?”景歌问道。

“夜郎国啊,你呢?你应该是秦国人吧,好像你一直住在临齐城的样子。”

景歌点点头,脑海中努力的回想着在破庙杂物堆中看到的一副地图,上面确实有着夜郎这样一个地方,神州大陆西北的一个小国,神州大陆较大的国家有七个,被称为战国七雄。夹在它们中间的,还有许多占据一方的小国,这些小国相对于战国七雄来说,犹如大象和蚂蚁,这些小国多是附庸七国,没有依附七国的,等到几个大国腾出空来,等待它们的必然是灭亡。

“夜郎国离这里不是很远吗?”

“肯定啦,离这里至少几千里,我在那里走到这里可是走了上万里路。”玉珏得意的说道,她对自己的经历和勇气很满意。“我十六岁的时候离开家出来,到现在三年多了,这三年,我几乎游遍了所有国家,除了秦国和南荒。西凉的大草原,郑魏的万里长城,齐国的东海大潮......超级壮观。长城外真的是有魔族兽人的,有两人那么高,力大无穷,长着獠牙毛发,好恐怖,上次去魏国的时候,看到他们抓到了一只。装在笼子那里......”玉珏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她经历过那些新奇的事情。

两人离开了茶馆,边走边聊,景歌很感兴趣,时不时的问上一两句,玉珏自己孤身一人太久了,难得有人听她说那些冒险经历,更是兴奋。

夜幕降临,景歌和玉珏在道路旁边的树林生起一堆火,玉珏轻而易举的用一把自制的弓箭猎到两只兔子,熟练的剥皮处理,架在火上烤着。不多时,边有香味飘了出来,她拿下一只,递给景歌:“喏,给你,尝下我手艺。”

景歌接过,忍不住夸了一句,“想不到你竟有这般手艺。”

玉珏轻笑着吐了吐舌头,红艳的火光映在她白皙秀美的脸上,极是惹人喜爱。景歌一时不由得看呆了。

玉珏看到他直直地盯着自己,倒是有些不知所措,她低下头,**着自己的衣袖,四周很安静,气氛变得尴尬起来。景歌呆在那里,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尴尬的气氛很快被打破,只因他们被一群人围了起来。“把兔子给我,还...还有身上的钱物。”

玉珏抓起长剑,一跃而起,站到景歌旁边,景歌这才回过神来,跟着站起来。

围住他们五六个人,只有一个瘦削的成年男子,甚至比景歌还要瘦些,另外几个人都是妇女,老人,和小孩。拿着锄头木棒对着景歌和玉珏。他们很紧张,比景歌玉珏还要紧张,身体和声音颤抖。

这不像是强盗,更像是难民多一点。玉珏望向景歌,景歌眉头微皱,说道:“我们身上并没有钱物,你们要这两只兔子可以给你们。”景歌把手中兔子递出去。

那几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警惕的走上前来,迅速的从景歌手中拿过兔子,另一个老人一把抓起挂在火上的兔子,几个人转身便跑了。

“小心烫。”玉珏在那老人抓向炽热的烤兔的时候惊叫了一声,但那老人不管不顾,完全不在意那兔子有多烫。

“唉,他们应该是饿慌的难民,到了这种时候,什么都不重要,只有命才是最重要的。”景歌叹息道,在这个世界,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现实的残酷,不管在哪,现实都是一样无情的。

“真可怜。”玉珏看着他们消失的黑暗。眼中泪水在打转,“其实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很多地方都有这种情况,真希望人们都能安居乐业,过上幸福的生活。只是不知道这种情形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景歌摇摇头,心中感触良多,生逢乱世,想要安居乐业谈何容易。

“战乱最伤民。只要神州大地还没一统,他们就很难安稳的生活。”景歌说道。

“是啊,真希望有人能像始皇帝那样,在这乱世中崛起,一统天下,不再有那么多战争。”玉珏低声道。

景歌伸出手,摸了下她的脑袋,“天下分久必合,一定会有人统一天下的。”

“嗯。”玉珏点点头。

天未明,他们就看到了更多衣衫褴褛的难民逃向东方,向着那富裕的齐国逃去。

景歌拦下一名妇人,她紧紧的抱着一个襁褓小孩背着简单的行囊,景歌把出城时带的些许干粮给她。她感激的跪倒在地道谢连连,玉珏赶紧把她扶起来,问道“大姐,你们是哪里人为何要逃到东方去?”

那妇人边垂泪边答道:“我们本是吴国人,生活还算可以,但就在两日前,秦国军队莫名就攻打过来了,我丈夫和青壮男子都去参战了,可如何抵挡得住秦军数万虎狼之师,我们不得已,只能逃到齐国去了。”她说完也不敢停留,马上就继续逃亡。

“吴国?”景歌看向玉珏。毕竟玉珏在个世界生活了二十年,而他事实上才到这里三个月,很多事都不了解。

“吴国也是一个小国,在秦齐郑的交界处,离此处很近,西北方向赶路一日就到。”玉珏会意,跟他说道,但又有些奇怪,吴国离这里不算远,他在临齐城生活这么久,不至于完全不知晓吧。

“要过去看一下吗?”玉珏询问。

景歌想了想,“走,我们去战场看一下吧。”景歌心中也颇是好奇,战场到底是怎样的。

难民越来越多,好在他们都忙着逃跑,也没再找景歌玉珏的麻烦。

景歌心中盘算着,他们只有两个人,小心谨慎点,应该不会引起军队的注意。

玉珏一路上都很沉默,也不和景歌说话,估计是因为看到难民流离失所,眼眶微红,情绪很是低落。她手中的长剑什么时候丢了,景歌都没有发现。

第二天傍晚时分,他们来到了秦国和吴国交战的战场,鹰岭。

吴国虽小,但依然竭尽全力抵抗,鹰岭是主战场,吴国一万军队和秦国五万大军在此对决。这是昨日的事,吴国自然是溃败了,秦军乘胜追击而去,深入吴国腹地,大有一举覆灭吴国之势。

景歌和玉珏离主战场还有一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清晰可闻,渐行渐近,玉珏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脸色苍白无比,吐到胆汁都出来了,景歌怜惜搀扶着她,轻拍她的后背,柔声道:“我们走吧!”玉珏倔强的摇头说着:“我没事。”

景歌抬头望去,这是一片开阔的山坡,虽被称为鹰岭,却不是险峻的山峰,旷野无人,山坡上的黄土被鲜血染成了褐色,到处都是残肢断腿,翻到的旗帜,染血的战袍,将死的战马在嘶鸣,秃鹫和乌鸦啄食着尸体,一副悲凉的景象,宛如世界末日,还没人打扫战场,想来是秦军要追击扩大战果,待班师回朝后再清扫战场。

景歌忍受着这里的血腥味,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强行压抑着想吐的感觉。仔细的观察这片战场。有人?

景歌凝视着前方远处的战场,有人影在走动,景歌松开玉珏,示意她呆在这里别动,他弯下腰,在地下捡起一把战剑,缓缓的走上前去,战场里面有人在走动,但是不多,只有那么几个人影,所以他并不是很害怕,想去看看究竟是人还是鬼。

等他走进战场,发现一个二十多岁的英挺男子,身穿白衣,白巾束发,手中拿着一个本子和一小截木炭,在记录着什么,他看到景歌仗剑靠过来,拱手行了一礼,对着景歌朗声道,“北方游学士子,如有得罪,还望见谅。”

景歌怔了怔,心道,哎呀,卧槽,这特么就尴尬了。于是他丢掉手中战剑,有样学样的回了一礼:“兄台见谅,我无恶意,也是过来战场一观。”

白衣男子点点头,继续在本子上写着什么,时而皱眉,时而恍然,似乎这里恶心的场面和气息对他没任何影响。

“黄色的沙,它催开血色的花,悠悠冥火,这一路远到天涯......”另一处传出这样的歌声。

景歌虎躯一颤,一瞬间汗毛都立了起来,一阵寒意由头流到脚掌。不是因为这战场阴森恐怖,而是因为这歌声,真的是太难听了。

歌声传来的地方,出现另一人影,羽扇纶巾,灰色衣衫飘飘,面如暖玉,一副道骨仙风的样子,长得倒是不错,只是歌唱得跟索命那样。

他也看到了景歌和那白衣男子“两位朋友,在下观这战场悲意横生,忍不住吟了几句送魂曲,希望没打扰到你们。”

景歌心中暗骂了两句,果然是送魂曲,差点把我的魂给送走了。

“无妨。”白衣男子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看来这战场不止我们三人。”道骨仙风的男子说道。景歌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苍茫暮色下,人影绰绰,有好几拨人。

“这是帝都合约失效后的第一场战争,关注的人自然不少。”白衣男子淡淡应了一句。

景歌沉默不语,慢慢的走着打量着战场上的兵器战甲,他看到躺在地上的一具身穿黄色战甲的尸体动了一下。赶紧过去扶起他,大声喊道:“这里还有个人活着。”另外两人闻声赶来。

“他伤得很重。”那个道骨仙风的男子看来下他的伤势。

景歌白眼一翻,妈的,谁不知道呢?净说些废话,眼前这人战甲破碎,浑身上下深深浅浅的伤口几十个,勉强还剩一口气,会伤得不重?

“怎么办?”玉珏听到喊声后也过来了。围过来的还有一些同在战场的人。

“他伤得那么重,活不了了,不如给他个痛快。”一个神色冷漠的男子握剑上前道。

其余人没有说话,玉珏张开手挡在前面大声说道:“不行,我绝对不许你这么做。”她的脸色苍白依旧,表情却坚定无比。

“呵,随你喜欢,不过一个垂死士卒而已,送他上路还脏了我的剑。”那冷漠男子转身离开,尽显高傲冷酷。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响起,战场里面的几个人望向远处的一行人,那是一辆简朴马车,和一队护卫。他们在西斜的夕阳中勒马停下,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不多时,一女子从马车走出来,走向景歌他们。

“这里可是有伤者需要医治?”那女子快步走来,身后跟着一行护卫和一个婢女。

“正是。”白衣男子回答。

“把药箱拿来。”女子蹲下身子对身后的人吩咐道。

她身着素白衣裙,纤细的腰肢上系着一根丝带,外面套着一件薄纱披风,如瀑的长发披在身后,容颜绝世,双眼平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湖泊,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高贵优雅中还蕴含着别的东西,像是遗世的仙子。

眼前血肉模糊的场景和气味没有对她造成丝毫影响,她蹲下身子,也不在意长裙沾染地上的血迹污秽,眼神始终平静专注,她在解开那男子的衣甲,熟练的处理伤口,敷药,等到一切都完成后,她站起身,在身后护卫端上来的水盆中洗手,“他已无性命之忧,我暂且带他走吧。”

“如此甚好。”道骨仙风的灰衣男子说道。显然那女子看出他们没办法照料这男子。

“告辞。”那女子淡淡说一句后,便带着人走了,她把马车让给那伤重的士兵,自己翻身上了一匹马,衣袂飘飘,绝尘而去。

景歌看着她远去的方向,久久收不回目光。道骨仙风的那个男子看着景歌的样子,哈哈一笑。“小兄弟,现在天色已晚,她往西南方向走,进入秦国,定会在前方十里的小客栈歇脚,那是方圆几十里唯一幸存的客栈了,现在赶过去或许还有房间住。”一旁的玉珏听了这话,琼鼻微皱,轻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我们也要找个地方住一晚吧,不如一同前去投宿?”他对着旁边的白衣男子邀请道。

白衣男子想了想后,点头同意,却不多言。同在战场上凭吊的人,只有他们四个没有马匹,其他人早已陆陆续续骑马离开。

道骨仙风的男子轻摇羽扇在前面引路,白衣男子始终不说话,景歌也在想着事情,玉珏好不容易才在那血腥的战场缓过神来,一路无话。

在夜色彻底笼罩大地之前,果如那男子所说,有一个小客栈:桃花源。

客栈门口有一条小河,河畔稀稀疏疏的栽着几棵桃树,在这春季倒也开有些花,先前走的女子确实在这里歇脚,桃树下系着十来匹马,看来不止那个女子在这里,还有别的一些人在此留宿。

四人走了进去,“店家,可还有空房?”摇着羽扇的男子询问。

“额,客官,小店只剩一间空房了。”店家回答。

四人对视一眼,“既然如此,这房间就给姑娘你了。”玉珏也没什么好推辞的。

“劳烦店家给我们准备些酒菜,空桌子还是有的吧。”

“有,有,有......客官这边请”店家招呼他们到一张桌子前坐下。

“玉珏,你感觉怎样?还是很不舒服吗?”景歌关切问道。

“好很多了。”玉珏气色好了不少。

景歌环顾四周,客栈的大堂很小,仅有六张桌子,靠里面的四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人,最靠里的两张桌子一张坐着四个人,另一张坐着三个人,先前那个说要给那伤重士兵一个痛快的人也在,虽然他们衣着普通,但眉宇间隐隐散发着一股冷酷的气息,景歌暗暗观察他们,另一桌上的人,以一个沉稳英挺的公子为首,其余三人目光警惕,应当是保护他的。

另外两桌自然是那女子的人,他们桌上的饭菜上好了,只是没有一个人动手,显然是在等那个女子。

轻微而富有节奏的脚步声响起,傍晚见到那个女子缓步走下楼来,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就这么随意的走到桌子旁坐下,拿起筷子,安静的吃饭。

好独特的女子,景歌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端着碗,似乎是感受到了景歌盯着她的目光,眉头轻蹙,稍稍偏过头看了景歌一眼,景歌并没有移开目光,在昏黄的烛光下深情对视,擦出火花,凭借本帅英俊的容貌,非凡的气质,明亮的眼神,她一定会不由自主的爱上我。景歌想着,微笑着挑了几下眉毛。

可惜的是那女子对他丝毫不感兴趣,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然后继续吃饭,目光不曾在他“英俊”的脸上停留片刻。

玉珏吃着饭,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摇着羽扇的灰衣男子带着笑意的看看他,又看了一眼那女子,爽朗的笑了出来。“那女子不是显然不是一般人家,小兄弟可得好好努力。”他低声对着景歌笑道。

玉珏茫然的抬起头,“哪个女子?”然后她突然醒悟的哦了一声,也跟着笑了起来。

景歌好生尴尬,只好端起酒杯轻轻呷了一口,开口岔开话题,“还未请教两位尊姓大名,我叫景歌。”

“我是玉珏。”玉珏含着菜含糊的说了一句。她早就饿坏了,在血腥的战场吐得好辛苦,现在她完全不敢回想战场处的场景。

白衣男子一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此时刚好写完,他合上本子回答道。“姓孙,名武,字长卿,郑国士子。”

景歌手中酒杯抖了一下,惊讶道:“你,你叫孙武?”

白衣男子不解景歌为何惊讶,疑惑道,“有什么不妥吗?”

景歌心想,对了,此孙武非彼孙武,有什么好惊讶的呢,而后他目光移到灰衣男子身上,看着他的装扮,开口问道,“你该不会是姓诸葛吧。”

“你怎么知道?”灰衣男子诧异到。景歌心中一紧,失落感油然而生,诸葛孔明唱歌怎会这么难听,我不服。

好在灰衣男子继而说道:“山村野夫,名阴,复姓诸葛。”景歌呼出一口气,好在是诸葛阴,不然我现在就掐死你。”

“我猜的,你跟一个传说中的人很像,他叫诸葛孔明。”景歌说道。

“诸葛孔明?这么巧,我刚想改名叫诸葛亮,字孔明,昨日我夜观天象,血兆星现,乱世将起,又为自己算了一卦,阴字不吉利,正想改。”诸葛阴说道。

景歌吐了一口老血。“......”

“呵呵呵,不过既然有前人用了这个名字,我就不该了。”诸葛阴说道。“对了,你们有何看法?”

诸葛阴望向孙长卿,他问的有何看法,自然是对这场秦吴大战的看法。有些人说话做事,思维跳跃的极快,普通人很难反应得过来,玉珏一脸茫然的问了句,“对什么的看法。”但是其他三人没回答她。她想了想,乖巧的低下头继续吃饭。

景歌漫不经心的的望向别处,别处就是那个女子。她很漂亮,但是玉珏也很漂亮,只是气质不同,玉珏要单纯些,而她显得有点高傲,但又不像。

“秦国军队并没有世人说得那么不堪一击,很强,但是没有西凉铁骑那么强,至少不弱于齐国。”孙长卿说道。

“你是郑国人,郑魏两国如何。”诸葛阴问道。

“郑魏两国地处北方,物产自然没有那么丰饶,镇守长城,常年与魔族征战,消耗颇大,军队数量不及秦齐,人民日子过得很苦。”孙长卿说道。

诸葛阴问的如何,是郑魏两国战力如何,孙长卿回答得很模糊。

一阵沉默,不仅仅是他们四人的沉默,整个大堂都很安静,没人说话。

少顷,诸葛阴轻摇羽扇开口道,“我看你气度非凡,意在何处?”景歌回过神来,知道他是在询问孙长卿。

“我出身贫寒,在郑国生活了许多年,郑魏两国守卫抵抗魔族很辛苦,真的很苦。”孙长卿回答。“要是整个帝国团结一起抵抗,郑魏两国就不会那么辛苦。”他停顿了一会儿说道。

“原来如此,孙先生果然非常人。”诸葛阴肃容道,他听懂了孙长卿的话,连称呼都换成敬语。郑魏两国世代守护长城,国民生活自然艰苦。其余国家互相猜忌,几乎不会给郑魏两国提供任何援助,一直在谋虑着如何吞并其他国家,壮大自己,孙长卿想,若是各个国家团结一起,尽心尽力抵御魔族,郑魏国民便不会那么苦不堪言,言下之意是他想要一统中原,这是何等大气魄。

“那么先生要去何处。”诸葛阴问道。“没多少平静的时间了。”

“不知诸葛先生有何想法?”孙长卿反问。

“郑魏两国镇守长城,多半不会轻易插手中原,赵国苟安海外,不足为虑,齐国最为富裕,兵甲充足,大秦日渐强盛,但是四面临敌,想要光复帝国很难,更何况自二十年前那件事后,算不上大秦正统,南荒蛮夷之地,尚未开化,如此看来,只剩西凉了,兵强马壮,雄心勃勃,可惜的是白泽无子,不知最后谁掌西凉大权。”诸葛阴想了想,稍后又补了一句:“大秦陛下老了,如今还没确定太子之位,想来又是一场大乱,局势复杂难明,唉。”他长叹一口气。

“先生所说的几个国家,固然强大,但可曾注意到今日战场?”孙长卿放下酒杯。“秦国五万大军自然势如破竹,击溃吴军,但有一个细节你们有注意到吗?”

玉珏听到他提起战场,脸色变得苍白,想起了那血腥的场面又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秦吴阵亡比约莫在十比一左右,吴军不少的没有受过训练的普通人临时充当的,甚至有些衣甲都没有,但是他们死的方向多是向着西南方向,所中的箭,都是从身前射进去的。”景歌缓缓说道。

玉珏苍白着小脸,不解的问了一句,“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吴军兵力悬殊,但人人死战不退,奋勇向前,没人逃跑,如果逃跑的话,箭会在后背射进去。”景歌轻声解释。

“说明他们身后有值得他们用生命去守护的东西,是家,是国,吴人可畏啊。”诸葛阴说道。

“所以你要去吴国,想凭一己之力拯救吴国于风雨飘摇中吗?要知道,秦国这次出兵是要覆灭它的。”诸葛阴问道。

“秦国此次出兵不过是想让世人看看它到底有多强,警告西凉,自己是块硬骨头,不好啃,这恰恰是它心虚的表现。”孙长卿说道。

“或者还想练练兵,中原的军队,太久没见过血了,不像北方的郑魏两国。”诸葛阴说道。

景歌一直默默听着,他不发表太多言论。

“事实上我更看好西凉多点,若是白泽选个不错的继承人,未必没有机会一统中原大地。”诸葛阴看着孙长卿。

孙长卿摇摇头,“西凉强盛,怎会看得上我这种无名学子。”

玉珏插了一句,“先生是怕去西凉没有机会一展宏图吗?我曾在西凉呆过一段时间,那里民风淳朴,西凉王也并非恶魔,不像中原流传这般,先生若是大才,不妨去西凉看看。”

景歌闻言抬头环顾四周,这等诛心之言就这般大声谈论,分分钟给人查水表。看到那些人还是如常的吃饭喝酒,这才松了一口气。

孙长卿没有说话,昏黄的烛光下毫无特色的脸庞显得很是坚毅。

诸葛阴举杯道,“既然如此,先生不如尽早出发,正是时机。”

景歌也举杯,“一切顺利。”

孙长卿同样举杯,“我同样希望天下一统,本想与先生共事,但吴国不足百万人,我且去西凉看一看。”诸葛阴颇是惋惜道。

“景兄弟如何?”孙长卿望向他,景歌微微一笑,“我没什么本事,到处看看。”

玉珏偏着脑袋看着三个举着杯子的人突然说了一句,“你们好歹相识一场,去了不同地方,到日后兵戎相见怎么办。”

孙长卿正色道:“自然是各为其主。”

“本应如此。”诸葛阴点头。

“那我们还算是朋友吧。见面何必打打杀杀的呢”景歌说道。

“总会有身不如己的时候。”孙长卿说道。

“我看你们三个这么聊得来,个个都像是不得了的人物那样,不如你们结拜为兄弟算了吧。”玉珏打趣道。

“哎,我正有此意,不知两位如何。”诸葛阴收起羽扇马上接口说道。

孙长卿沉默不语,非常认真的看着景歌和诸葛阴,而后点点头。

景歌无语的想着,好吧,万一将来你们两个真的牛逼起来了也好带我装逼带我飞,于是也同意了。

“好,我们出去祭天。”诸葛阴风风火火的站起来,走出去。

也不用准备些香案什么的吗?景歌心想。

诸葛阴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不要在意世俗繁琐礼节。”

三人走出大堂,诸葛阴单膝跪在河畔,双手作揖在前,孙长卿跟景歌也学着他模样跪倒,跟着他念叨,“我诸葛阴,景歌,孙长卿,今日结为兄弟,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心协力,不离不弃,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说完后拜了三拜。

景歌看到河畔的几株桃树,心想,卧槽,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桃园结义?!不,是桃源结义,这里是桃花源客栈。

微风拂过,稀疏的桃花落下几片花瓣,多年后,人们才知道今晚儿戏的结义对神州大陆造成了多大多深远的影响。

“我虚长几岁,就厚着脸皮当大哥吧。”诸葛阴说道。景歌最小,自然是三弟。

“大哥,三弟,我先走了。”孙长卿拱手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各自保重。”

“我且去帝都看看,以后有空了再去找二哥你。”景歌说道。

“保重。”

孙长卿说完后,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景歌惊讶得合不拢嘴,“这么快?”他很是惊讶,孙长卿眨眼间便消失无踪。

“二弟赶时间。”诸葛阴说道。孙长卿要去吴国,在还有吴国之前,在秦军扫平吴国之前。

“我当然知道他赶时间,但是他怎么能跑这么快。”他的速度远非常人能及。

“二弟非常人,只怕早已进入了宗师境界。”诸葛阴说道。“我也要走了,三弟你珍重。”

“宗师境界,大哥你现在就走吗,也不等天明?”景歌问道。

“既然心意已决,那么便宜早不宜迟。二弟都走了,我这当大哥的自然也要走。”诸葛阴说道。

这么潇洒,说走就走,片刻,诸葛阴也消失了。景歌揉了揉眼睛,这是在做梦吗?

他回过头问玉珏,“宗师境界是什么境界?”

玉珏哼了一声,琼鼻皱起,“还敢说自己是神王的关门弟子,宗师境界都不知道。”

景歌尴尬,“额,就是什么境界。”

“就是,就是很厉害的境界啦。”玉珏支支吾吾,显然她也说不清楚。

“好了,我们回去吧。”景歌跟玉珏回到大堂,“这两个坑货,走得那么快,摆明是不想给钱。”景歌看着桌子上的残渣。

其他几张桌子的人也差不多吃完了,那个女子已经上楼休息。

玉珏哈欠连连,困得快要睁不开眼睛,景歌和她上楼到房间,刚一进去,玉珏就踢掉鞋子扑倒在床上,景歌正想要调戏她两句,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就像一只猫,抱着被子缩成一团,睫毛轻轻跳动。景歌笑着摇摇头,这么大大咧咧的女孩子,毫无警惕心,景歌帮她盖上一层薄被然后推开门走出去。

沿着河畔漫步,今晚月色很亮,如水的月华倾洒在大地上,他在想一些事,一些很奇怪的事,比如,他现在为什么没觉得困呢,明明昨晚一晚没睡,今天又奔波了一天,想起老乞丐,还有今天碰到的那两个人,那些难民,还有那个女子......

有些地方很奇怪。景歌在脑海里回忆着这些天经历过的那些事,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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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逢栀子谢,错逢栀子开。“安夏溪,我恨你。”那个她曾经最好的朋友,揉碎了栀子花瓣,笑着扬眉,说出的却是刺骨的话。倘若时光重塑,她是否依然选择走进这个死局。倘若岁月静好,她是否依然选择错过那场花季。当栀子花被染上猩红,支离破碎的心,该怎样重来。如果花落了,泪干了,才知道后悔。如果恨过了,忘记了,一场伤心泪。如果爱够了,痛过了,死又相依偎。——“肖纪哲,愿你在那个世界安好。”
  • 四米阳光

    四米阳光

    愁不来还是,我们的四米之地,午夜还是朝阳,这永远发生着小故事
  • 石嘴山之最

    石嘴山之最

    石嘴山是一座古老的城市,不仅有着悠久的历史,更有着灿烂的文化。本书是《美丽石嘴山丛书》之一,是众多史志学专家智慧和心血的凝结,具有非常重要的存史、资政、教化价值的文献。
  • 生化狂潮之幸存者

    生化狂潮之幸存者

    2012年,一场生化狂潮席卷全球。
  • 晚清有个李鸿章

    晚清有个李鸿章

    本书不仅仅是一部传记,作者更是将李鸿章作为一个符号来审视中国传统文化的命运。晚清重臣李鸿章,以其风云变幻的一生成为晚清时期最有争议的历史人物,去世不久,大儒梁启超便为他立传。李鸿章一个以喜剧的方式进入世界,却以悲剧终场的命运的宠儿。说他是命运的宠儿,是因为上天在铸造李鸿章的时候,充分彰显了人类的丰富性、复杂性和神秘性。我写作李鸿章的动机却是非常明确的,那源于清醒和困惑的交织——一种极端的清醒,也是一种极端的困惑。这种困惑与清醒是相联系的,更是相融合的。它不仅仅是对李鸿章本身的困惑和清醒,是对中国文化的困惑与清醒,同时也是对于世界以及人类思想和行为的困惑与清醒。
  • 投机者

    投机者

    消失了的远古文明,遗落在尘世间的宝藏,一次诡异惊魂的“林海行动”...一本以主人公神秘身世为引,奇异的地底世界文明...
  • 李银河性学心得

    李银河性学心得

    对性的研究一直充满争议,在中国尤其如此。因为在中国,性从来是可以做而不可以说的,它是人性中一个小小不言的弱点,是人人内心阴暗的角落中隐藏的一个“肮脏的”小秘密。如今,性学要把这个肮脏的小秘密用学术的语言堂而皇之地说出来,于是,作者和读者就都有了一种别的学科所没有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