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翎洛自然理解为她不愿回想那些噩梦,又抓紧她的手,对龙廷英道:“英大人,此事由我在场就好,馨夫人就不必呆在此处了……”
没想到,龙廷英却强硬地道:“不行!夫人一定要在场,否则如何给夫人一个交待?夫人不必觉得难堪和痛苦,因为,但凡伤害过夫人者,绝对会受到严厉的惩处!”
说罢,他拍了拍手,对其他人道:“你们下去,你们将犯人带上来!”
卞辛暗暗吃惊,他从哪里找来的犯人?根本就不存在真正的犯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马上,一群带刀的侍卫押着几名五花大绑的大汉上来,将他们按跪在东方翎洛和卞辛的面前。
龙廷英走上前去,扯住一名大汉的头发,往后提,冷冷地道:“我将府里上上下下的男人全都仔细地查过了,那天晚上,只有这几个人没有不在场证明!犯人必是其中一人,或是全部!现在就请夫人过目,谁是犯人?”
听他这么一说,东方翎洛的眼里,也迸出可怕的火焰,看向卞辛。
一阵冷风吹来,卞辛又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这叫她怎么指证?
她缓缓地抬眼,东方翎洛与龙廷英都在紧紧地盯着她,她咽了咽口水,低低地对东方翎洛道:“我、我认不出来,当时很、很暗,我很、很怕……”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一副很受伤、很难受的样子。
东方翎洛转头看向龙廷英,冷笑:“你要一个女人去回忆那么可怕的事情,岂不是强人所难?”
龙廷英道:“侯爷勿出此言,我是非常诚心地想谢罪,才花了这么多功夫揪出犯人!而且,难道两位不是比我更想报仇吗?难道两位会因为不敢面对,而放走犯人吗?”
东方翎洛盯着他半晌,才黑着脸道:“英少爷,你别忘了,你才是罪魁祸首!”
龙廷英道:“我确实是罪魁祸首!但是,我以性命打赌,我未曾玷污过贵夫人!在那四天时间里,我有足够的证人证明我都在忙,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和夫人单独呆在一起,夫人你说是不是?”
卞辛始终没有正眼看他,只是往东方翎洛的身上靠,低低地道:“我不知道,我曾经昏迷了好长时间……”
龙廷英一直注意她的一举一动,这话,他也听到了,立刻回道:“我说过,我有足够的证人证明夫人昏迷期间,我不在夫人的身边!如果侯爷需要,我随时可以把这些人请过来核对!侯爷不必担心我威胁证人,因为,这么多人,可不是我一个人能威胁得了的!”
东方翎洛淡淡道:“这些事,稍后再说,我只想知道,找到了犯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龙廷英道:“侯爷和夫人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
东方翎洛看向卞辛:“你怎么想?”
卞辛头垂得低低的:“我只想走,我不想呆在这里……”
东方翎洛听她这么说,便冷冷地对龙廷英道:“即使将他们大御八块,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龙廷英道:“那是自然的!但是,如若不将他们大御八块,又怎能为夫人讨回一个说法?”
他紧紧地盯向卞辛:“夫人身份高贵,能容许这些恶徒逍遥法外么?现在犯人已经到场,如果夫人和侯爷决定不予追究,我就尊重两位的意见,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砰——东方翎洛拍桌子,咬牙切齿:“怎么能放过这些牲畜!”
卞辛还没想好该说什么,东方翎洛就拉起她的手,恨恨地道:“你看着那些男人,将凌辱你的人给揪出去,咱们一个都不放过!”
卞辛心里急死了慌死了,这下,她该怎么办才好?
东方翎洛以为她的内心正在进行天人交战,便又道:“像你这样的女子,切莫因为害怕,就放过恶徒!只要你仔细辨认,一定能抓出害你的人,为你报仇!”
龙廷英也道:“夫人,我知你受了很多苦,如若不严惩犯人,你以后将如何心安?”
卞辛没办法了,嘶声道:“事已至此,就算将犯人揪出来,你又能将他们如何?不管怎么惩罚,我的清白和孩子,也都没办法补回来……”
龙廷英的眼里,闪过杀机,狠声道:“夫人的清白和孩子,如此珍贵,虽然他们的贱命不值钱,但只要他们不存在于这个世上,夫人的耻辱,至少会降低一些!”
卞辛猛然抬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
龙廷英的表情跟个魔鬼似的:“将碰过夫人的恶徒,全杀了,给夫人一个公道!”
卞辛倒抽一口冷气,看向那些被五花大绑的男人,一看就知道他们都是些处于社会低层的**丝,一个个都面露绝望和死灰之色,沉默不语,也不挣扎,估计他们都知道落到龙廷英的手里,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该怎么办?难道说她不想再追究这件事,就此“结案”?但如果她这么说,东方翎洛怎会服气?怎会不起疑?
如果她说追究到底,那又叫她找谁当替罪羊?
一时间,她乱了方寸,不知所措。
龙廷英观察她的表情,唇边泛出冷酷的笑意,
接着,他猛然上前,揪住一名大汉的头发,拖到卞辛苦面前:“夫人,可是这个奴才?这个奴才的妻小都在乡下,一年见不上几次面,平日又喜欢偷鸡摸狗,品行不端。那天晚上,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都做些什么,可疑得很!”
说罢,他丢下这名大汉,又将另外两名大汉拖上来:“这里当天晚上看守牢房的奴才,再也没有比他们更可疑的人物了!夫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们却什么都说不上来,恐怕就是共犯,绝对不能轻饶!”
卞辛看到那两个男人一身的伤,恐怕被带来之前就受了刑,心里又怒又惊又怕,龙廷英……到底想干什么?
接着,龙廷英又将另外两个大汉拖过来,一个个说明:“这个奴才喜欢女色,经常调戏非礼家里的丫环,事发之夜也是不知所踪……”
卞辛听不下去了,吼道:“够了,一切都是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你怎么可以动用私刑,草菅人命!”
“草菅人命?”龙廷英的目光蓦然犀利起来,“那夫人腹中的孩子的命呢?这些犯人的命,难道比不上侯爷孩儿的命么?夫人难道想让腹中的孩儿枉死么?”
卞辛一噎:“……”
半晌才道:“但你才是真正的犯罪者!如果不是你犯罪在先,别人又怎么会跟你犯罪?”
龙廷英道:“是,我有错在先,但是,我已经被捅了一刀,差点没命,过后又被父亲大人严惩,现在也在全力弥补罪过!但夫人却似乎不愿追究责任了,我还以为夫人会无法释怀,欲为自己和孩儿报仇,难道这是我理解错了么?”
卞辛又说不出话来:“……”
事情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她几乎忘了这件事,更没有失子之痛,但依照常理,女人是绝对不会在这么短时间内淡忘失身之恨和失子之痛的,如今被他这么一问,她一时间真驳不了。
无奈,她只好望向东方翎洛,东方翎洛的表情很可怕,闪着凌厉的杀气:“这些恶徒的命,怎么抵得上我孩儿的命?只取他们的命,没将他全家关进大牢,已经算便宜他们了!”
龙廷英点头:“侯爷说得是!自古杀人偿命,我也认为必须要他们以命抵命,才算是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