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可孰不可忍!她绝不让他好过!想到这里,她磨了磨牙,准备翻越栅栏,但是,旁边一块牌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走过去仔细一看,那块牌子上写着“府中重地,闲人免进”几个大字,还好写的不是“女人与狗,不得入内”,否则,她现在就烧了这花园!
牌子挂在一道门上,门上还挂了把锁,这里显然就是通往前后花园的门了。
哼哼,这种只有一人高的栅栏,只能关住那些已经被奴化驯化的女人,对她是没有半点用处的!
她想都不想就钻到黑暗的地方,撸起长长的裙摆绑在腰间,然后抬起长腿,利落地爬上栅栏,翻过去。
前花园的保安跟后花园就是不一样,不时有家丁巡逻,她像只老鼠,不断在黑暗中穿梭,绕过一处又一处的灯光和家丁,不断向火树银花前进。
又过了十几分钟,那棵堪称人间奇迹的火树银花,终于活生生地展现在她眼前。
——这个落后的时代,竟然有这般气派华艳的花花世界?
她从茂密的牡丹花丛后面探出头,震惊地看着眼前那棵高达二三十米的火树银花,一时间找不出形容词。这东方猴子,到底剥削了多少草根,才能这般铺张奢侈?
良久,她的目光才从满树的夜明珠、灯笼、火把上面移下来,落在下面的人上。
那支正在弹琴吹萧的庞大乐队,连现代交响乐团也要败下阵来;那群正在曼妙起舞的霓裳舞女,把什么春晚群舞都给比下去了,还有如蜂蝶般来回穿梭的侍女、看守四面的侍卫……这么多人这么卖力,只为了取悦坐在那里的、高高在上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就是万死不惜的东方翎洛!
这厮看起来活得很好啊,坐得那么端正,穿得那么整齐,喝得那么痛快,跟旁边的男人谈笑风生,简直像个正人君子似的,还完全没有中毒后遗症的样子!
卞辛看得不断磨牙,早知道她就把那一串长长的红豆项链全磨成粉末,喂他吞光,让他当场毒发身亡!不知现在还有没有机会在酒里下毒?连旁边那个“上等人”也一起毒死?
慢着,另外那个男人……怎么有点眼熟?
她定睛一看,又定睛一看,不禁大惊——那不是在皇帝的坟墓里被她强X的贞节烈男吗?
跟那天晚上相比,他彻底换了一身华丽气派的行头,隐隐散发着逼人的贵气,连那棵几乎映亮半个天空的火树银花,都快成陪衬了。
想到那个男人曾经对她所说的话,她咽了咽口水,觉得眼睛很疼,咽喉很干,这个男人不会就是从宫里来的贵宾吧?看东方猴子对他的态度,他不会是什么太子王爷将军之类的吧?如果她被他发现和抓到,她岂不是真的要被五马分尸,死无葬身之地了?
再看看四面,那两只男人的后面站了不少一看就是武林高手的保镖,加上这里灿亮如白昼,她是没有机会下手了,还是走为上计吧,省得壮士未酬身先死!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转身潜逃,那个贞节烈男第六感很强地侧过脸来,直直地盯着她的所在。
卞辛激泠泠地打了两个冷颤,迅速缩回脑袋,一动不敢动。
这个烈男不会发现她了吧?相隔这么远,中间还有丫环拦住视线,他不可能发现她吧?
可是,他的目光如此锐利冷酷,仿佛能看透和穿透一切,她确确实实感到了那股寒意!
他不可能发现她的!她抚了抚胸口,告诉自己,这种感觉一定是因为她心虚而导致的心理作用!
她不能轻易被自己的心理弱点给吓到了!
想到这里,她又慢慢地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朝那个男人看去。
那个男人正在跟东方翎洛说话,似乎感应到了她的目光,猛然又侧过头来,盯着她这边。
巧合!一定是巧合!他不可能发现她!她不可以自己吓自己!卞辛不断这样告诉自己,继续观察。
突然,那个男人放下酒杯,对东方翎洛耳语两句,站起身来,离开座位。
他要干什么?他要去哪里?是去大大吧?一定是的!卞辛心里这么想着,身体却已经自动地往后转,双脚自动地往暗处挪动。
挪动了好几米后,她猛然站起来,疯了一样地往花园深处跑去。
快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别让任何人看到!别让任何人抓到!
可怜她大病初愈,虽然刚喝了半壶茶和吃了半只鸡,却还是没能恢复满血满状态,才跑了十几分钟,她就累得不行了,只好停下来,扶住树干拼命喘气!
感觉已经跑得很远了,这里又这么幽暗,应该已经安全了吧?他们吃喝玩乐正开心,怎么会注意一只小老鼠在暗中偷窥他们?所以,她就放下心来吧,别自己吓自己!
而且,她确实也很命大嘛,跳楼不亡,中毒不死,遇鬼不灭,有啥好担心的?
哈!哈!哈!她低低地干笑两声,转过身来,准备离开,却猛然触上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
“啊——”她吓得惊喘一声,那个男人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
虽然看不清楚,可她知道,对方就是那个危险的男人!只凭那股惊人的气势,她就知道是他了!更别提那双在黑暗中也透出寒意和杀气的眼睛!
黑暗中寒光一闪!——那是他的剑,朝她劈来!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剑一出鞘,卞辛就感觉到了杀气,迅速往旁边闪避!
但——她的小命保住了,左臂却没保住!
剑锋就从她的胳膊上划过,一股刺痛蔓延全身,她受的伤绝对不轻!
这个混蛋!不仅暗中跟踪一个年轻美丽性感的女人,还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拿武器砍人!还砍得这么狠,她差一点点点就要被秒了!卞辛又惊又恼,但她可没有空去诅咒他,因为,第二击又来了!
她顾不上手臂上的伤势和痛楚,迅速朝大树后面跑去!
一声闷闷的声音!剑刺进树干里,刺得很是轻松顺畅,那锋刃到底有多锋利?他的动作到底又有多快?她跑得了吗?她踉跄着摔倒在地上,一时间爬不起来,便伸着双手在地上乱摸,想抓点什么有用的东西朝他丢去。
那男人迅速拔出刺入树干的剑,窜到大树后面,一眼就看到了在地上摸爬的女人。
卞辛没爬两步就被他追上了,急得在心里暗骂,这混账的视力怎么这么好?这么暗的地方都看得这么准?这不是让她走投无路吗?
在她着慌的时候,男人已经站在她身后,举起剑,毫不留情地朝她刺下去。
慌乱之中,卞辛双手正好摸到什么细软的东西,沙子?粉尘?泥土?管它呢,她狠狠地抓起一把就朝上头那颗模糊的脑袋丢去!
然后又是另一把!一把接一把!求生的本能令她连续抓起一把又一把的沙土,拼命丢过去。
她的防御似乎起作用了,男人闷哼一声,身体一震,手中的剑刺穿她系在腰间的裙摆上,插进地面!
锋刃就贴着她的肌肤,冷冰冰的!卞辛简直要被吓疯了,双手的动作更快了,沙泥漫天飞舞。
沙子似乎飞进了男人的眼里,男人低咒了一声:“可恶!”就蒙住眼睛,后退几步,不断擦拭眼睛。
好,起效了!赶紧逃!卞辛从地上跳起来,刚想跑,但马上又被固定住的裙摆给绊倒了。
她只好又坚强地爬起来,使起吃奶的力气,使劲去拽她的裙摆,但是——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