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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代言人

小婉看到鱼猫一家的巨型条幅,还有鱼和猫的卡通画,又想想今天要参加的开幕式,头就开始发懵了,她用一种受宠若惊的目光看着薇因,意思是在问这是真的吗,薇因还以宠辱不惊的目光,意思是在说是的。

小婉又开始膨胀起来,说道,这么隆重的欢迎我一个人,本来是受宠若惊的,也要装作宠辱不惊。

薇因听到郁闷的不行,这么自恋的话都可以说的出,于是也免不了打击一下的,你只是在开幕式上做一个跑堂的。

理解理解,先有隆重的开幕式还是先有我,这个问题无异于讨论鸡和蛋的事情,是缠绕不清的,走着先。

薇因不禁是佩服的,这么深度的比喻哪一个文学大师看了都要自废武功的。

小婉和薇因很快见到打电话给那个人,很快被引荐给鱼猫一家的掌门人张总。张总看上去还可以,四十多岁的样子,戴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看到他不管想象力如何丰富和火锅是扯不上任何联系的,见了面礼节性的问好,然后他给小婉介绍起新建餐饮楼的基本情况,整个三楼都已经被他租赁下来,做专业的火锅,一共设有一百五十个桌位,算下来一次可容纳一千人同时用餐,然后讲到二楼汇聚了各地几百种特色小吃,保证每个同学都可以尝到家乡的味道。

小婉满脑子想的都是滚烫的火锅,他说什么却什么都记不住的,看他讲的那么认真,处于礼貌不住的点头,最后实在撑不下去,就果断的打断然后问道,开幕式什么时候开始,掌门人笑笑,说很快,还说需要她做一个简短的发言,被小婉一口应下。

按照学校规定的时间,上午放学的时间为十一点五十分,可实际上十一点三十分,四十的时候同学们早就已经下课了,而到五十的时候,班级里早已经空无一人了。而鱼猫一家的开幕式就在十二点开始,这个时候被邀请的大大小小的领导也都已经到了,主要的是同学们正在奔赴饭堂的路上,看到这么隆重的开幕式,也都挤过来看热闹的,一时间人山人海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十二点的钟声一响,那边操场上空就已经燃放起了烟花,九十九响,引人瞩目的,这边搭建的高台上也有喷花与之相对应,接着礼仪小姐身穿喜庆但结构简单的礼服走出来,手里捧着放着剪刀之类东西的托盘,还有的礼仪小姐手拿着长长的绸缎,是等待剪彩的。很快校长,副校长,教学科的主任,教务处的主任,还有一些从学校外面请来的人,满满的,不小的高台此刻却显得有些狭小了。

小婉看到有些咋舌,四年只能在开学典礼上才能见到的校长居然也能被请来,还有副校长一人不落的全来了,这来头真不小,于是怯怯的往后退了几步。开幕式在声乐中正式开始。

忽然听到掌门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抬起头刚好看到张总正在示意她走上去,这怎么好意思呢,都不是一个级别的人,不禁有些犹豫。张总好像看出了她的疑虑,又挥挥手示意她过来,小婉这才怯怯的走上去。小婉站在台上往台下看,早已聚集了一大片前来捧场的学生,跟过年逛庙会似的。

校长首先说了几句,也是预祝生意兴隆的客套话,然后衣着简单的礼仪小姐深情款款的示意他们拿起托盘中的剪刀,小婉也和众人一样,将自己身边的一个剪刀拿在手中,把剪刀的豁口对着绸缎,镁光灯闪烁定格了那个瞬间,在一阵掌声中运动自己手中的剪刀,其他人都很顺利的剪断了自己面前的绸缎,唯独小婉都没怎么用过剪刀,再加上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是有些激动的,所以她手中的剪刀就像是生锈了一般,是怎么都剪不断的,眼看着别人都已经要把剪刀放回去了,她心一急直接用力把绸子撕裂了,小心翼翼的把剪刀放回到了托盘中,然后用微笑掩饰了自己慌乱的神情,随着别人一同鼓掌。

小婉本来想随着众人一同走下台去的,却被人拦住,按照事先安排的做一个演讲。说她三天没有好好吃东西是有些夸张的,但此时却头昏眼花的,是因为情绪此时特别激动,生怕这样闹下去非倒在看台上不可,可做演讲也是答应过别人,怎么都要做的,再说校长这样级别的人都没有安排演讲,为什么偏偏让自己这样一个无名小辈做呢,还不是看的重嘛,这样想,内心就倍骄傲。刚才在台下也做了简短的提纲,思路是非常清晰的,也绝对的精彩,只是一上来,看着这么多人脑子一懵也是什么都不记得的,诸多因素让她决定速战速决,拿着话筒,手也是发抖的,稳了稳神,开口唱起了歌谣,鱼呀,猫呀,送到哪里去呀,送到鱼猫一家去呀……

小婉连唱了两遍,又加上可爱的动作,引得台下哄堂大笑,叫好声不断的。她见功德圆满,立刻就从看台上跑了下来,下来的时候脑子也是眩晕的,脑子里却全是薇因,暗骂这厮事先工作没做好,这突如其来的波澜壮阔让小婉的心一直异常的跳动了几天。

开幕式在小婉的忐忑中浑浑噩噩的结束,期间又说了什么,举行了什么活动,也是全然不知的,只是最后一句话记得特别清楚,鱼猫一家今天的餐单全免。小婉知道终于把天堂熬来了。

小婉被安排二楼的包间,和薇因一起手牵手,与那些素不相识的人坐在一起,他们说什么话是听不懂的,更是接不上的,看他们的样子,个个好像都是不苟言笑的,脸绷得就像是在过清明节,小婉本来还明朗的心情被这彻底给破坏了。

小婉想说话又不敢说,想做什么又不敢做,就那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雕塑般坐在那里,因为校长就在她眼前坐着,如果一不小心给他留下什么阴影,估计这辈子大学就给她永远留下阴影了。

小婉本来就是一个不怎么安分的人,现在一下憋屈了这么久也是有些受不了的,听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也插不上嘴,不说又很无聊,于是后悔来参加这个开幕式了。薇因看小婉朝自己无奈的咧咧嘴,不住的摇头就知道她什么意思了,于是也点点头,表示同病相怜。

这时小婉发现对面有一个人在看着自己,不自在的扭过头,避免他深沉的目光。过了一会,抬起头又看到那人还在看着她,然后对她微笑。出于礼貌,小婉也对他微笑着点点头,赶紧低下头,真是不该来,感觉这里的人都好生奇怪,她怕再呆下去非抓狂不可,然后用眼睛给薇因一个暗示,只是她没有看出来,担心的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小婉一听郁闷的不行,平时不都心有灵犀的,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信号都断了?

恍惚中小婉有看到了希望,找借口眼睛不舒服不就可以离开了吗,于是站起身来,说自己的眼睛突然不舒服,要先行离开,然后躬身弯腰,向他们道别,没等他们说什么,拉着薇因就飞奔而出。

你这厮有先知的能力吗?

没有。

那你怎么会提醒让我先吃一个苹果呢?

我有预感。

预感什么?

就是这。

你的苹果呢,快拿来给本大小姐,饿死了。

薇因无奈的摇摇头,谁出门口袋里还装一苹果,还在抽屉里呢。

就在小婉又小妇人样的碎碎念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苏格,他说,我在清明桥等你。没等小婉说什么,他就把电话挂掉了。

薇因看到小婉接通电话什么都没有说,不禁觉得好奇,就想问什么事情,可再一看她的表情,不用想就知道肯定和苏格有关,因为她感觉两个人的关系很微妙,是什么也是说不清的。薇因和小婉挥挥手,说我先回去了,那个苹果给你留着。

夕阳刚好,柔软的黄昏像是天使坠落人间。

苏格和小婉走在河堤上,一步一步,好久,好像要走到地老天荒。

一二三四……

小婉数的清楚,一共一百零八步,苏格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然后她记的一个关于太阳的神话:如果我是夸父,我也愿意追寻。

她又想到一个关于月亮的神话:如果我是吴刚,我愿意砍掉桂花树做成去你广寒宫的桥。

两个让人伤心的神话,两个让人伤心的人。

然后她想到苏格,她想了很久,还是想不出关于他的神话,最后只有一个愿望:我愿意做他的睫毛。他流泪时我也可以心疼。

小婉莫名的心情此时才得以得出一个正确的结论,原来她喜欢的人是苏格。她很多个未被也不敢说出的祈祷也全和苏格有关,她想如果她们可以在一起一定会海枯石烂,故事里就两个人相依相偎,白头共老。只是故事很多时候会旁外生枝,因为丝雨,因为陈勋,不禁一阵伤心。

小婉说,你每次见到我什么都不说。

苏格叹了一口气,说什么呢,我只想和你安静的在一起。

小婉说,那我想知道你们的事情。

什么事情。

你和丝雨的事情。

我们能有什么事情,她是我的一个同学。

就只是同学吗?

就只是同学,可,到了现在还有什么区别吗?

小婉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

他们坐在清明桥上,看夕阳涣化为黑色。

他们的背影。

好像是一个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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