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与泉玉在房间谈话的空挡,楼下传来一片喧哗,一个侍卫匆匆跑上楼,见着清酒,欲将行礼,清酒问道:“别这么多规矩了,先说说,楼下是什么情况,何事如此紧张。”
那侍卫道:“是北国东方王爷来了,要见五郡主。”
清酒嘴角划过一丝冷笑,他哼了声:“早就听闻,越王殿下爱慕东方诗已久,多次聘礼聘书大张旗鼓的送到北国皇城,欲将迎娶东方诗为妻,看来这传闻倒也不是传闻,东方王爷如此迅速的到来,恐怕是越王殿下的通风报信吧,有趣,真有趣。”
清酒说完话,打开门扇正欲下楼,身后的泉玉紧紧地追上前走了几步,可想了片刻,到嘴阻止清酒的话却没有说出来,泉玉知道,大兴的将领臣子知道,谁要是伤了乔为依,天不怕地不怕的清酒才不怕朝堂怎么说他,这倒是好玩了,清酒没动手,东方王爷是先来找死了,原先泉玉还想劝劝清酒以和为贵,看来此刻是谁也劝不住了。
清酒下了楼,正巧看见清越陪同东方王爷坐在楼下的雅间,闲情雅致的喝着茶水,东方王爷先看见清酒的到来,上前走了几步似是去迎他,却又像是急欲问他:“殿下,小女……?”
清酒没有急着回答东方王爷的问题,他先是看了一眼清越,他眼神凌厉,看的清越心中发毛,清酒没有必要此刻和清越挑起无谓的争斗,他做了个请出门的姿态:“越王殿下,此事你最好从来没有参与其中过,要不然,你觉得,越城和大兴开战,北国朝堂上谁更有说服力。”
清越慢慢地咽下嘴中的茶水,他在轻轻地放下手中的茶杯,他嘻嘻的一笑:“这个……皇弟啊,此事真的与为兄没什么大的关系,虽然有那么一丢丢的直接关系吧,但伤乔太妃的人真不是本王的人啊,本王就是个送信的,现在信已送到,本王就去外边站站,吹吹风,自我检讨下。”
说完话,清越一溜烟的跑到外面,清酒没必要和清越争个是非黑白,清越有没有参与伤害乔为依的事情,清酒暂且不会追究,但这只是暂时的,清酒会暗中查探清楚,如果此事与清越有关系,清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更不怕北国朝堂说什么,对越城做出点什么他自己都不敢想了。
解决完清越后,清酒再次回过头来看向东方王爷:“如果你问的是乔为依,本王此刻不会为难你,只会告诉你,依依此刻筋脉全断毒走全身时日无多了,如果你问的是东方诗,本王此刻也不会为难你,只会告诉你,依依怎么死本王就叫东方诗陪葬。”
东方王爷脸上也写满了无奈,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东方家理亏,在怎么跟清酒费口舌之争,也于事无补,可东方王爷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东方诗死于非命,他还想争取点什么,至少,争取点什么有利的话题,好给东方诗一个缓刑的借口:“殿下,臣知道,小女犯下天大的错误,殿下断然不会轻易绕过小女,但毒……恐怕这件事情与小女无关吧,殿下不会因为这个迁怒小女吧……。”
东方王爷小心翼翼的看着清酒,看着清酒的神色,清酒那张脸蛋本就喜怒不显,此刻东方王爷也猜不透清酒心中在打着什么算盘,清酒的拳头仅仅的攥住:“东方王爷,断心散出自东方府天下别无他家,依依是在北国皇后宫出的事情,你能给本王说断心散不是东方媚的吗?东方诗一个关在绣楼中不问世事的大小姐哪里能培养刺客?东方王爷最好想想清楚,这一件件一壮壮的,还有依依生母之死,三件事情,东方王爷都欠大兴欠本王解释!”
“可殿下,诗诗是殿下的夫人,是乔太妃在文武百官面前许给殿下的夫人,殿下就算要追究,就算要休妻,那至少也要皇上同意吧。”东方王爷觉得这是最后的一张底牌,他真的没有其他可以拿出来与清酒权衡的方法了,他只想保护自己的家人。
“东方王爷,本王最后说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东方诗的确是本王即将迎娶的夫人,现在本王以女子不尊三从四从为由,休妻东方诗,如果皇上有任何不满,可以诏书到大兴,本王不惧,第二件事情,皇上要立乔为依为太妃,本王不答应,大兴不答应,如果皇上执意而为之,大兴不怕开战,本王早已在五年前与乔为依在战火中拜堂成亲,她是本王一直隐瞒的发妻,现在发妻蒙难,本王不惜大兴一切,誓要为她讨回公道。”清酒一句句的话说的东方王爷心中就像锤子,一锤一锤的砸在东方王爷心中,东方王爷乃至整个北国天下都知道清酒不好惹,可东方王爷是想也想不通自己的闺女怎么就那么的不明白呢。
东方王爷看着清酒理都不想再理他的意思,已经上楼去了,东方王爷也只能扫兴而归,但他坚决不肯放弃营救东方诗,他只能先回皇城搬救兵。
清酒走在楼梯上,他想起五年前,那场大雪纷飞的夜里,乔为依煮着一碗汤圆来到清酒的身边,她端着汤圆说:“酒酒,过年就要吃一碗汤圆,汤圆心里甜甜的,这一年就会甜甜的,汤圆是圆的,这一年就会圆圆满满的,家人就会团团圆圆的,来,吃吧。”
那年的雪夜里,清酒看着乔为依,看着她满身的雪花,他抬起手为她抖了抖,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她是第一个给他过年煮汤圆吃的人,是第一个告诉他家人这含义的人,此后的每年,乔为依都会在过年煮汤圆给请就吃。
在清酒的心中,乔为依早已是他的家人,他的亲人,他这辈子最想娶的人。
为你,我头一回对着说了谎,你从未与我拜堂成过亲,可在我心里,那样的结局,我清酒晚些也会等到的。
清酒上到楼上,他对着跟随自己左右的侍女茗茶:“去把那只白玉杏花金步摇取来。”随后他独自一人径直到了乔为依的房间,清酒看见泉玉依旧坐在乔为依的床边,为她调药救治,见着清酒来了,泉玉让出一侧,清酒坐在乔为依的床边,对着后来的茗茶使了个眼神,茗茶端了个盒子慢慢地走过来,清酒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白玉杏花金步摇,只见那簪子的上端镶着一枚白玉雕刻而成的杏花,栩栩如生,簪子下方垂挂着流苏金链。
就是泉玉看见这枚金步摇都知晓,这是大兴王后才能佩戴之物,杏花是大兴的象征,这枚金步摇就是大兴王后的象征。
清酒取下乔为依发间的那枚金色的凤簪,这枚簪子是清酒的父亲与乔为依成亲那天,父亲送给乔为依的新婚礼物,就算过去这么多年了,乔为依虽然一直对老皇帝没啥感情,但她一直佩戴发间,这似乎是她如今太妃身份的一种象征。
清酒拿着那只白玉杏花金步摇,戴在乔为依的发间,他摘下脖子里一直挂着的那枚戒指项链,那根红绳上串着一对对戒,戒指上镶着一朵小巧玲珑的白玉杏花,清酒将另一只戒指戴在乔为依的手指上:“父皇重病那年,太医束手无策,有臣建议,找一个试婚的女子为父皇冲喜,或许,父皇的病情就能有所好转,当时在群臣中物色的是你姐姐东方媚,可后来嫁过来的确实你乔为依,你陪伴父皇的那一年,父皇的开心、父皇的开朗谁都看得见,你把父皇照顾的很好,现在就由本王也如此这般照顾你可好。”
“泉玉,替本王,昭告大兴臣民,三日后,本王会以北国十八皇子、大兴藩王的身份,正式迎娶乔氏为妻,望喜事冲淡爱妻病痛,盼其安康永乐。”泉玉看着清酒的脸孔,他相信清酒此刻真的不是在跟他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