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进来?”将一切收拾好我坐在床边问道。
师哥站在门边看着外面回说:“以他们的实力,进来是早晚的事。”说完转身看着我道:“收拾一下,前面快结束了。”
我“嗯”了一声又道:“师哥你早知道他进来了?是不是?”不然这个时辰师哥不会这么巧出现在连雪小筑。
“小雪,师哥能为你做的,一定会去做,我说过,你是我的责任。”说完师哥离开了。
我轻轻盖上红盖头,师哥虽没有正面回答我,但话中却明白的告诉了我他是知道的。
“清儿,答应我件事可好。”听到清儿轻轻进门的脚步声我开口道。
“小姐,清儿不会说的。”听到清儿的回答,我会心的笑了笑。
师哥既然瞒下来了,就不会说。其实大概我们心里都很清楚,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要知道。
瞒的可能只是那一个人,毕竟今天的日子让谁知道心里可能也会不舒服。也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他,但不是现在,因为我心里不够坦荡。
我在床边坐着,清儿在房里不知忙些什么,我们彼此无话,气氛与他来之前截然相反。
“回宫。”说完官思晨策马狂奔起来,将不清状况的郑泽黑风几人甩在身后。
我需要释放下自己,看不清方向,看不清路面,只知道向前,不许后退。追风似是懂得我的心情,不顾一切的向前疯跑。
待身边一切平静下来,我才看清楚此时身处的位置。
琼山,那个有开始有结束的地方,一旁追风焦急的用蹄子踩在地上发的“嘚嘚嘚”的声音,我过去伸手捋了捋马须,追风向空嘶鸣一声,像是在替我释放压抑。
“怎么回事?”郑泽下马问道。
我拍着追风说:“我要那个位子!”
郑泽没有讶异只看着我问:“你确定?”
“以前不确定,可就在刚才,这是我的第一念头。”
郑泽没有在说什么,可能我们一早就已经想到结果,只是不想去正视而已。
在得知她成亲的消息后,我毅然的决定要带她走,去时还想着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要带走她,可是一见她我就没有了把握,她说的我何尝不知,只是因为和她在一起的想法占据了一切,原来我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没有她,做什么在哪里都是一样,那个位子的有些东西,却是我现在所需要的。
她的选择可能是不得已,但毕竟是她的决定,我尊重,因为我已失了先机。现在能做的就是希望她好好的,希望自己还能有权利保护她。
“姑爷!”清儿叫道。
听到轻“嗯”一声,脚步朝我走来,我深深吸口气,嘴角轻抿着。让自己什么都不想,既然是我的选择,我就要做好它。
鼻子轻嗅到酒的味道,淡淡的。然后一根秤杆伸进盖头,轻轻一挑,眼前豁然开朗。
抬头看过去,除了服饰外其他没什么不一样,一样的英俊潇洒,我打量着他,他亦凝视着我。看一会两人不约而同的相视笑了。
喝过交杯酒,任子唯伸手拉起我,待我站稳后没有放开拉我的手,而是轻轻用手摩擦着我的手背。“累吗?”
我轻轻回说:“还好。”既而看着他问道:“让清儿端碗醒酒汤吧。”不待他应,我回身对清儿点了点头。
“其实没有喝多少,在那边与他们聊了些事,耽搁了。”
耽搁了?耽搁了什么?我低头正想着。
他又道:“重不重?要不要拿下来?”说完看着我,我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凤冠被拿了下来,我像被释放似的扭了扭脖子,抬头正好瞧见他正看着我笑。
我脸红着说道:“那个……真的很重。”
他笑看着我不语,我也不好在说什么了。俗语说:多说多错,多做多错。我不说不做总对了吧!
我咽下一块点心,看着他拿起我看的书翻了起来。“喜欢看这个?”
我示意清儿将点心撤了,然后起身走过去回说:“嗯。”说着接过他手中的传记。
“如果喜欢看,府里有很多,可以让人搬过来。”
我将书放在书桌上问道:“你也喜欢看这个?”
“不是,可能是因为知道未来的夫人喜欢,所以搜罗了不少。”看他说完后确实如此的样子,我哭笑不得,虽是第一次听到他玩笑似的话,但我还是觉得应该如此。
“你的决定不会后悔,相信我。”他看着我很认真的道。
我收敛了笑,不知该回他些什么,只在心里说道:我也不会让自己后悔。
“夏雪,你在害怕。”他又道。
我疑问的看向他。“你害怕失去,失去现在拥有的,又怕得到的不是你所想要的,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有自己的使命,他们出生时就决定了一切,命运早已注定。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正是如此,所以有些事想得多只是苦了自己罢了。”
听他说完我沉默了,是这样没错,想得多了只是苦了自己,想要改变却无力改变它,就像我来这里,也许是早已注定我要经历这一切,一切早已注定,那我的这次重生是见证成功还是死亡?眼前的这个人也是我这一生早已注定的良人吗?
我看着他出了神,我该庆幸迷茫的时候遇到了他。
“你呢,想要得到什么?又怕失去什么?”我看着他问道。
“得到的已经得到,失去的终究要失去,就算有些事不能尽如我心意,但我会珍惜!”他深深看着我回道。
我不想去琢磨他话中的意思,轻轻问道:“那我呢,如你心意吗?”
他笑了,眼睛里也尽是笑意。“你说呢?”说着他拉过我吻了上来。
我闭上眼睛慢慢承受着,不去想其他,为他的那句命运早已注定。
一觉醒来,已是天亮。
轻轻动了动,突觉身体有些不对劲,才恍然响起昨天,不觉脸红起来。
床上已没有那人的影子,望着床边的枕头愣了神,有些事没决定时如此不易,决定时又是如此简单。
坐起身来看着自己的衣服,皱作一团,毫无美感。不过这衣服还是我半夜起来穿上的呢,虽然他是我要过一生的那个人,但还不习惯在别人的注视下将自己暴露的这么彻底。
想着昨晚的一切我笑着对自己说:恭喜你,白夏雪,四十年了你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说完我轻笑出声。
门“吱”一声被推开了,任子唯走了进来。
“醒了?肚子饿不饿?”说着坐在床边上,我将身上的薄被往上拉了拉轻轻点头。怎么会不饿,昨晚就只是吃了几块糕点,紧张的可能早就消化掉了。
他见我这样笑道:“那就起吧,一会要去白宫。”
我轻“嗯”一声,对啊,姑姑说过我成亲后要我了解白宫运作的。
他拉了我握着被子的手过来,轻抚着缓缓说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我愣愣的看他,他怎么会知道?
“前几日来找你,碰巧你不在,等你时在桌案上见到的。”听他说完我才想起前几日自己因为成亲日子渐进心绪不宁,于是就写字静心来着,该是那时写的吧。
只是写这句时心里所想是谁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会是他吧,那个将与我共度一生的人。此时我只有装作害羞状了。
他见我有些不自在笑看着我说:“我去叫清儿进来。”说完站起身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这几天我基本都在白宫待着,姑姑正慢慢的把白宫的生意交给我打理,我本来是不喜欢弄这些,但看姑姑很是坚决,再想到其他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忙也就接受了。
好在有任子唯他帮我,成亲后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同,唯一特别的就是我身边多了一个爱我的人,一起看书;一起整理账本;一起吃饭;一起休息。
不知怎么的,每次我看着他总会想起小官来,但也只是止于此。
那天我去找姑姑,不小心瞧见姑姑书案上放的信函,本没有注意,但瞧见了晨王爷几个字,我就不由自主的拿起看了起来。
是关于瑞国皇室的的,上面写着:瑞国皇帝下旨传位于晨王爷,七日后举行登基大典。
我只盯着那几行字看了一会,就放下了。原本他就该是这样的人,不管心里怎么想,作为皇室的一份子就有他该承担的一份,只是不知他的本意有多少?希望彼此都能好。
“怎么在这?福公公派人到处找你?”郑泽瞧见官思晨站在荷塘边上前问道。
“宫里这么大,就这处清净,让人心无杂念。”官思晨回说。
郑泽在一旁笑着说:“你倒是清静了,他们可头疼了,登基大典快开始了,新皇不见了。”
官思晨听到郑泽的话也抿嘴笑了,深吸一口气说:“走吧。”
今天就是登基的日子,登上那个位子就不能回头了,瑞国乃至瑞国所以的子民都是我的责任,不可推卸的责任,还有她,只是我开始不确定了,这样做是不是真的能避免一切。
以前那个冷酷毫无牵绊的晨王爷只怕是不复存在了,我这种人不能有感情么?一旦遇情,我将不再是我,无法回到过去。母妃,请您保佑我,也请保佑她。
“登基大典开始……”
“小姐…你慢点!”清儿在身后追着我喊道。
慢点?怎么慢点?姑姑他们还等着呢。“不行…他们该…该等急了。”我说着更快的跑起来。
身后清儿摇摇头调侃我说:“刚才和…和虎子他们玩时…清儿还…说了呢,再不走夫人该等急了,也不知…是谁说不急…不急的!”
我应了姑姑今天和子唯陪她吃饭,谁知竟贪玩忘了时辰。想来姑姑也是知道我脾气的,也就没有叫人来催。
我站在白宫外,掐腰大口喘着气。“小姐,你跑的太快了吧。”清儿追上来说着。
我转身过去,看着清儿大口喘着气,笑眯眯的问道:“刚才是谁说我贪玩误了时辰来着?”
“清儿可没说啊。”清儿看着我急说道。
我点着头笑说:“啊,不是你啊,那我应了去苍城的人应该也不是你吧?”说完我一副可惜的样子抿嘴看她。
“小姐,你…你欺负清儿。”看着清儿那着急的样子,我哈哈笑了起来。
“逗你的,不带你去,谁陪我啊。”前几日子唯家里来信说要他带我回去祭祖,我心里想着子唯这么温文儒雅的一个人,家人应该也都不错吧,也就应了此事,何况本该如此。
“走吧,再不进去真该挨骂了。”我说着转身向里走去,进了院门,远远的看见两人走过来,本来白宫里人来人往很是平常,也不甚在意,只是因为这两人的服装是我以前没有见过的,也就多看了两眼。
“姑姑,您等急了吧。”我边说边进了房。
本来低头谈事的两人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我嫣然一笑坐在姑姑一旁空着的座位上。
“又干什么去了?都成亲了,还和小孩子一样。”姑姑颠怪道。
我笑笑看着姑姑说:“其实一直都想着呢,就是和虎子他们几个玩高兴了,一时耽误了,你们等急了吧?”
“也不是,一直在处理公事,不然干等着等那么久早叫人去催了。”对面的子唯看着我说道。
我抿嘴一笑道:“那我们吃饭吧,其实我早就饿了,只是看着虎子他们兴头挺高,不忍扫了兴罢了。”说着我夹起一块竹笋放进嘴里。
“也就是子唯宠你,你要是喜欢孩子,赶紧和子唯生一个不就行了,也好让姑姑享享天伦之乐。”
“咳咳…咳…”我那还未来得及咽下去的竹笋卡在喉咙里。
子唯急忙起身端水蹲在我一侧说道:“喝点水。”
我就着他手里的杯子喝着水,眼光一直与他对视着,总感觉他的目光有些深邃,像是可以看穿一切。
等到不再咳了,子唯看我一眼回去安静的坐好。姑姑的眼睛从刚才就一直盯着我看,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没话找话说道:“刚才进来时看见有两个人出去了,服装好奇怪啊,是新进的人吗?”
我话说完,姑姑像是回过神一样,眼睛眨了眨说:“辛国的人。”
姑姑说完我愣住了,辛国?“辛国的人怎么会和我们……”我话说一半,被子唯截了过去。“夏雪,先吃东西。”
我看着子唯不想我再问的神情,看一眼姑姑低头吃饭。这一顿饭我吃的毫无滋味,脑中一直想着辛国…辛国…
午饭还没有用完,姑姑和子唯就出门去了,我在连雪小筑静静等了一下午,倒了晚饭时间他们还没有回来。
“清儿,你去睡吧。”我坐在凳上说道。
“小姐,姑爷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要不你先休息吧。”
“我知道了。”清儿走后,我拿起桌上的梳子缓缓梳着长发。
如果辛国的人牵扯进来姑姑要如何自处,辛国的目的恐怕是整个瑞国吧,这点姑姑不会不清楚,姑姑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门外想起了轻轻的脚步声,我看着房门。
“怎么还没睡?”任子唯说着关上房门,我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子唯走近我看了我一会,叹口气拿过我手中的梳子轻轻理着我的长发。“夏雪,你在担心什么?”
我从镜中看着他,他亦看着镜中的我。我低头道:“我不希望姑姑有事?”
“这个我知道,只是与辛国的合作不一定会让姑姑有事,这样做只是想有个烟雾,让朝廷不会一直盯着白宫,让我们有喘息的机会。”
我皱眉不语。方法并不是只有这一种,这么做恐怕是想渔翁得利,只是辛国的实力不容小窥,结果如何谁也不知。
更何况辛国…思琪怎么办?心里不想她这一生悲哀中会有关于我的参与。
“一定要这样做吗?辛国不会只是单纯的与我们合作,你们难道就不怕这是另一个烟雾?”
我话刚说完,子唯盯着我突然笑了。“夏雪,要想进到这里不是这么简单的,先不说进洞机关七天一换,就算是知道了机关所在,一刻钟内也只是允许一人走过。”
我听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出口问道:“就是说如果没有我们的人,一般人不会轻易进到这里。”
子唯点了点头“嗯”道:“没有我们的人带领,只怕会被困住。”说完看着我笑道:“我第一次来这里,是由专人服侍沐浴更衣,身穿特制衣物,脸上蒙着黑布,呵呵那感觉,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所以你不需要担心,一般人不会轻易进来。现在你只要好好准备和我回苍城的事就行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不再问什么,心里却一直在想着子唯刚才的话。
“这就是苍城吗?人来人往的,好热闹啊!”清儿掀起车帘说道。
此时我正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听到清儿的话我抿嘴笑了笑。
“小姐,姑爷家里是做什么的?我听白宫的人议论好像很有钱的样子?”清儿坐在我一旁又说道。
我无奈的睁开眼睛看她一眼,说道:“我也不清楚。”
谁知我刚说完清儿就嚷道:“小姐怎么也不问问,对自个的事情这么不上心,也难怪夫人不放心了。”
我坐直身子瞪着清儿开口道:“姑姑怎么不放心了?死丫头,早知道这么不清净就不带你出来了。”
“当然不放心了,幸好姑爷人好,不然小姐这会还不知道在哪呢?”清儿赌气又道。
听到清儿的话我轻呵出声,说道:“我不上心的事你倒是挺上心的?”说完我又道:“不是不问,只是觉得我嫁的是他这个人,不是他家里。”
话刚说完,车帘被掀了开来。“聊什么呢?”任子唯弯腰进来坐在了我一侧。
我笑看着子唯回说:“没什么,可是快到了?”
“嗯,先停下休息一会,我派人去家里通知了。你们刚刚在聊什么?我隐约听到姑爷,你们可不是说我什么坏话吧?”
我笑看着子唯还未答话,一旁的清儿抢说道:“清儿刚刚问小姐姑爷家里的事情,小姐说不知道呢?”
清儿这话一说完,马车上的两人均是看着我。我低头装耳聪不语。
子唯见我这样似是为我解围一般问道:“你们可知道苍城易家?”
“那个据说比皇帝还有钱,家里有一座金山的苍城易家……可是姑爷不是姓任的吗?”清儿又问道。
本来听子唯说苍城易家没觉得什么,清儿这么一说我就坐不住了,子唯这样说就是两家有联系了,我亦是抬起头看向他。
“我奶奶是易家人!”
“怎么没听你说起过?”我问道。
一旁的清儿听到此倒是安静了许多,只在那边看着我和子唯一问一答。
“你也没有问过,我以为你不想知道?”子唯看着我问道。
我一时有些心虚,看了眼清儿说道:“那现在说说吧,我和清儿洗耳恭听。”
直到子唯大体说完,我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易家是一个历经两国的大富之家,外面流传说富可敌国。尚国建立初期易家的祖先就开始从事金矿的生意,一代代流传至今,大概也有一百年的历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