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无法完成这个使命会如何?”尉司隐站在她身后低声问道,她明明还没说,他心里却已经开始有了一种莫名的害怕。
是的,他知道,他知道历代由白家所出的皇妃都是为了保护白家而不得已入宫,可是,一生下来就能为皇妃这是何等荣耀的事,他不相信有人会不稀罕,可他方才却在她别过脸的刹那扑捉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对命运的无奈屈服。
她是被迫接受命运的安排吗?
她憎恨当他的妃子?
能作为他的妃子不是天下所有女子该梦寐以求的事吗?
白苏幽幽的抬起波光潋滟的美眸望着他,良久,才启齿,郑重的道,“回皇上,若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个地步,臣妾会以死告慰白家的无数亡魂!”
“朕不准!”尉司隐狂怒的抓上她的双肩,不容置疑的命道。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这么激动,只知道听到‘死’从她嘴里说出来,他的心就不受控制的抽紧。
“不准?”白苏完全没看到他眼瞳里的紧张,只是觉得很可笑,“皇上不是要将白家铲草除根吗?臣妾姓白,臣妾身上流的是白家的血,臣妾的根就在白家!”
他连她才两岁零三个月的孩子都不放过了,还谈何不准她死?真到了那时候由得她不死吗?
尉司隐微微一愣,她怎知他真正的意图是要将白家铲草除根?
她该死的那是什么眼神?好像早已看透了结局一样!
“傻瓜,你又不是白家大小姐,守护白家的大任并没有落在你身上,就算你死了也无法告慰白家的那些亡魂。”尉司隐想通了般放松了力度,脸上又回到那副温和随意的笑容,心里却已经千折百转。
光是她嘴里说出一个‘死’字,他已经抓狂成这样了,若真到了那一天,他怀疑他真的对她狠得下心吗?
呵……只要能除了心头大患,他相信,没有什么是他不可以的!
白苏冷冷凝望他,嘴角扬着讽刺的笑,眼底盈满了千言万语却无从诉说。
她是啊!她才是真正的白家大小姐,才是他该提防的人啊!她就是为了守护白家而重生的,也为了她儿子!
“皇上,臣妾确实是傻。”望着这样俊逸脱俗的脸庞,一双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他如神斧凿刻般的轮廓,淡淡的,柔柔的笑了。
傻在不该对你情生意动啊!傻在不该总是对你抱有期望啊!
你是帝王,是帝王就该是多疑的,是帝王就容不得半点威胁到你江山的沙子。
我又怎还能祈望你能放过白家?
“朕还倒真是喜欢你这般傻傻的样子。”尉司隐笑着握住她的手,白嫩的柔荑软软的贴在他脸上,带给他一种异样的满足感。
白苏突然似是被蝎子咬到,在快要沉沦在他释放出来的魔魅以前猛地缩回了手,方才柔情款款的表情转瞬换上冰冷如霜。
她方才居然放任自己做出不该做的举止来了!怎能那般贪恋的抚着他的脸呢!
“臣妾适才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见谅。”她俯首躬身道。
尉司隐面色一沉,不喜她这般清醒拘谨的对着他,他还是喜欢她方才那样意乱情迷的样子。
“朕倒是喜欢苏妃方才那样为朕的俊逸失了魂的模样,可爱得紧!”尉司隐上前一步,伸手勾住了她的纤腰,微微一使劲,便将毫无重量的她贴到胸膛前,挑起她的脸,俯首邪魅如斯的笑道。
“皇上不怪臣妾毒害了素素公主吗?”白苏很懂得如何让他适可而止,也甚是懂得如何让他动怒。
一句话就让尉司隐沉下了面容,冷冷俯视着眼底跳跃着得意的女人,他能告诉她,一开始他压根就没真的怀疑过是她下的毒吗?
明明见识到了她的狠辣,就连石氏也死在了她手里,可在素素这件事上,他竟然对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信。
不!他才不要让她知道,省得剪不断理还乱!让她知道了,不知她又会怎样的得寸进尺!
可是该死的,无论她想要如何他的心好像都无法拒绝她!
看来,他当真是病得不轻!
“在这件事还未水落石出之前,朕有何资格怪你呢?”他恢复了温柔的笑弧,粗粝的拇指轻轻摩裟向她的耳后,她的轻颤提醒他这里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十夜,他居然能忍着不碰她?何时,拥有无数粉黛的他也成了柳下惠了?
总之,只要想起他与她身心交会的欢好缠绵即将化为彤史上的一笔,他就满心不爽,提不起兴致!
假象!
白苏在心里暗忖了句,在这种情况下他越是温柔就越是不可信!她才不会傻得再迷失在他柔情似水的黑眸里。
“皇上如此通情达理是百姓之福。”她出手拿开在她耳廓上作乱的手,冷冷奉承道。
“那你呢?不觉得也是你之福吗?”
大手又再一次贴了上来,这次是整个大掌都摩裟在她白皙似雪的颈畔上,因为披风早已在殿外解下,此刻经由他的碰触,露在空气中的玉颈已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让看的人恨不得想要在上面烙下齿痕。
太反常了!
他最在意的女子此刻正中毒昏迷不醒,而此刻他却还有心情在这里逗弄被认定为下毒凶手的她?
这个男人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他们前一刻好像才刚箭弩拔张吧?
白苏颤栗着,很想要推开他,可是他箍住她纤腰,她压根挣扎不开,挣扎大了又不是她身为妃子该做的。可眼前的他明明不是拿一个皇帝的身份在戏弄她啊,为何她不能用一个普通女子的身份推开他呢?
还是……她打心底里也不想推开他?
“苏妃怎么不回答朕的话?”尉司隐俯首到她耳畔吹气,压低了的嗓音分外搔人心。
不可否认,从她方才情不自禁抚上他的脸时他就想要她!强烈的想!
现在是白天,她总不好意思开口要他将等下他们即将发生的事也记入彤史吧!
黑如曜石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狡黠的邪光……
“是!能得到皇上的庇佑是臣妾几辈子修来的福。”白苏缩着脖子以粉拳抵在他的肩胛上敷衍的回话,在他面前,她算是见识到了自己的娇小。
“呵呵……”
他魅惑的笑了几声,大掌倏地擭住她的下颌,他指上所戴着的猎鹰指环不经意的贴上她的脸颊,冰凉的感觉惊得她忍不住瑟缩了下,抬起的眼眸还未看清他眼底闪烁的光芒,那温热的薄唇已经紧紧贴了上来,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吻住她。
她皱着眉,直到他的长舌如入无人之境的闯入,缠着她的丁香小舌引她与他共舞,炽烈地搅乱了她冰冷的心湖,她才缓缓闭上眼,舒臂环抱住他。
这是思念的味道吗?她好想念这样因她狂放失控的他!
“真甜!”
吻到她分不清东西南北后,尉司隐依依不舍的退出被他含住的唇瓣,邪魅一笑,弯腰抱起了她箭步如飞的往里边的寝宫走去,行走间还不忘俯首吻住她的唇,而生怕跌落的白苏也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如此更加配合了他的吻。
在自己的寝宫,闭着眼都能走,区区一个吻怎难得倒他!
……
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寝宫里传出一阵阵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嗯哈……唔……皇上……这样子……站不稳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