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一次箭弩拔张,恍如方才的恩爱缠绵只不过是一场梦,一场幻梦!
看着执拗的她,尉司隐无奈轻轻叹了声,不再与她争执。白苏以为两人今夜就到此为止,然而,她才刚提出脚步,腰间倏地一紧,下一瞬,她整个人已经被打横抱起,稳稳地躺在坚实的臂力里。
“即便如此,臣妾也不会因为一时的感动而放弃整个白家的。”她说罢,埋首入他宽阔的怀里,这句话,在告诉他,也在提醒自己。
尉司隐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抱着她走出这片他们曾那么深的属于过彼此的梅林……
亲自把白苏送回到关雎宫后,尉司隐就走了。白苏也庆幸他没留下来,因为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在他们那样亲密无间的属于彼此后,在他那样毫无保留地给了她一切她从不敢奢想的后,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尉司隐回到紫宸殿已是丑时,他没想到这个时辰了竟然还有人等在殿外求见他。
“臣妾参见皇上!”白薇看到苦等的人终于出现,于是没等皇帝步上台阶来,便亲自跑下去行礼。
“宸妃深夜求见朕有要事?”尉司隐稳步走上台阶,入了宫殿。
自从知道自己多年来都弄错了对象后,他就没再找过她侍寝了,甚至连对她的关注也相当少了,若她不主动出现在他面前,他怀疑自己还会不会想起她。
进了大殿,大门把外边冷冽的风个隔绝在外。白薇亲自把守夜的侍女端上的茶送到皇帝面前,而后又走到他身后想要替他捏肩,然而,她看到他身上有一片梅花花瓣,顿时明白,他是去那片梅林了。
“皇上,让臣妾来替您松松筋骨吧。”说罢,她的手就要放到那尊贵的肩膀上去。
“不用了,宸妃有何事就直说吧。”尉司隐抓住就要碰上肩膀的手,把人拉到跟前,温和却毫无笑容地道。
他似乎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收敛起对女人的一贯温柔了。是在认知到她不喜欢他对别的女人太过温柔之后吧。
白薇一直等他回来,想必是有要紧事,而这要紧事必定与白家脱不了干系,依她的个性断不会像白苏那样即便被赶出了白家还可以以性命袒护白家,若他猜得没错,她是把真相送上门来给他了。
白薇也被皇帝的冷淡吓到,她不敢再有任何造次,连忙走下御案,战战兢兢地站在大殿上说明来意。
“回皇上,臣妾……臣妾今夜是前来认罪的!”说罢,她便仓惶的跪了下去。自从白苏在后宫里得势后,皇上就渐渐开始对她不闻不问了,不管她使了多大的媚功,都没用。
她恨死白苏了!
“宸妃犯了何罪非要深夜来认不可?”尉司隐故作疑惑地问。
“回皇上,臣妾是担心被杀人灭口,所以才深夜来打扰皇上的!还请皇上恕罪!”白薇面露惊恐,心中已是胜券在握。
“担心被杀人灭口?宸妃,你这话是在埋怨朕的后宫是随便可以夺人性命的地方了?”尉司隐严肃地板起脸斥道。
“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白苏慌忙摆手加以解释,“臣妾是害怕,而今的后宫里有人视律法如无物,皇上,臣妾今日前来就是要状告苏妃的!”
“你要状告苏妃?”尉司隐深深拧起眉。
“没错!苏妃仗着皇上的宠爱,无法无天,在后宫里为所欲为!臣妾今日前来就是要揭发她的罪行!以及……臣妾要跟皇上坦白一件攸关白家生死的事!”
“没错!苏妃仗着皇上的宠爱,无法无天,在后宫里为所欲为!臣妾今日前来就是要揭发她的罪行!以及……臣妾要跟皇上坦白一件攸关白家生死的事!”白薇愤然地指正道。
“说!”尉司隐完全被她勾起了兴趣的样子,紧拧这眉峰,凝重着脸色。
“皇上……其实……其实……”白薇心里却开始七上八下,她吞吞吐吐,不知道这一说会招来什么样的结局,可是,要她眼睁睁地看着白苏越来越得势,她就嫉妒得发狂。
为了保全自己在白家和皇宫里的地位,她不惜亲手毒害了自己的母亲,到头来,白振峰那老头竟然把玉印偷偷交给了白苏,让白苏主权,呼风唤雨!
若不是皇上要废了她的妃位,白苏出动玉印让文武百官为她对皇上施压,她还不知道玉印已经落在白苏的手里。
白振峰那老头明着把白苏那贱人赶出白家,暗里却偷偷将玉印交给了她。
这要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既然他不仁休怪她不义!
“宸妃,你大半夜要朕在此听你支支吾吾吗?”尉司隐不悦地眯起眼,他此刻只想好好的沐浴一番。
“臣妾不敢!皇上,其实……其实臣妾并非白家大小姐,真正的白家大小姐是白苏!”尉司隐的催促无疑是帮白薇做了决定,她咬咬牙,完全豁出去了的样子,和盘托出。
“宸妃,你可知此话足以让朕定你个灭九族的大罪?”尉司隐郑重地端坐而起。
“臣妾知道,臣妾也深知皇上目前正想方设法想要铲除白家!臣妾其实并非白振峰所生,是家母与别的男人苟合……所以才……”白薇故意编很为难,她咬咬牙,含糊带过,“皇上,臣妾实在是看不过去白家的人对皇上您施压了,您是一国之君,怎能向他们妥协呢!”
白薇很清楚这样说能让皇上心里愤愤不平,也让皇上更加相信她的话。
“你且把你不是白家大小姐的事说清楚!”尉司隐冷冷道,这白薇是为了怕受牵连才谎称自己不是白振峰所生,还是她真的是石氏和别的男人苟合所出?若是前者,这女人未免也太没良心了,她母亲都尸骨未寒呢,就能这样张嘴诋毁。
“是!皇上,是这样的,当年苏妃与臣妾一块上街游玩,苏妃因过于贪玩,当时街上有匹马受惊了,苏妃不小心被人群推到路边的油炸锅里,让滚油烫了后背,落下一块永远也消除不去的陋疤,而选妃之日在即,白振峰恐大女儿白苏进宫侍寝时会吓到皇上,连累白家,于是权衡再三,便决定由臣妾以大小姐的身份顶替入宫了。”
虽然她轻描淡写的说了白苏后背那疤痕的来由,尉司隐却听得揪心不已,他可以想象得到当年那滚油泼到白苏后背的时候会是怎样的痛不欲生,更遑论本该属于她的身份被人取而代之了。
天!她到底是受了多少苦才熬到今日?
“皇上,家母就是想要揭发白家的欺君之罪,才招了白苏的毒手,求皇上为臣妾做主啊!”大殿下,白薇已经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你说你母亲是为了要跟朕揭发白家这些年来欺君的大罪才招了白苏的毒手可有证据?”尉司隐冷声问道,对她的泪无动于衷。
“证据就在白振峰那里,白振峰知道是白苏杀死了我娘却故意包庇,只要皇上下令抄家,到时候容不得白振峰不认!”白薇狠毒地道。
“很好!宸妃,此事暂且不得泄露出去,机会到的时候朕会让你作证,当面与白振峰和苏妃对质,你可愿?”尉司隐果断下令道。
“回皇上,为皇上分忧臣妾义不容辞!臣妾只希望能将功补过!”白薇俯首道,不忘先讲好条件。
“你放心,只要你能助朕铲除白家这个大患,朕会对你的欺君之罪从轻发落!”尉司隐勾起诡异地笑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