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修,她没醒来之前谁敢再说一个‘死’字,就让他人如其字!”斜眸,冷若刺骨的睨了白薇一眼,继续对着已经红肿了的唇送入他的气息,龙修上来拉走了阻碍他们的宸妃。
一遍又一遍,这动作看得人都麻木了,可做的人却越来越张狂,见她怎么也没动静,便顺势着张嘴咬了她红嫩的唇,却仍是不见醒过来的迹象,他就一直咬着不放,直到血腥味在嘴里缭绕开。
谁也没有发现宫门口早已多了三个人,一男一女,再加一个不男不女的陆英,女的站着,男的坐在轮椅上,俊美脱尘,面如冠玉的男子始终淡定的冷冷注视着一切的发生,恍如他只是一个过路人,心血来潮停下来看了一场戏而已。
而剪秋终于再也等不下去了,或者说连她心里对白苏的那一丁点信心也消失殆尽了,她想起了一直默默相助的御医鬼卿,也顾不上什么宫规,起身就要往外跑,却在转身的刹那看到了她要找的人,看他们一副淡定的样子,想来已经来很久了。
“鬼卿大人,求你救救娘娘!”剪秋以为鬼卿来了这么久却不出手相救的原因是因为还在记恨娘娘上次让他无端背了罪名的事,上前一跪,低声恳求道。
一双手伸过来扶起了她,剪秋抬头,看到的是陆英的脸。陆英在,那就是说鬼卿是陆英请过来的?可为何把人请了过来却不用?
“鬼大人说皇上救得醒苏妃娘娘。”陆英放开了剪秋,小声告诉她原因。陆英打小就跟在皇上身边伺候了,论起年龄还比皇上大两岁,难得见到这么疯狂的皇上,他也乐于配合鬼卿大人呐!
剪秋松了口气,对于误会鬼卿公报私仇的想法很是愧疚。
“明……儿……”
在尉司隐要再一次要覆上那张被血染得殷红的唇瓣时,薄弱的气息忽然从那张嘴里吐出,声如蚊呐,气息吹拂在他同是染了血的唇上微不可觉,正好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睁开眼!”尉司隐抱紧了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拉回的女人,摇着她,冷声命令。
那双紧闭的长睫在霸气又威严的命令下奇迹般的缓缓睁开了,露出一双迷茫无神的美丽眼瞳,无力的看着这个差点又要永别了的世界。
闭上眼和睁开眼,她的心里唯一放不下的都是她的孩子!
“娘娘活了!咱们的娘娘活了!”
小六子率着关雎宫的人喜极而泣的叫起来,被龙修一瞪又立马安静了,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小声欢呼,皇上只是说在娘娘醒来之前谁说‘死’字就人如其字,可没说不能说‘活’字,不过现在就算说‘死’字也没事了,因为娘娘已经活过来了!
轱辘声缓缓靠过来,白苏渐渐回了魂,看到自己正被皇帝紧紧抱在怀里,下意识想挣脱,可是他冷鸷着脸不放。
鬼卿从剪秋手里接过洁白的锦帕递上前,“皇上,擦一擦嘴角的血渍,有损天威。”
尉司隐冷瞪了他一眼,接过锦帕却不是用来擦自己唇上的血渍,而是轻轻的擦拭被他咬破的红唇。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像羽毛一样刷过白苏的唇角,她不由自主的配合他的动作,轻启唇瓣让他擦去唇上的腥甜味道。从方才的逃避到此刻的四目坦然交接,她看到他眼中的专注,手情不自禁的摸上腰间,取出自己的锦帕同样为他擦去他薄唇上属于她的血渍。
小手无力的碰上嘴角的刹那,尉司隐微微震了一下,顿了动作,直直的盯着她瞧。她的动作很生涩,轻柔到过分小心翼翼,两眼紧紧盯着他的唇,生怕一个不小心弄疼了他,明明受伤的才是她啊!
四周再一次万籁寂静,寒风也变得轻抚,急着往南飞的大雁也绕开了飞,连天都不忍打扰如此唯美宁静的画面。
最先打破气氛的还是尉司隐,他望着她好久好久,随即,扔开了手里的丝绢,接过她还轻拭在唇边的,自个轻抿几下,将锦帕收入掌中,放开她起身,身子有轻微的一晃,龙修赶紧过来相扶,接着,他对鬼卿威严下令,“让她像个人!”
“皇上,苏妃娘娘不像个人难不成是鬼?”陆英惊恐的道。
“白得跟张纸似的,与鬼差不了多少!”尉司隐侧眸邪挑了下眉,讥诮走开。
所有人都以为皇上是要摆驾回宫了,然而他的接下来的举止令人更百思不得其解。他们的皇上没有离开,而是向因为行动不便还坐在地上的宸妃走去,二话不说,弯腰抱起了她,众目睽睽之下入了屋。
众人不解:这是怎么回事?皇上方才执着忘我的救苏妃娘娘难道只是一场梦吗?怎么一转眼又对宸妃付出无限柔情了?
白苏看着方才还紧抱着自己不放的男人转身又去抱别的女人,心中很不是滋味,若他用的是他平日放浪不羁的模样对她那样,她倒可能不会如此,可他偏偏用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才该有的专注看她,只一眼,明知是飞蛾扑火她还是沦陷了!
尉司隐——
此时此刻,他的名讳在她的心里越发明朗起来。
白苏由着剪秋等人扶起,鬼卿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便用戴着银丝手套的手滑动轮椅从她身边而过,然后在方才那雪里青碎裂的地方分毫不差的停了下来,脱下手套,弯腰捻起一把泥土放到鼻端嗅了嗅,而后嘴角漾开了一丝弧度,再转回身来时看着白苏的时候冷淡的眼中多了一丝赞赏。
是赞赏吧!
白苏再度陷入昏迷前,带着这样不敢肯定的疑问……
“鬼卿大人,为何你嗅一嗅就敢肯定那是假的雪里青?”这是白苏醒来的第一句话。
剪秋是何其聪明的人,只需一个眼神她便懂自己是何意思了,所以在把雪里青拿给她的时候早就偷龙转凤,换上清水滴入花露了。只是,她始终不懂,一瓶小小的雪里青为何能让放浪不羁的皇帝自个撕破他的假象失控得要掐死她?
这雪里青有着她不知道的秘密!白薇就是偷听到了关于它的秘密所以才急着要从她这里夺走!
鬼卿收回把脉的手,状似哀伤的看了她一眼,默不作答。白苏也发现了涯儿在听到她这样说后便不悦的瞪了她一眼,好似她犯了天大的错一样,不可饶恕。
“既然鬼卿大人不想说,本宫也不强求,这是剩下的雪里青,你收回去吧。能让皇上谈及色变的雪里青必是不可小觑,鬼卿大人该早些告诉本宫的,反正本宫这丑疤是去不掉了,用在本宫身上也实属浪费!”白苏大方一笑,一点也不想勉强他们,让剪秋把换了瓶子的雪里青奉上。
“娘娘不必太悲观,只要雪里青还在,您的疤就去得掉。”本欲不想开口谈及雪里青的鬼卿还是说了。
在这话之前涯儿面上一阵心急,摆手摇头叫他不要说,白苏看了满脑疑惑,再听鬼卿这么一说,她更加震惊与不解,心中还存着那么一丝丝希望。
哪个姑娘家不想自己身上的肌肤白玉无瑕呢,她也不过是小小女子,也有爱美之心。
“娘娘只要相信下官的话,每日早晚一抹就成,总有一日娘娘会愿望成真的。”鬼卿知道她在等待他为她解答关于雪里青的故事,只是他仍是不想说,只是清淡的指点。
“鬼卿大人的事不能说,那能否请鬼卿大人告诉本宫皇上为何也因雪里青动怒?本宫不想哪天再死得不明不白。”别人不愿说白苏也不会叫人家为难,只是,她真的很想知道,区区一瓶雪里青为何差点就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