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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回明外臣 . 内侍

为什么六部九卿被称为外朝官员,其主要或者确切地说是因为其官署所在地都在皇城【紫禁城】之外,每当朝会散了班,外朝官员便会沿着御道,经金水桥过午门到端门出承天门各回署衙。

这一段路并不算短,散了小朝后礼部尚书张升陪着年逾八旬的吏部尚书马文升,慢慢的向宫外走去。

张升见马文升面色还有些不愉,宽慰他说;‘天官何必为这点小事而生气,阉宦不守规矩,你我又何必像市井村姑般在朝会上与他瑕疵计较,更何况新皇登基后的第一次小朝会呢。’

马文升冲张升行了个揖,开口说道;‘今日多谢启昭贤弟了,否则今日老夫就会在新君初朝时殿前失宜了。只是可恨竖阉今日当众羞辱于我,真当我年老体衰好欺辱不成。’

张升解劝道;‘何必如此,再说修先皇实录之事还未最后定夺,事还可为。’

‘就是,你老马可以回衙可以好好翻看一下履历档案,免得让人连连驳斥,让大家误想你老马已经老眼昏花了呢,啊,哈哈。’这时兵部尚书刘大夏从后面走上来插嘴说道。

两年前兵部尚书刘大夏深得弘治皇帝的赏识和信任,他向弘治皇帝推荐他的姻亲侍郎王俨为工部尚书,因马文升上书奏曰;刘大夏任人为亲,王俨才力不佳。极力反对而作罢。

其后马文升推荐同乡河南籍官员刘宇为宣大总制,刘大夏在朝中屡屡数其过失,马文升做为推荐人常常搞的面上无光。

遂二人开始交恶,由于二人都受弘治皇帝信任和赏识,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这不刘大夏指桑骂槐的朴侃几句。

‘刘大夏你这是何意?’

‘我那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就事论事摆了,冤有头债有主你老马莫要从我瞪眼睛,平白的让司礼监的看了笑话。啊,哈哈哈。’一边说着一边与张升马文升二人做了个揖,快步超过他们走出了承天门。

张升与马文升也走出承天门,早已等在城外的随侍,护卫,轿夫远远见自家老爷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张升马文升相互一揖互道珍重,各自坐上自己的官轿回署衙去了。

马文升在轿中闭目沉思,突然被轿外的轿夫说话打断。‘老王你要小心些,要是顶不住早些说话,莫要拽坏了老爷。’‘刘老倌你放心,昨日上了药铺,药铺的大夫给上了药,已经无碍了。’

马文升听到这眉头一松,心中暗道;刘大夏,你想看老夫的热闹还早呢。王岳,既然你先坏了规矩,那就莫要怪罪老夫了,哼哼。。。。。。。

朱厚照散了朝后,到乾清宫在弘治皇帝的几筳前上了柱香。又去了寿宁宫陪张皇后说了阵闲话。张皇后自从弘治皇帝死后整个人好像变得软弱了许多,每次见到朱厚照和他说话的时候都要哭上一次,每次也都会紧紧抓住朱厚照的手说个不停,仿佛她一松手,朱厚照就会不见似的。

朱厚照见她如此便让张皇后的娘家人常到宫中和她多说说话,自己也常到寿宁宫陪她一会儿。

午饭是在寿宁宫陪着张皇后还有寿宁侯一家人一起吃的,然后便把安慰张皇后的任务交给了他们,等到他从寿宁宫回到清宁宫已经是未时了,他看了看随侍的谷大用和丘聚对他们说道;‘你们也下去吃午饭吧,也莫要饿伤了身子,一会把高凤刘瑾他们都叫过来朕有事要对你们说。对了将戴义也请过来吧。’

谷大用和丘聚互相看了一眼,谷大用躬腰说道;‘多谢主子体恤,奴才刚才已经吃过点心了,这样,奴才在这服侍主子休息,让丘聚下去吃饭,顺便把他们都找来,主子看这样可好?’

‘你这个老货。’谷大用见朱厚照笑骂一声,再没什么表示,便示意丘聚出去了。谷大用服侍着朱厚照半倚在罗汉床上。

朱厚照见屋中只剩谷大用一人,半躺半坐的倚在被上对谷大用说道;‘谷大伴,希望今后你能看到我们创造的煌煌盛世,也希望你我君臣能够有始有终啊。’

声音不大对谷大用来说不亚于久盼的春雷,他知道这个时候朱厚照对他说这样的话意味着什么,他知道这是朱厚照登基以来,第一次对人说这样的话。

自从弘治皇帝龙御归天以后,他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就要来了,他更加兢兢业业小心谨慎的随侍在朱厚照的身旁。虽然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但是今天亲耳听见朱厚照的话,还是掩饰不住心中的狂喜,他知道这是朱厚照对他的许诺,也是对他的要求。

谷大用连忙跪倒扣头说到;‘老奴自幼入宫,有幸分到东宫与皇上相伴,乃是奴才家祖上坟头冒了青烟,奴才不敢对皇上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效犬马之劳还是能做到的,’

朱厚照听到此处不禁笑道;‘你这个老货一说正事的时候,就见你插科打诨的卖弄,你好歹也是内书房出来的,怎么这么的惫懒,也不知是哪个师傅教出来的。朕没有看到你家冒没冒青烟,但是朕看到了你家门丁兴旺,门庭显赫。你告诉你的兄弟替朕打理好皇庄不会没有好结果的,对了,你在你侄子中过继一人延嗣你的香火,一个侯爷还是有的。’

谷大用叩拜说道;‘皇上如此厚待老奴一家,让老奴万死也难报其一。上次家兄进城还曾提起土豆,今年要种几十亩,皇上当年慧眼识珠,土豆的产量的确吓人,只是当初种子太少,这两年在耕种育种也没有多少。’

‘聊胜于无,慢慢来吧,你告诉你的兄弟,只要讲土豆繁育成种,可种北六省三分之一的土地朕就封你家传国之侯,与国同休。’

谷大用再次拜服,他见朱厚照也没有午睡的意思,便陪朱厚照说起闲话。他对朱厚照打趣的说道;‘说起起奴才在内书房的师傅那可是鼎鼎有名之人。’

见朱厚照提起了兴趣接着说道;奴才在内书房的启蒙师傅是三元及第的商辂商阁老,所以奴才占了商阁老的光,所以也略有些才气。’

‘商阁老那么方正的一个人,见你如此惫懒,在地下也会骂你几句。’

君臣正在说笑,丘聚引着戴义刘瑾他们走了进来,众人給朱厚照见了礼,朱厚照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这九个太监,对众人说道;‘今日将你们传来是有几句心里话对你们说,你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人,现在我以为皇,想来也不会缺了你们的富贵,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朕讲,也希望你我君臣都能善始善终,’

众太监皆俯首拜服,朱厚照又对他们说道;‘朕初登大宝,你们都是朕信得过的,你们都给朕警醒点,莫生事儿,也莫怕事儿。’

众人同声应诺。朱厚照摆了摆手说道;‘好了,该干什么干什么,谷大用,戴义,高凤马永成留下,其余的都下去吧。’

屋中众人相互看看,谷大用四人留下,其余的人行了个礼,便退出了屋子。

朱厚照对戴义说道;‘戴公公想到南方养老,朕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实现,只是现在不行,就算去南方养老也要替朕看着南边。你们今天也看到了,司礼监的王岳怎么了?,高凤,马永成也都是老人儿,你们几个先商量一下做到未雨绸缪,有备无患。再和李荣通个气,朕想李荣还是能坐稳的。’

戴义他们连声应诺,望着侃侃而谈的朱厚照心中想道;这还是当年的那个太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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