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祭坛中央。
“寒月圣者……”陌云的目中带着一丝疑惑。
似是看出了陌云的不解,老者轻叹一声,道:
“老朽千年前入此地时已有化圣修为,故得此名号。却不曾想被困此地一千年,纵然返墟,又有何用!”说到此处,不禁又是一声叹息。
“千年前,我本是西大陆血灵宗圣子,天资绝世。出生之时,彩云傍身。八岁练体、十岁练气。十三岁不到便已跨越练气巅峰,迈入先天,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十八岁灵气化液,觉醒武魂,双十年龄聚溪成海,而且是罕见的双灵海。成海之日,步生金莲,赤霞满天。此等天赋,即便放眼整个西魔大陆,也绝对是佼佼者。”
“加之宗门全力培养,二十七岁不到,我便结丹成功,更是一举达到了结丹中期,迈入了尊者之境……”
“我天资纵横,三十七岁成就圣者。自觉大陆同辈之中已无敌手,便生出了去其他大陆看看的心思。”
“这念头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不顾家人极力劝阻,我乘传送阵离开了西魔大陆。几百年间,我纵横四大陆,挑战各路天骄人杰。虽有败绩,却只输给了两人。我苦修数年,寻上门去,终将之击败。”
“此后数年,我游历各地,渐觉无趣,便打上了各大宗门世家宝物的主意。结果可想而知,四大宗门、九大世家,几近倾巢而出。什么执事、执法堂,真传弟子、核心弟子,甚至还有什么长老之类。五年时间,不下万人联手追杀我……”说到这里,老者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自豪。
“五年时间,上千次追杀,却奈何不得我丝毫。终有一天……”老者脸上露出一丝不甘。
“我潜入乱魔海冥神教,拿走了冥神教至宝。结果冥神教向乱魔海各路散修发布天价悬赏,凡是抓住我的,不论过程如何,奖励三亿极品灵石。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几乎疯狂。三亿啊……”说到这儿,连他都忍不住感叹。
“结果……三大返墟境联手追杀。那时我的修为已臻至半步返墟之境,但隔着半步,却有着天壤之别。迫不得已,我离开了乱魔海。”
“若只是三大返墟境联手追杀,再加上一些散修,纵然不敌,也还是挡得住。可是,我得罪的人实在太多。曾经踩过的天才,拿走的宗门至宝,这些势力统统落井下石。结果寡不敌众……”
……
陌云的嘴角一阵抽搐,这家伙分明就是一个惹事精。
“如今想来,当初行事虽有些张狂,却也无甚错误……”老人犹不自知,继续侃侃而谈。
还叫没有错误,要是他敢这样,绝对会被老爹打死,这还都是轻的。陌云心中暗道。
“我进入这里时已是重伤垂死,不知是不是天意,我正好落在了这祭坛中央。彼时疗伤丹药早已耗尽,经脉更是多处受损,若不救治,定是必死无疑。可这里连一丝生灵之气都没有,又怎么会有草药存在!”
“就在我彻底绝望之时,或许是天不绝我。我的心头血正好落在了这株雪莲的上面,而正是这株雪莲散发的草木真气使我的伤势不再恶化,并渐渐好转。”老者说着,指了指他旁边的雪莲。
这株雪莲,陌云刚才其实已经看到了,不过只是微微扫了一眼。
“我自知想要活下去,唯有依赖这株雪莲。因此我除了在这里寻找出路之外,几乎都在这里吸收灵气,恢复身体。而这一找,便是整整四百年。”
“四百年后,当我终于找到了出路,却发现我再也离不开了。原来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和这雪莲成了一体。如果当初我见好就收,或许不致如此,可是因为贪心……唉……”老者轻叹一声。
“两百年前,我冲破桎梏,成就返墟之境,可那时我的肉身和元神分离太久,早已化为灰烬,却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而众所周知,元神如果离开本体太久,同样无法存在,如果不是这株雪莲的滋养,我肯定早已神魂俱散。如今,却是到了极限……”
“这株雪莲叫什么名字?”被这老头唠叨了半天,陌云终于来得及插上一句话。
就凭温养神魂这一点,这株雪莲绝对不是凡物,但任凭陌云翻遍脑海,都未找到关于这雪莲一丝一毫的记载。
“我也不清楚,但我偶然在一本古籍上见过一朵雪莲,和它很像。”
“生于混沌,长于青冥。
炼血生根,夺神化茎。
莲心九变,雪落成仙。”
“他有一个名字——天雪葬仙莲。”老者忽然发出一声感叹。
“葬仙……为什么要叫葬仙莲呢?”
“因为…它曾经葬了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