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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凯文.罹原.火莲帝国.梦境(三)

有未知的些痛,未知的谜,一直深藏在内心最黑暗的地方———

他说,凯文,你是来自冰之国度的天使,让人无限怜惜,生怕把你弄伤。

他说,凯文,我至今未娶皇后是因为有你足够。

他说,我是在用寂寞支撑战斗的意志。

那个夜里,父王说,我们都只是渊祭的玩偶,我们没有任何能力可以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当我129岁时,哥哥得知了父王的去向。原来他去到了一个叫做幻雪神山的神秘地方。后来哥哥也决定要去那里,因为他说身体里有种东西叫做信仰,父王就是我一辈子的信仰。

哥哥在离去的时候对我说,他说,如果我在你130岁那天没有回来,那么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哥哥将要离去的那天,幻火城的温度降到了五十多度,显得异常寒冷。

在那个暮色的黄昏、火红的天,我和城里的所有子民送别了哥哥和他带领的火族众将士。

弥漫的尘土飞扬,三千多匹烈焰马的嘶吼震破了长空。无数只濯焰鸟结成群盘旋在队伍上空,发出刺耳的悲鸣,离别的战鼓每一下都像是死神的宣判……仿佛真的是在告诉我们———这一别也许将会是永别。

我只是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看着他们的影子渐渐消散在天边。我没有哭,真的没有哭……

剩下的一年里,我每天都会去火海边,静静的看着对岸发呆,脑袋里充满了无数美好的幻想。我也会去占星台替哥哥祈福,祈祷哥哥能平安归来。

梦依旧延续着,从断断续续到逐渐清晰,梦境的程度也越来越接近现实,那种模糊的悲痛可以引起我灵魂深处的共鸣,我想那一定是存在的。结合现实的一些奇异现象,比如我出生的那天满城大雪。哥哥在岸边施法我不但没有受到冰雪的伤害,反而无比欢愉。火海对岸的那个冰之国度对我总是一种无形的吸引力……

这些梦境和现实的延续都是引导我朝着记忆的一个点发展,但是那个点却存在未知的方向,这个未知的方向令我迷失了,而父王的那个梦境或许就是唯一的答案。

.........

当我129岁即将举行成人礼的那天,我依旧如上次那样站在城门口等待着哥哥归来。可是许久都没有见到他归来的身影,然后,就再也没见到……

那一刻,我终于还是哭了,哭得好惨,我以为我已经做好了接受这个结果的心理准备,却发现自己仍旧是那么脆弱。我的哥哥,我再也不能亲吻他的双眼了、我再也不能躺在他的怀中了、我再也不能让他看见我笑了……抬头看着寂寥的天空,那一刻我是多么的讨厌天空中那些红色的云朵,因为它们是血色的!猩红的!如此残忍的映进了我的眼帘。

城里面却是一片欢庆,因为火莲帝国的二皇子终于成人了,这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此刻的二皇子,正一个人蜷缩在城门口哭泣。更不知道,他们心里面最敬重崇拜的王、火族历史上最伟大最年轻的王——罹原,可能再也回不到这座城市了。

到了暮色,火光显得微暗,风也变得微凉。我依旧驻足在城门口,眼眶通红挂着被风吹干的泪痕,我的头发的发梢已经开始逐渐泛白……心真的好痛,我只希望哥哥回到我身旁,我好想他,好想他。。。过度的思念导致了我的目光模糊了,身心无比疲惫。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看到一个伟岸的身影骑着绚丽的烈焰飞马往城门口赶。

是哥哥吗?

是他吗?

我虚弱的自言自语着,心中那团熄灭的火苗好似快要被希望重新点燃。

到了城门口那个背影从马背上掉落了下来,落到了我的面前。

是哥哥吗?

看着面前模糊的轮廓我竭尽全力问道。

那个身影似乎很疲惫的朝着我这里匍匐过来,然后握住了我的手。

原来不是哥哥。

感觉着他手的掌纹,是陌生的。

面前模糊的面孔似乎很努力的张开嘴在说话,他说,二皇子…王…他…他…梦境…是渊祭……

然后我感觉到两个模糊的印记冲进了我的脑海,是梦境,两个梦境。

做完一切后,他就像泄了气的蹴鞠,手从我的手背滑落,全身无力的躺在地上,再无生息。像是一朵生命到了终点的火莲花,绽放完毕生的精华后开始逐渐无声的颓败,直到消亡。而我,也最终昏迷在了城门口,在那个君无归期,暮色微暗的第129岁零361天。

历史终究是残忍的改写了这个国家和这个男孩的命运,是在这片属于火族的火红色天空下。

昏迷后,也就是成人礼举行完后的第二天,我终于130岁了,我终于长大成人了。我安稳躺在火族皇宫内,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身躯和面孔都发生了变化。镜子里我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俊美的男子,修长的身段,凹凸有致的肌肉,完美得毫无挑剔的面孔,除了瞳孔里那丝若有若无的忧郁光芒,全身上下几乎都发生了变化。可令人惊讶的是,我的双眉间多了一个六芒星的印记,而且头发和双眉甚至是睫毛都变成了银白色,透明晶莹的白色。头发也不再是像以往及腰那么短,此刻已经长得散落在了地上,一片晶莹,像瀑布一般飞流而下。

这……

看着镜子,总是感觉镜子里的自己好熟悉,好熟悉。但却无从回忆,就如梦境一般。

当我从自己产生极大变化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现在这模样不是属于火族人。火族的人都是毛发火红或者是暗红浅红等,而自己的毛发却是银白色的,然后我又将自己的皮肤划破,想看一下血液的颜色,却看到自己的血液居然是白色的。与以往的红色血液完全不一样了!

这到底……

然后我知道我现在这幅模样已经不可能待在火莲帝国了,我是异族。于是下意识的施展出了一种陌生的幻术,像是一阵寒风刮过躯体,然后我就暂时变成了一个普通火族男子的模样。我只是感觉火莲帝国已经待不下去了,因为如果我现在的真面目现世后肯定会引起火族民众的误会,从而招到追杀,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离开火莲帝国。

在我离去的时候除了回忆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回忆也苛刻得只有哥哥和父王留给我的。虽然是在这个国度中长大,可我依旧没有任何留恋的感觉,反而是海对岸那个国度对我有异常强大的吸引力。所以我决定独自去那里,独自去那个遥远的海对岸。因为我长大了,成人了,还拥有异常强大的幻术,可以一个人走遍天下,再也不是那个需要哥哥保护的小孩了。而且我也知道,哥哥和父王也去了那个地方,那里一定有他们留下的足迹和身影……

啊!!!

在离开之际我最后一次来到了海岸变,朝着大海呼唤,无比畅快的呼唤!到这时我才发现,原来自由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东西!我真的发自内心的笑了,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在笑还是在哭,或是乐极生悲,因为在海对岸的天空中仿佛浮现了父王和哥哥的面孔,他们在笑,冲着我笑,好像是在为我长大了、获得了自由而高兴。

———有种东西叫做留恋,有种东西叫做眷恋,当一切逝去后,真的就没有再留下来的渴望了。

我离开幻火城了,离开火莲帝国管辖的地域了。带着哥哥和父亲的梦境永远的消失在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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