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现下您是否能教授徒儿调制药材?这解药要快些调制出来。”萧然一路策马,先下到了洛府已是气喘吁吁。
“慢些说,可是出了什么事?”洛太医看着一想沉稳从容的徒儿今日如此慌张,心中不免担心。派萧然去,本来是想萧然办事妥帖,聪明伶俐,如今开来,好像是出了什么事。
“惠王该是染上了瘟疫。”萧然眼中的不安仍旧存在,同样,也使得洛太医一惊——若无惠王,他国来犯,乾国难保。
“本也是想让你帮为师找找解此症之法。”洛太医已泛起一丝忧虑“暮宁,你去皇宫取来所有关于瘟疫的典籍,快去快回。”“好嘞。”那小斯也是麻利,只听见了回答之声,人早就绝尘而去。
“师父,离这书搬来还有些时间,我要去看个朋友,一会儿再来。”萧然一边站起来,一边道。
“也好,耽误时辰也无益处。去吧。”
……
昊然进了那营地,看了营地内数十营帐的染病士兵。
能够勉强走动的随着王爷,到了瞰台下边。
昊然走上瞰台,步步沉重。
“将士们,你们大多随本王经历了鲜卑之战,有些还经过了洛水海战,更有一些,是本王带兵以来就一直在的士兵。你们眼中,本王杀伐果断,无所不能。你们待本王如兄长,本王却未能保护好你们,让你在此,饱受病痛折磨。征兵初到的你们,健硕而蓬勃。是本王疏忽,让你们,生命垂危。是本王的过错,本王在此向你们,向你们的父母妻儿,赔罪了!”话音落地昊然那不羁的脸上只剩下肃穆,多了稳重的帅气。
惠王扫视着众人,登时双膝跪地,抱拳道:“本王与你们同生死,共进退!”
众人傻了眼: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堂堂惠王身份尊贵,饶是皇上也敬重三分,平日里待士兵关爱有加,此时此刻还来这里慰问已是天大的面子,谁还能责怪惠王殿下失察呢?
这一跪,比泰山更重,重到足够抵上众人性命。
“惠王殿下,使不得啊。”瞰台下,众人撑着一口气起来跪拜。
“惠王心系属下安危已是不易,还有谁能怪惠王您对属下不好?”“惠王是千古帅才,又有绝世武功,怎能与吾等一起死在这种地方?”“就是,惠王殿下把我们当人看,便是恩德。”众人求着惠王起来,又说起惠王种种好处来。
昊然让众将士起身后,自己缓缓站起。
这半日下来,惠王也有些疲乏,于是去抱了些柴生起火来。
众人围坐,开始回忆起往日惠王带领部下英勇杀敌的故事来。
众人嘻嘻哈哈之中,少了一丝苦闷。
大限将至之时,还能有如此境遇,也是不错。
秋风中,昊然与一众将士在自己最后的日子里,说说在外征战的故事,讲讲平生奇遇。营地之中传出的爽朗笑声,真让人感觉不出半丝将死之人的哀伤。
这当作是对士兵最后的补偿吧,亦是自己最后的潇洒。
……
话说,萧然此时与秋荣来了安尚医馆,秋菱秋菀两个该是在这儿。
萧然进了医馆,迎来馆中医者。
“秋菱秋菀可在这儿?”秋荣问道。
“在的在的,里面。”
医馆不大,却充斥着极浓郁的草药味,离闹市不近,也是个养伤的好地方。
“小姐,您怎么来了?”秋菱苍白无力中夹杂着惊喜。
“你和秋菀两个的事便是我的事,更何况你还受了伤,我不是理应来看看你?”萧然坐在一旁,还不忘帮秋菱掖了被子。
“小姐,奴婢们命贱,怎值得小姐如此呵护?别说这不致死的小伤,就算是致命之伤,奴婢也是愿意的。”
“什么命贱不贱的,自你们成为一等丫鬟起,你们便是我萧然的妹妹,没有了贵贱之分。”萧然说道。
“小姐……”秋菱秋菀两个深知小姐对自己的好,但是听得萧然称自己为妹妹,还是心中感动,落下泪来。
医馆里主仆又唠了好一会儿,此时的暮宁已到了藏书阁。
登记小官放了暮宁进去,暮宁一进入了藏书阁便迎面看到了九皇子。
“奴才给九殿下请安。”暮宁忙着给主子找书,匆匆忙忙的。
“你这一早来,可是洛太医有什么事?”九皇子道
“有有有,如今瘟疫在军中盛行,连惠王殿下都被传染了,娴安郡主与洛太医都着急的很,奴才要搬走这儿的所有医书典籍。娴安郡主可催着奴才快些呢。”暮宁手中动作不停,急匆匆说道。
“哦?娴安郡主也有着急的时候?难得。”心中却想:今日一切都怪怪的,先是昭阳吓晕,众臣脸色都不太好的上完早朝。接着便是近日查看军务的昊然得了瘟疫。
想来刚刚楚默一行人正是去禀告皇上,昊然得瘟疫一事。
现在想想,昊然到底得没得瘟疫还不知晓,一切都是猜测,毕竟,有哪个太医敢于给得了瘟疫之人把脉?
刚刚还以为眼线说的有虚,先下看来,这是真的了?
“来,我也搬一些,顺道去洛太医府上。”
暮宁吓一跳“您您您……千金之躯,怎可……”九皇子搬起一堆书“别磨叽了,快些。”
“九皇子您又何必自讨苦吃呢?这事情与您这样的贵人毫不相干,您生来就是享清福的啊。”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九皇子想起萧然那美艳的模样,渐渐勾勒出一抹笑。
暮宁心想:这九皇子真真重感情,一听说惠王染疾便要一起去查阅医书。
一个感动,暮宁道:“你们真是,情同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