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宇幻境的介入无形中中和了在花墓体内的阳龙之力与洪荒之力分庭抗礼的现状,从前花墓要一边使出阳之龙剑的力量,一边还要分出精力压制躁动的邪佞之气,如今有一层浓雾幻境的弥漫,大大减弱了二者之间水火不容的局面,花墓也因此能发挥出更大的阳之龙剑的力量!
有一利必有一弊,过多强横的上古之气盘旋体内,所造成的,可不仅是爆体这么简单!
杨龙之力的浩瀚纯正,同样也霸道无比。与洪荒之力的极端杀戮之气为一个档次的存在!从前,二者虽常有摩擦至少短时间内相安无事,如今玉宇幻境竟让这两者间隐隐有相融的迹象!
相融?怎么可能?不同的上古意志,却是同样的高傲,一个身体,容不得其他力量盘桓其中!
现实,白骨蛇已把流穹之境摧残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就连流苍之境也是半壁残垣,满目狼藉。碎裂的法宝,被生生撕裂的躯体弥漫着血腥残酷的味道。上好的药田中灵脉尽毁,不用几百年来回复是别想再孕育出上好药材。远处,还有不知死活的弟子想借机大捞一笔,又恐惧白骨蛇的实力与龙葬影鬼魅般的剑锋。与之缠斗的几大长老却是愈挫愈勇。
“快!那妖物挡不住了!”“收了它!正我圣地威名!”
龙葬影没有像花墓一样打架打到不要命的程度,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中了九转封印要压榨潜力来破除,不让自己受伤的前提下给对方最致命的打击,时刻保持巅峰状态,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意外。也是他这些年领悟到的最关键一点。
蓦然间,白骨蛇仰天长啸,骨骼摩擦的刺耳声音让所有人齐齐倒飞而出,只见,那庞大蜿蜒的身躯轰然倒塌,而从白骨蛇被召唤出来后就一直消失的花墓不知何时出现,毫无着力的坠向地面!
他晕了吗?
没等龙葬影做出反应,一道紫影在破晓的光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正好接住下落的花墓。轻轻落在一把轮椅上。
他们来了!
龙葬影止住脚步,放心的融入黑暗,继续做花墓影子中最锋利的剑。
逝那比女人还要修长的葱葱玉指挑开花墓遮住眉眼的鬓角碎发,紫色流瀑轻抚上在梦中还有些痛苦的容颜,右臂上剑形纹路时隐时现,他轻语道:“傻瓜,什么都交给自己,什么都自己承担,不要忘了,你是阳之龙剑的主人,是我们的王。”
乌黑色发髻随风摇摆,冷酷的墨绿色眸子隐藏了其内的嗜血与杀意。邬命抱胸而立,站在逝的身后。身侧扬着稚嫩却无比坚定的小脸的庄越也不再嬉闹,严肃的样子还真有点萌之龙剑主所拥有的威严。
花墓在逝怀里嘤咛一声,却没有醒,紧皱的眉被逝的手指温柔的抚平,“睡吧,以后的事,就交给我们了……”
逝的声音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花墓不自觉相信,不自觉按照本能的沉入梦乡……
见花墓没有排斥自己的接近,反而在胸前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继续睡着。逝暗叹一声,难道只有冥冥中宿命的牵绊才能让你信任么……
大长老找来他们,也是怕名叫花墓的一把神兵利器的反噬吧……
可,他们就是想追随花墓,牢狱禁地又如何?想他魔界,花墓想闯,他们必誓死追随!
“大长老还不现身?”逝冰冷又带有魅惑的声线远远传出,想动手的众人马上刹车,这魔族人说什么?闭关多年的大长老?
大长老在长枫圣地的威严不亚于诚傲在君邪宗的样子,不过那老小子是让人又敬又恨,大长老则是又敬又怕,除少数闭关不出的古董外,连掌门都要给他几分薄面的,也因此他可以保证让花墓安然无忧的进入牢狱禁地。
“哈哈哈……只是没想到,叛逆花墓会自投罗网。”愤恨,怎么能不愤怒?好好地两境啊,就这么给毁了,寻仇?不像,报复?那恭喜你,老夫的确快七窍生烟了!
“希望大长老不要忘记与主人约定的事情,与我们约定的事情……”很奇怪,这群人里隐隐以这魔族男子为首,是花墓不在时这样还是……
一片光明中,缓缓出现的大长老负手而立,状如神邸,声音有一种不可违抗的威严,“谁敢动他?将这同党一起收押,等待处决!”
不知何处的暗影间,一个小脑袋悄悄探出头,精致如洋娃娃的样子,水灵灵的大眼有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明悟与深沉,她是下一代最有天赋的女娲传人,十几年后,她将带领长枫圣地重新走向辉煌,对外,她只有一个名字,暮玲儿……
整整两天,花墓都没有醒来……
说是幻境,不过是对过去的一种还原,扭曲,重新呈现在眼前。身临其境却无法改变,让人无力而绝望,消磨人的意志,最终沉沦其中,无法自拔。可,这对逃避的人有效,对曾经的痛已经熟视无睹,伤痕已经愈合的花墓来说,再循环播放多少倍也不会有悲伤这种情绪。
“你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吗?那,我就不陪你玩了……”金光自右手掌心溢出,化为液态的紫金色剑气弥漫着霸道尊贵的威压,“虽然要谢你让我一时发挥出二者其中之一的全部力量,但却是为未来添了许多麻烦。你即已接受轮回,这幻境,不要当了我的路就好!”
在地狱般训练的孩童强忍着寒冰的冷,拖着轮胎一步一步前进,粗糙的绳索磨着娇嫩的颈肩,血水混着汗液滴成一道路。路中,充满了残酷与冷血,通往的,又会是怎样一个终点?
而这,花墓是不屑一顾,那个最熟悉又陌生的孩童也不想多看一眼,不是逃避,而是对只有恨与无奈的曾经发自内心的漠然。那只能听从摆布的训练,坚持强者为王的冰冷世界,他已经释然……
眼前逐渐碎分裂成一块块碎片,镜子一样落向深渊,那男童眼角未来得及落下的泪,也在这名为时光沙漏的流淌中,渐渐忘记,消弭,直到不复存在……
可是,却不见印象中的金笼封印,还是幻象,只是,这幻象,让花墓神色一凛……
“好久不见啊,掌教大人。”“墨羽……”
“要走了,咦?花墓还没有醒么?”“不劳烦大长老费心。”逝悄无声息的将花墓护在身后,邬命早等不及大杀一场,却被逝用眼神制止。
邬命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逝的每句话都让他信服,心甘情愿的听从,他没有花墓那么强烈的的排斥心与危机意识,只想弄明白,他,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那,诸位就请吧。”是你们自己找死,就不要怪其内的凶险了……
他是想将花墓当做唤醒两位先祖的祭品,如此纯正的女娲传人的献祭,相信不久之后先祖就会醒过来(是醒了,不过是被气的)。
而这禁地不说危险重重,就是二人破封时巨大的横扫之力,方圆百里必将十死无生!
就这几个少年,也将是黄沙中的一粒尘埃吧……
“那大长老,我还要一个人,就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