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墓再看到练柯时还是在七花阵中,庄十三还在昏迷,练柯抱着他看不够那相似的眉眼。
花墓看到的她也看到了,那么决绝又无情,却不能不爱,这十几年寻找,背叛魔族,驾临仙界,被围攻,遭囚禁,受折磨。不过是为了那沉寂已久的玉箫再次配雪落下……
“练柯……”
“花墓,我是否从未叫过你主人?”练柯眼含嘲讽,是对她自己,还是整片天地呢?
“是,可那又怎样?”阳之龙剑主,众龙侍,宿命注定的寻找与效忠。花墓在想,自己穿越过来这个世界会否也是冥冥中的注定?
可那又怎样?他从不信宿命,也不会用什么牵绊束缚别人,更自己内心。
小月……洪荒之力……冰山中的女魂……庄越……练柯……
“因为我自以为,是魔族人。”责任么?可从小的执着便是为魔效忠,战死沙场。几千载的腥杀,尔虞我诈,却因一人变浅……
附上相似的眉眼,练柯声音如梦般飘渺:“花墓,可以让他醒过来么?”
“醒了,会死。”他曾给过无垢相同的选择题,观忆后类似于活死人,能感知却无法动作,甚至是张开双眼。可能是前世今生太苦了,他选择爱人一直沉睡的相爱,与活死人共度余生。
“多久?”能活多久么?
“看身体强度吧。”花墓笼统道。阳之龙剑之威强横如斯,能不能挺下醒过来都很难说。
“我有句话要问他。”还是执念与怀疑么?不惜伤害自己,伤害爱人,都要明白的苍白真相么?不属于花墓的情绪在胸中肆虐,深叹口气,狠狠压下。
右手微微抬起,金光流星般没入庄十三眉心。
“吴庄,若我愿舍魔族将军身份,愿舍龙使殊荣,三世后你等我,可愿?”
碧波与天相接,浪涛翻涌,九华宫殿还是骚包得粉,墨画衣襟大开,懒洋洋的斜躺在雕花暖玉床上,葱指把玩着灌注过真气的传信纸鹤。
嘎吱的轮声,在门槛处碰到障碍,一阵机械声响起,墨画薄唇邪魅勾起,听着门外叮叮当当的声响。
“墨画,出来!”逝恼羞成怒,若不是怕出全力暴露身份,怎让个小小的八卦机关术阻住步伐?
“魔族七皇子大驾,有失远迎啊。”不知按了哪里,门吱嘎一声开启,屏风也自动的闪到一边,逝微惊了下,随后恢复冷静,稍有忌惮道:“你早知练柯会死,龙剑侍之位空缺,是也不是?”“是。”
“那少年是你的人,你让他接近练柯是为勾起回忆让她放弃,是也不是?”“是。”反正效果是一样的。
逝深呼口气,“花墓使用禁术助他们,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纸鹤化作点点光斑消散,墨画自长椅上坐起,又没骨头的倚在扶手上,眼神澄澈的看着逝,眨眨眼:“没有。”
曾以为让花墓拼命地只有神教教主小丫头墨羽,什么时候把龙侍看得这么重了?他不是不信宿命的吗?
“何时放我们走?”“随时。”
逝前脚刚走花墓就来了,劈头就是冷冷的一剑。
墨画看着某人换了身体还拽上天的样子,颇为无语。
“墨画,如今势力如何?”花墓想揭过,墨画登时正经起来:“西海三十余岛,让奉派,栾雪宗等三教九流皆有夕花宫的人,如今转为刺探长枫圣地,未有所获。”
“武力如何?”“将现代武器与法宝融合,垄断经营颇有成效。”
“不愧是管家大人。”花墓踱步临窗,此时不管与墨画境界差距多大都不会有蝼蚁之感,这是一种出鞘神剑的气质,更是剑尊的骄傲。
“掌教大人,不关心他们么?”墨画眸光微闪,却听得:“你能平安到此相比没有什么大碍,继续发展势力,将天下搅得越乱越好。我去魔界查一些事情。”
只是这样?又是这样!无情的总是他,无论多么努力的接近都被推得远远的,花墓啊花墓,神教是一个整体,而所有人的信仰,那个神,一直都是你啊。
“是。”
“宫主,三十郡岛主前来拜见。盖因七花阵破,野心膨胀。”
窗外枯枝落了最后一片叶,满屋唯有斜阳照射的影子相伴,花墓又走了,就像他来的时候那样。
墨画嘴角弯出冷笑,是担心他被那路过的十重天强者白子画杀了吗?见七花阵被他强行停止,这就不安分了啊……
孤舟四人,逝心中感慨万千,最为忠诚的影之龙剑主轮回三世解除契约,花墓不属于这个世界,另一世界的人可以降临,那么除了墨画,其他人是不是也有?包括花墓的敌人么?那么降临的他们,又让这世界有什么样的变化呢?
长流大陆的长留,长枫大陆的长风,魔界蠢蠢欲动,这片天,终是乱了!
眼神看向船头一身白衣的花墓,主人……快些成长起来吧。
手腕剑形痕迹愈发清晰,不得不靠长袍遮掩,每月一次的灼烫缩短到五天,着考验的,是花墓,还是自己?
墨画并未相送,只是午夜时分夜空忽绽九色莲花,夜如白昼,威势滔天。
故人烟花万里送,又有谁知绚烂中是三十郡的大清洗,血流成河的夕花宫……
“故人情变,三世相约,逃脱宿命,忘情影剑。”登时,杀气悬于碧空,花墓一字一顿道:“梦!幽!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