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房门吱嘎一声被人打开,巫薇满怀期待的看去,在看到进来的是极卫之后,眼里掩饰不住的失落。
极卫走到她面前,面前的黑雾散去,露出一张英俊邪猊的面容。
“极儿,她还好吗?”巫薇走过来,打量自己已经长大的儿子:“还有我听星儿说,你怎么会抓了她的父亲,杀了她朋友,你们不该是这样的啊……”
极卫站在她身前,距离她只有几十厘米的距离,可让人感觉那一道无法跨越地鸿沟。他看着她,眼睛藏着深沉的苦痛。
“妈,我说我没有你信吗?”
“傻孩子。”巫薇摸上他的脸颊,用双眼描绘极卫的轮廓:“我当然相信你。”
“这就够了不是吗。”极卫叹气:“以后我会找个机会和零星说明的,不过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不是这个。妈,你要我认她吗?”
听见这句话,巫薇很慌乱,美丽的眼睛里写着惊讶和着急:“你什么时候……”
“从我第一次见到她就知道。”极卫看着自己母亲的样子,在心里叹息:“她很像你,不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很像。特别是她肩上还有一朵没开的曼珠沙华图纹。妈,你是巫族中的花巫,你的孩子会继承你的一部分血统,我肩上的曼陀罗华,零星肩上的曼珠沙华,你觉得我还会认不出来吗?”
巫薇在心里叹息:原来自己的儿子什么都知道,只是孝顺地放在心底,从来不曾提起。
“极儿,是我对不起你。”
“没必要对我说对不起,一直以来苦的并不是我。”我曾经那样炽烈地恨着你,可是在你选择放弃生命离开人世的时候,我还是发现血浓于水的事实。救回你,帮你,我或许也想要一份温情。
巫薇心疼地落泪,她的儿子太懂事,这让她更加情难以堪。
“妈我会照顾好零星的,这个你不必担心。”
“我知道。极儿,我相信你。”
妈,你知不知道从小到大,我多渴望你能看我一眼。可当你的目光从你照顾的一朵花移到另一朵花,什么时候才可以轮到我呢?
你的视线总在远方,她没来之前,我每次来,你都像是在沉睡,只有我知道,你在假寐,不愿看我一眼。
你从小到大对我说的话加起来还不到十句,就连我修习巫族的禁法你也对我不闻不问,在你的心里,我到底是什么?
“极儿,这么多年你一个人过得够累了,什么时候才找一个和你一起承担的人呢?”
极卫忽地想起了妖月,想到两人之间的温存,嘴角不经意露出一抹温柔:“已经有了,等时机成熟了,我就带他来见你。”
看着儿子这副温柔的神色,巫薇对这桩事也放了心,但还是微微嘱咐道:“你可要好好善待人家,不要欺负人家。”
今天极卫似乎心情极好,他回以一个微笑点头答应。看着儿子,巫薇心里知道自己有多对不起这个儿子,儿子竟然不恨她,让她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但愿那个人可以好好地待他。巫薇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的儿子祈福。
“月为什么最近几天你都那么心不在焉?”最初林新什么都没说,可是随着时间的越来越长,林新越来越担心。
妖银月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事,林新自然不会认为他真的没事。于是又说道:“月,就这么难以对我启齿吗?”
妖银月把她抱在怀里,帮她顺着长发:“新儿,我真的没事,只是零星她是我朋友,突然失踪了我有点担心。”
“是不是我拖了你后腿你才不好去找她?”
妖银月笑笑:“当然不是。只是我想我去了可能也找不到。”她应该会躲着我吧,找到了也没办法把她带回来。
按照零星固执的性子,应该不会希望我找到她。
事情真是越变越复杂了。
他心里很烦躁,但面上他一点不露,因为按照林新对他的熟悉,他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林新都不会放过的。林新是个心很细的人,看似不在意,其实什么都了解。
林新看着他,心里很难过,她不在的这么多年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让彼此都变了?
月,我们是不是回到从前了?
万年的时间断层还是长到无法跨越吗?
我是不是已经不是你的新儿了?
“月,你喜欢她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妖银月的身体一顿,平淡地问道。
林新更难过,果然是这样吗?
“喜欢就去争取吧,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没有了……”说到后半句,她忍不住地呜咽。
妖银月心疼地顺着她的背轻声安慰:“新儿,你多想了。我……并不爱她。”
可是听见这句话,林新的呜咽就转为了大哭:“月,你骗不了我的……你骗不了我的……”她一遍遍呢喃,却句句撞进妖银月的心里。
是啊,我从来都骗不了你,我只是在欺骗我自己罢了。
或许我真的爱上了她也不一定,但是叫我如何放下你。
“月,去找她吧,她一定也在等你……”她不怪不怨不怒,只是难过,难过那么多年不在他的身边,终是成为了陌生人。
自己无法给的幸福,就让。谁给的幸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幸不幸福。
林新开始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个少年,有着绝美的面容,明明带着魅惑的笑容却凭空觉得冷,觉得孤独。那一颗冰冷的心,想要去靠近,去暖。带着那样的想法一点一点靠近,结果在看到少年温暖的一面,自己便再也走不开。贪恋在他身边的感觉,贪恋他专属的温柔。
梦已成空终远去,身旁已换新人笑。
妖银月我只需要你幸福,只要你幸福了,我如何都无所谓。
既然我不是那个能给你幸福的人,那么我选择放手。放你去追逐你所想要的。
我期望她是一个极好的女孩,这样至少我心里好受一些。
银月,你终究不属于我。
“对不起,新儿。”
道出口的抱歉,成为最后结束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