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出现了。
它露出骇人的笑容，将小脸紧紧贴在玻璃上。
“回来吧，别吓到客人。”晓洁平静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带着不曾有的嘶哑。
小鬼慢慢地退了下去，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紧紧对着南希。
玻璃没有了遮挡物，南希清晰地看见床上的晓洁僵硬地转过脖子，苍白如纸的面孔僵硬如铁。
“来了？进来吧···”
声音毫无情感，却如招呼客人一般自然。
门咯哒一声，缓缓打开了，南希完全暴露在晓洁和小鬼的眼前。
“晓洁···”南希深呼吸，踏进了病房，“你最近怎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被送到这里？”
晓洁笑而不语，打量着南希。
“我是南希啊，晓洁，你怎么了？”南希坐在床边，拉住了晓洁的手，宛如握住一根枯柴。
魂已没有牢牢锁于体，飘飘忽忽似乎要离体。
晓洁已经半个脚掌踏上黄泉路了。
南希的体温让晓洁恢复了意识，眼皮抽搐般跳动着。
她猛地转过头，颤抖的眼眸锁住南希纤细的身影。
“南希，南希来了，南希你一定要救我，我看见她们了，她们死了！她们来找我了！”
晓洁许久未修剪指甲深深戳进南希手臂上的肉里。
南希忍住疼痛，“晓洁，她们没死！你清醒一点，我们救你的，很快，很快就好了···”
晓洁似乎完全没有听见南希的话，只是一味的大喊，仿佛在抓住救命稻草，死死抓紧不放手。
叫喊声引来了医护人员，一群人冲进来拉开了两人，两个壮汉毫不留情地将晓洁按在床上。
晓洁倔强地转过脸，向南希伸出手，渴望被解救的眼神让南希的心一酸。
“南希···救···我···”
“小姐请出去吧，我不是说过吗？不要刺激她，这样会增加我们的工作量！”护士变得没耐心了，一把将南希退出门外。
南希站在门外，直愣愣地望着床上挣扎的晓洁，流着眼泪的小脸和小鬼狰狞的狂笑成了强烈的反差。
脑袋一片空白，南希双目放空，下了一楼，无力地瘫坐在台阶上。
那些看得见的痛苦，仿佛就在自己的身上承受着，晓洁有多难受，她都能看得见。
一双脚出现在南希的视线里，不用抬眼看，她都知道是谁。
脚上穿的鞋是舜凌几乎是天天穿的耐克运动鞋，破旧到有些发白。
南希低着头，“你怎么来了？”
“药做好了，想拿给你，打电话不接，学校没人。”舜凌干净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抬起头，逆着光眯眼望向舜凌，“怎么找到这里的？”
舜凌垂眸直视她，抬起手腕，露出上面的手表。
逆着光的舜凌仿佛自身在发光，直接照入心中，南希嘴角微微牵起，“舜凌，我可不可以以后不摘下这个手表。”
舜凌真的像魔法师，在她最失落难过的时候，总会出现。
别过目光，舜凌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我不允许你摘下来，你当然不能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