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说?说千古英雄,说仙妖鬼神奇传说?
谁在唱?唱大江东去,唱英雄与运筹帷幄?
谁在哭?哭郎君不归,哭仙山上天人永隔?
十里桃花河已干,泪水终难续,难续旧日情缘;荒屋废船依旧在,婆娑竹影确在无往日风流;平时这里很荒凉,甚至连猎人都不愿意来这鬼气森森的地方,可是今天,竟有明黄色的伞盖立于此。
“母后,您这是在祭奠谁?”
看着皇家近卫军的将士们在烈日下,卖力的拔着野草,赵云龙实在想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对着这样一所早已残破的家院哭泣,身为这天月皇朝皇帝陛下,赵云龙如何能知道这碎石城要塞外竟然还有这样一坐玄妙所在。
绿影摇动了青山,桃花河水温柔的荡漾,时不时传来凉爽的风,让人心旷神怡;可那都是当年的风景了,自从二十年前天月皇朝与北地游牧民族一场大战,这桃花河的河道已经满是累累白骨,竟然让那桃花河水改道而去,可见当年杀戮之重;
“弟弟,姐姐看你来了。”
满头银发如雪飘舞,浑身白衣确又似乎是天女下凡,赵云龙知道自己母亲在天月皇朝是第一舞,曾经一舞退了叛军五十万,可是那都是过去了,如今母亲六十岁了,为何又穿起昨日衣裳?
仆人们的眼睛突然睁大了,这那里是哪个气若游丝的老妪?分明就是一个风华绝代的佳人,长袖舞动云霞,蝴蝶相从,绿竹停止了摇曳,似乎在欣赏这天人舞。
“母后。”赵云龙突然惊叫一声,确见刚才精神抖擞的母亲,此时已经一口鲜血吐在空中,似乎是点点梅花怒放,而那身体在无刚才的轻盈:“御医,快来为太后诊治。”
“儿啊,不必问我这是那里。”老妇人让儿子将自己抱到那废船之上:“多弄些柴火来”
“母亲,您这是何意?莫非儿有所不恭不成?”赵云龙仓皇跪在地上:“母亲,儿到底那里不对,请母后明言。”
“儿啊,不是你不对,是我不对。”老妇人抚摩着儿子那威武的脸,神色确已经迷离,幽幽的说:“若非是我要你打一个太平天下,你如何会走?你若不走,那我们该多幸福?皇图霸业,千秋功过,更与何人说?”
“母后。”赵云龙轻轻拍着老妇的后背:“您怎么了?您还是快让御生赶紧诊治。”
“不必了,我一生颠沛流离,无所归依,多亏是他,让我成为了人,不必在挨饿,不必在流浪;若非是我,他也不会放弃田园生活,放下书绢,持起刀兵,这一切都是我。”老妇人深情的抚摩着这腐烂的破船:“若是可以回到从前,我宁愿永守田园。”
“母亲,您在说谁?”
“他,他,他到底在那里呢?”老妇人突然笑了,笑的那么安详,伸出手似乎要从这个世界抓住什么,可是她抓到的只是空。
“母亲您到底在说谁?”皇帝陛下大敢不解,他从小就没见过母亲笑,可是即使如此,先皇也视她如珍宝一样,辅她为后,言听既从。
“我说的谁?”昨天的皇后,今天的太后,只能感叹自己为何身入帝王家,若非如此,哪怕只做一个普通民妇,何尝会吝啬自己的笑容?
迷离之中,桃花河似乎翻起了波浪,有位佳人正在水中央,青裳男子手握书绢,眉头确在轻皱,不知是伤古人,还是思人间;
鲜花堆满了破船,火焰带走了思念;
旧日墙垣,寻常项陌,不知谁家少年郎,鲜衣怒马过我墙;不知谁人近我房,偷闻琴音难返乡;
“三小姐,歇了吧。”丫鬟小红轻轻的说道:“你已经弹了半天了,我们院子外已经有好几百人了,也该是中午吃饭了,您若不停弹,他们是不会回家的。”
“哦,我弹了这么长时间吗?”
被称为三小姐的姑娘,年不过十岁,但是出落的面容娇好,一头青丝垂落娇媚的脸,秀眉如秀,星眸之中闪烁风流;
墙外之人不分老少,听到琴声息,这才感觉到肚中已空,咕噜的抗议着主人对自己的不关心。
“哎呦。东家让我去张员外送点心的。”听琴听住了的小二,突然紧张的喊了起来:“这都什么时辰了。”
“哈哈,还不快去?”身边公子一身华衣,轻轻摇着手中扇子。
“公子,你不是肚子疼吗?”仆人已经催了半天了,可是这公子一听琴什么都忘记了。
“我肚子疼吗?”公子茫然的用扇子拍拍仆人的头:“好象是有这么回事。”
众人慌乱的想起自己手头上的事。
“小姐容颜,将来注定是倾国倾城。”丫鬟们悄悄议论着。
“将来一定能当王后的,天下除了我们大理王,谁配拥有三小姐这样的人呢。”
三小姐喜欢弹琴,每天上午都会在花园之中轻轻弹奏,而每天上午墙外都会围着很多人,这天依然如此,但突然一对战士横冲直撞,当头将军赫然是大理王朝天宝大将平万里。
平万里手举圣旨坐于宝马之上:“奉王命,丞相花荣勾结天月皇朝,意图倒反大理,本应诛其九族。”
正跪着迎旨的花家人,突闻此言,心头如遭重锤,花家满门,自从先祖开辟大理王朝以来,六世为臣,一直忠心耿耿,可说位高权重,很受大王宠信,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
“什么?”周围百姓一听这消息纷纷摇头,谁不知道当年天月皇朝大军犯边,几次以来都是丞相花荣率领大军,在碎石城要塞与天月大军熬战,若非有花荣这文武全才,大理王朝早已灭亡,百姓自然不相信花荣会投降天月皇朝。
“也没准。”有人心里琢磨,所谓功高震主,难免花荣有谋反之心。
不管百姓如何想,后面的事情确让百姓难以接受,丞相花荣如今领军再外,此时拿他家人本就不智,可这平万里宝剑出鞘:“杀。”
花家人虽然要求面见大王,但是平万里那给他们哪个机会?如狼似虎的将士抡起兵器,鲜血洒满了青天。
“不好,中计了。”平万里突然狠狠的一拍大腿,想命令战士住手,可是在看满地都是尸体,那里还有什么活人呢?
平万里人称天宝大将,素来有万人敌之能,此次身在前线为副元帅。花荣老成持重,平万里年轻气盛,花荣主张依托这碎石要塞抗击天月大军,而平万里主张主动出击,两人的矛盾并非私人,而是性格造成的。
就在前天,天月大将赵宏典骗平万里出城,用陷阱将平万里生擒活拿;
“赵将军,这是花荣将军的秘信。”战士小声的对赵宏典说着,将一封红批的信笺交给了赵宏典。
“哼,难怪今日这老贼花荣不组我出城,原来是拿我给天月狗贼当贺礼。”被绑在帐外的平万里耳朵很灵,将帐内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的。
五十万大军围困碎石要塞不能破,每天消耗的军饷粮草都是天文数字,而几次攻打都是损兵折将,但是此次出征不同了,因为多了一个人,一个刚刚二十岁,确有经天维地之才的贤人,五行山弟子智宇。
天下多有明山大川,妖孽潜伏其中,但也有修行之人,而且不少,这五行山就是其中一派,精通五行之道,擅用天地灵气,有巧夺天地之能。
本来这些修仙者是不问红尘事的,但这智宇不同,他虽有慧根,但是求仙之路太过渺茫,所以他身在仙山,心在红尘,其师白云真人见他无心修道,也不勉强,这是个人造化的不同,所以让智宇下山。
智宇为人聪慧,擅长五行符咒,可以说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不过他更喜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