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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大学流逝

1

我发现我得找个算命的先生看一看,为什么每有重大事件都在关键的时候被惊扰,冥冥中似乎注定要我努力追寻“可遇可求可得”这类富含禅理的哲学事物的答案。******,实在太不幸了。

就在我们快被夕阳融化然后沉溺于晚霞中化作一幅绝丽风景的当口,手机响起。

我对着石碧云无奈尴尬地一笑,她脸现红晕的娇羞力图遮掩内心的悸动,并挣脱了我的双臂,眉目含情也同样略显尴尬,轻轻扑哧一笑,示意我先接电话。

原来是郭胜来电喊我们一起去吃饭。

我不耐烦地说:“球赛这么快就结束了?我们才刚刚到家。”

他也不耐烦地说:“还没开始,不看了,不想看了。”

我说:“那你俩现在直接过来吧。”

老地方,四人坐定,随便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两瓶啤酒。

我喃喃地说道:“球赛不去看,可惜了……”

石碧云疑惑问道:“可惜什么?”

我说:“你问他俩。”

阿娇接口愤愤地说:“球场外的美女太多了,他目不暇接,再待下去口水都要流一地。”

郭胜争辩道:“你也别只说我,你看到球场上的帅哥竟然还跟旁边一众白痴女生欢呼起来。至于那么激动吗?!”

阿娇回击道:“别人都在喊加油,看球嘛,总得有点气氛才过瘾。”

郭胜说道:“是是,有点气氛才过瘾,我现在就有点气愤!”

阿娇狠狠地白了郭胜一眼:“什么气度?”

我拦截说:“这也没什么,一个看美女,一个看帅哥,赏心悦目又不伤胃,还至于为这点小事情闹点小情绪?”

郭胜没有理会,咂了一口酒。

阿娇嘟囔着嘴,石碧云微笑安慰。

我指着郭胜大声说:“你小子是真欠骂啊,有个如此娇妻美眷日夜相伴还不知福却跑去看什么美女。你凭良心说,那几个美女哪里及得上你家阿娇?!”

阿娇得意地抢白:“就是!”

石碧云见机附和:“就是就是。”

我正色道:“以后不许这么直接当着阿娇的面贪看美女,要有节制,咱们要看也得偷偷地看,这事不能光明正大。”

此话一出,顿时招致两女怒目。

而后哄笑,瞬间和谐。

便饭的好处就是没有那么多繁枝缛节,吃喝随意。啤酒很快下肚,略不尽兴。

郭胜望着我说:“再来两瓶?”

我正准备盛饭,听他这么一问,回问道:“再来两瓶?”意思是说你确定?没等他回答我就又说:“好吧!”

石碧云和阿娇低头碎语,搞不懂女人之间一见面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今天必须把话都给说完了。

这样也好,我跟郭胜两人随意举杯,说着无关痛痒的话题。他这人并不爱说笑,也就勾不起我的幽默天分,所以我们就这样说着不咸不淡的话吃着不咸不淡的饭菜。

他俩走后,我望着他们相拥的背景,不自禁地蹦出几个字:“一对活宝!”

石碧云凑过脸来问道:“什么?”

我笑嘻嘻一把拥她入怀,说:“一对鸳鸯。”

她睁开我的怀抱嗔怒道:“一身酒气,难闻死了。”

“那我抽支烟中和一下。”

“那样更难闻。”

说笑声中我追着抱她,她躲进自己的房间。随后扔出一句:“你别又睡太晚了,明天早上陪我去上课。”

天呐!又要早起。

2

自然醒。

这三个字所表达的含义不言而喻,这样概念化的东西如果每天都能落实的确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

我一看时间竟是上午十点多,心下奇怪石碧云怎么没有喊我起床。难道她也没起床?我在她房间窗口向里望去,空空如也,被子叠当整齐,室内整理有序。

给她打了个电话,未接被直接挂断,估计正在上课。于是发了条信息过去:“早安”。顷刻即复:“中午了还早安?你这一觉睡得可真结实。”我干笑两声,发现周围没人会听到我的笑声,那这笑无论哪种形式都失去了意义,遂又发了条“午安”。她回复说:“你倒惜字如金。”我又莫名干笑两声,不予理会。

想想实在百无聊赖,打开电脑,开机的空挡点起一支烟,悠然吞吐,好不惬意。

我迷糊着眼躺在床上想睡个回笼觉,却始终未能得其法,加上播放器里面的轻音乐正好滚动到查理德·克莱德曼的《神秘花园》,听得让人无比揪心,一早醒来就是这样伤感的调调显然不合我的胃口。

起来洗把脸,穿好衣服在电脑桌前正襟危坐,逛逛论坛看看新闻,等着石碧云中午回来一块儿吃饭。

看着看着就忘了时间,这一等竟然到了中午一点多,她还没有回来,给她发信息也没有回复,打电话居然关机了。搞什么鬼?当真纳闷了。没心情继续“冲浪”,准备去她学校看看。

出门的时候感觉有些异样,回头一瞥,她房间的窗帘什么时候拉上了?早上明明敞开着。这丫头,回来了也不知会一声,反了!

我轻轻敲门,没反应。改为急速敲门,依然如是。估计是在睡觉,但不至于睡这么沉。于是高喊了几声,房门应声而开。

看到我之后她打了个呵欠,可能在午睡被我喊醒了。

我责问道:“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担心了半天。”

她喃喃道:“太累了,回来就只想睡会儿觉。”说完歉然一笑,这一笑顿时化解了我所有怨气。

我语气缓和地说:“午饭吃没?要不要我去给你买回来?”

她摇摇头说:“不用了,我吃过了,你自己快去吃吧。”

我说:“那好,你要还困的话就再睡会,晚点我回来陪你。”

她点点头说:“嗯。”

我随便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然后去了超市,准备买点她爱吃的零食带回去。

正琢磨着买点什么好呢的时候,辅导员打电话来说下午有个讲课,要过去听一下。我敷衍说“好好好,届时一定光临”,心里却嘀咕着都要毕业了还搞什么讲课,没事找事。虽然不情愿,但为了实现我的诺言只好去了。

看着那些“久违”的同窗,才意识到其实近段时间大家都很忙碌,喜忧参半各自不同。我本来想着签个大名就离开,却被同学拉着听完两节所谓的就业指导课,课后班委提议晚上聚餐,联络一下感情,众同学附和。

我给石碧云打电话说晚上要聚餐可能要晚点回去,叫她晚餐自己安排。她嘱咐我少喝点酒,语气懒洋洋的。我拍拍胸脯说不会多喝你可以放心。

近来类似的聚餐着实不少,只是我对此不大感冒很少参与,班费却没少交。算起来着实亏了不少,请客不留名,比起雷锋来我还高尚了许多,雷锋做了好事必须写日记记下来保存备忘流芳百世。班里的所谓干部也确实有才,总能找出各种理由来怂恿大家作陪一起消耗班费。我实在看不出这种聚餐的意义有多大。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花的都是自己的钱,猛吃猛喝猛说猛笑。

这种场合其实无趣得很,毕业在即,真正能够打心底里开怀放声大笑的毕竟不多,愁云弥漫烟酒熏天,所以每次饭局结束时,我们都能看到几行真心的泪水。昔日同窗的情谊,握手言欢的豪迈,推杯换盏的笑容,东倒西歪的窘态,相拥难舍的分离,还有那许多富丽堂皇美丽而又干净的梦想,最后都能化作晶莹的泪水,写满忧郁。这是生命的本色,我们只有在接近尾声的时候才会想到去还原。

我无意剖析大学生活留给了我怎样的烙印,于我,一份刻骨的爱情已经足够。

四年,激昂的青春或许才刚刚开始,而后会迅速消逝、迷惘。

一个时代即将结束。

一个时代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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