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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笑脸鬼冷笑道:“吔,格老子,你们这些龟儿子硬是动真格哪啥!”探手入怀,摸出一小把红粉,望全真道士剑阵中一扬。众道士早已在欧阳康手里吃过毒粉的亏,见眼前倏地又出现了这种红雾,大为惊惧,齐声呐喊,撤剑飘身急退。待众道士站定了脚,追魂三使早已奔下山去,只听得笑脸鬼遥声大笑道:“九姐,谢了你的胭脂水粉!”

明德子孙履道气急之极,左手食、拇二指紧扣如环,对准手中长剑使力弹去,仓啷一声,长剑应声断为两截。苗道一轻拍了他肩头一下,道:“孙师弟,你也不必太懊恼!待众位师叔将武侯八卦剑阵阵图参透,那时放眼天下,谁敢再小觑我们全真教?”孙德彧温言道:“掌门师兄所言甚是,但琳儿也不能不去救。我和完颜师弟、李师弟即刻起程,去酆都地狱门向张掌门讨人。”苗道一点头道:“三位师弟早去早回!”孙德彧三人向同门师兄弟抱剑告辞,匆匆下山而去。

煞神鬼挟着南宫琳,发力狂奔,一口气跑出了二三十里,直到山下小镇上,方才放慢脚步。南宫琳忍不住出声问道:“喂,你究竟要带我到哪里去?”煞神鬼却不答话,闷着脑袋只是走。南宫琳挣扎着大声嚷道:“龟爬壳,放开我!”煞神鬼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庄院前,忽地停下脚步,咧嘴一笑,道:“到了!”话音甫绝,庄院内倏地隐隐传出兵刃相交之声。煞神鬼脸色陡变,双足着力一点,飞身跃上墙头,只见漫天飘絮之中,秋叶簌簌直下,五个人分成两团厮杀,斗得难分难解。

煞神鬼凝神看时,见杨慕非力战玉面罗刹符铁玉,略处下风,而万兽山庄大庄主白额山君史伯威、三庄主金甲狮王史叔刚联手与欧阳康激战,也苦无还手之力。原来,符铁玉二人下山买马,正好撞见了白额山君史伯威,因万兽山庄二庄主管见子史仲猛就是死在欧阳康手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史伯威自忖远不是他俩敌手,便且战且退,将欧阳康二人引到醉柳山庄。

煞神鬼怒吼连连,纵身跃下墙头,疾挥石碑向符铁玉砸去。南宫琳高声叫道:“杨兄,我来帮你!”紧随煞神鬼其后,从墙头跃落,唰唰两剑向欧阳康腰间疾削。欧阳康左手蛇杖向史伯威前胸呼呼扫到,右手紧跟着向前探出,抓向史伯威左手虎头铁钩。史伯威右手铁钩横曳,使招“一夫当关”,呼的一声,划向欧阳康蛇杖。岂料欧阳康右手却后发先至,晃过虎头铁钩,扣住了他左腕,使力一拉,将他身子提在身前,逼退了史叔刚袭来的那两掌。欧阳康暗蕴毒气于掌心,大声喝道:“金甲狮王,接住你的大哥!”将史伯威向金甲狮王史叔刚使力掷去。史叔刚与史伯威兄弟情深,纵身伸手接住,脸上忽地罩上一层紫气,摇摇晃晃地倒退了两三步,跌滚倒地。

南宫琳陡地闻到一股焦臭味,胃里一阵搐涌,差点呕吐了出来,慌忙掩着口鼻,飘身后退。原来,欧阳康所使的乃是白陀山庄镇庄之宝蚀尸毒蛊功。其实,欧阳康右手一扣住史伯威,便已将他手腕抓破,把掌心毒气渗入他血液里。史叔刚伸手接住的史伯威,已是一具毒尸,他焉能不中毒身亡?

欧阳康身子拔地而起,右手五指疾伸,向南宫琳肩头按下。南宫琳听见欧阳康狰狞的笑声就在耳庞响起,吓得魂飞魄散,仓惶之际,使招“苏秦背剑”,反手一剑向后撩出,仓啷声响,杖剑相交。南宫琳右手虎口酥麻,拿捏不定,碧痕剑被蛇杖挑飞出去,剑光在日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此时,赤须鬼三人亦飞身扑进醉柳山庄。

欧阳康右手一探,已将南宫琳拉进怀里,喝道:“姓杨的,你还不住手么?”杨慕非见南宫琳落入他魔掌之中,急道:“老毒物,你不要伤害琳儿姑娘!”弃剑待缚。符铁玉欺身上前,拿住了杨慕非右手脉门。煞神鬼勃然大怒,骂道:“妈那个巴子!”挥动手中石碑,便要砸上去。欧阳康冷冷地道:“你就不怕老夫把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也变成一具毒尸么?”俏鬼赶紧扯住煞神鬼,低声劝道:“七哥,别冲动!”欧阳康拦腰抱起南宫琳,大笑着纵身跃出高墙。符铁玉拖着杨慕非,紧随其后。

笑脸鬼急道:“老大,这下啷个办嘛?”赤须鬼苦着一张长脸,慢吞吞地道:“笨!老先人有言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四兄弟,不是这两个龟儿子的对手,还是回酆都老家,请掌门出马来收拾他们。”其余三鬼由衷佩服,齐声说道:“老大言之有理,神机妙算!”

符铁玉四人出了樊川,取路望东而行,途经陵川时转道向北,过沁州、冀宁,在真定换了马匹,再转道投东北方向走。南宫琳见他们是去大都,掩饰不住满心的欢喜,一路上和符铁玉叽叽呱呱说个不停,聊叨大都的风土人情,倒将杨慕非、欧阳康两个大男人晾在一旁。

这日黄昏,四人进入枣林界内,来到一座大镇上,此处已近大都,因数年未经兵戈之苦,是以房屋鳞比,人烟稠密,车来马往,甚是热闹。杨慕非四人感到腹中饥渴,便进了镇中心聚仙楼,走上木梯,占了一付好桌椅,刚坐下喝酒吃饭,忽听得内院传出妇人哭啼之声。欧阳康心中烦躁,拍桌大叫:“掌柜的!”那掌柜的紧锁双眉,满面愁容地问道:“客官,你老有甚么吩咐?”欧阳康见他哭丧着一张老脸,更是气上加气,劈手便是重重一记耳光,那掌柜的脸上立时蒙上了一层黑气。

那掌柜的惊惧之极,慌忙屈膝跪下,磕头求饶。欧阳康冷冷地道:“掌柜的,你这酒楼还做不做生意了?那个哭哭啼啼的妇人是谁?给老夫赶出去!”那掌柜的哭丧着脸道:“客官,那是小人内子!因小儿昨夜被黑寡妇偷走,内子哭了半宿,昏厥过去,方才醒来,见了小儿衣袜,睹物思情,又忍不住伤心落泪。还请客官见谅!”欧阳康将解药掷给掌柜的,不耐烦地摆手道:“滚罢!”那掌柜的磕头拜谢而去。

南宫琳秀眉微蹙,道:“黑寡妇却是甚么怪物?怎么会偷酒楼老板的小孩?”符铁玉笑吟吟地道:“妹子,你还未曾听说过黑寡妇么?半个月前,在湖广一带,忽然冒出了一个武艺高强的妇人。她专偷小孩来玩,玩腻了便下锅蒸着吃,据说乃是明教的光明右使,因其貌美心毒,江湖上人送外号黑寡妇。但不知她怎地到这里来了。”南宫琳听得毛骨悚然,颤声问道:“符姐姐,你是在……吓唬……琳儿罢?”①

符铁玉正要说话,楼梯吱吱声响,走上数个蓝衫大汉,当先一人须发如戟,约莫四十来岁年纪,身形极是高大威猛。符铁玉见他面色酡红,双手老茧厚积如蛹,心道:“这人定是崆峒派的好手了。听说崆峒派掌门木灵子,曾以七伤拳,于二十招内击败少林寺达摩堂首座无相禅师。按年岁推断,此人想必就是木灵子的师弟唐傲雪了?”那老者在众弟子的簇拥下,在一张桌旁大刺刺地坐了下来。

那掌柜的慌忙上前问道:“唐大侠,可有小儿闹闹的消息?”唐傲雪摇头叹道:“令郎只怕凶多吉少了。”那掌柜的垂泪道:“还请唐大侠多多费神,将小儿早日救赎回来,以安内子之心。”唐傲雪右首一个精瘦汉子,忽地拍桌而起,怒声叱道:“掌柜的,你这是甚么话?唐爷为了追捕那女魔头,奔波了整整一天一夜,连眼皮子都没搭一下!你却还要唧唧歪歪的?”那掌柜的急道:“林都头息怒!小老儿不是这个意思。”林都头冷哼道:“那还不快将好酒好菜上上桌来!”那掌柜的躬身道:“是,是,是!林都头教训的是。”不一会儿,便将上等酒菜接二连三地送上来,摆了满满一大桌。唐傲雪等人大声说笑,划拳猜酒,纵情吃喝。那掌柜的强颜欢笑,拎着酒壶为他们一一筛酒。

南宫琳秀眉深蹙,埋头沉吟了半晌,忽地转愁为喜,嘻嘻笑道:“符姐姐,你头上这对龙凤玉簪是在哪儿买的哪?”符铁玉微笑道:“你问这个作甚?你也想要一对么?”南宫琳摇头笑道:“这龙凤玉簪,只有符姐姐这样的大美人,才配得上。琳儿哪敢戴哪?”符铁玉听罢,满心欢喜,却故意板着脸叱道:“小丫头,你没来由狂拍我马屁,是不是有事求我?直说了罢!”南宫琳嬉皮笑脸地央求道:“符姐姐,那几个家伙太坏了。你帮琳儿收拾收拾他们!”符铁玉摇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丫头,别去管人家的闲事!”

南宫琳小嘴一嘟,怏怏地道:“你不帮就拉倒!”伸筷夹了一块鱼肉,递到唇边,轻轻吹了吹,心中默许道:“鱼啊鱼,一切全靠你了!”手腕陡地向外一转,鱼肉向唐傲雪那桌脱筷飞去,撞在林都头脸上。林都头摸了摸脸上的油汁,起身大骂:“******!是谁?”南宫琳抿嘴偷笑,悄悄用手指了指符铁玉。林都头欺身抢近,指着符铁玉大骂道:“丑老太婆,你活腻了!”符铁玉脸色一寒,道:“兔崽子,你在说谁哪?”

林都头冷笑道:“死老太婆,不是你,还会是谁哪?”眼前人影忽地一幌,他脸上火辣辣一阵疼,已被重重扇了两记耳光。林都头勃然大怒,喝道:“兄弟们,上!把这死老太婆抓去丽春院洗马桶。”众蓝衫大汉齐曳兵刃,扑身上前,将符铁玉死死围在中间。

唐傲雪身如大鹫,扑到欧阳康桌前,挥掌向他面门狠狠劈下。欧阳康右手执起酒杯,从容不迫地一口饮尽,左手顺势一带,将唐傲雪那掌引了出去,砰的一声,将身旁酒桌砸得粉碎。欧阳康暗暗称惊:“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如此厉害!”唐傲雪大声喝道:“好掌力!再来!”右手一划,使招“云遮秦岭”,横掌削向欧阳康左肩。符铁玉左一闪,右一幌,从众蓝衫大汉剑风掌影中穿了过去,忽地反手一扬,发出数十枚透骨神针。众蓝衫大汉哇哇痛叫,跌倒了一大片。

欧阳康身子微侧,避开了唐傲雪右手掌力,挥掌向他面门拍出。唐傲雪左手凝运内力,与他对了一掌,砰然声响,欧阳康飘身后退。唐傲雪踉踉跄跄地倒退数丈,低头一看,只见左手掌心插着枚金针,津津冒着黑血,当下又气又怕,怒喝道:“王八蛋,你敢使诈?快把解药交出来!”欧阳康冷笑道:“这枚金针浸过七星海棠的毒汁,天下无药可解!”唐傲雪愕然道:“七星海棠!你是白陀山庄的小西毒欧阳康?”欧阳康捋须大笑道:“不错!”唐傲雪两膝忽地一软,跪了下去,哀求道:“欧阳先生,唐某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你老大人不记小人过,好歹救唐某一救!”

欧阳康淡淡地道:“七星海棠之毒,我是没法子解。你去临安求罗神医罢!”唐傲雪大喜过望,连连叩头拜谢,道:“多谢欧阳先生!多谢欧阳先生!”连滚带爬地窜下楼梯。林都头等人见唐傲雪一走,胆气大寒,紧随着抱头鼠窜而去。符铁玉转过身来,叫道:“小丫头……咦,那臭丫头和那傻小子哪?”欧阳康苦笑道:“我们被那丫头片子耍了!这两个小王八蛋,竟趁我们打斗时偷偷溜了。”符铁玉怒气填膺,道:“让我逮住了那臭丫头,不把她两腿打断才怪!”

南宫琳二人深恐符铁玉他们追上来,提气一路狂奔,奔出镇子时,天色渐渐昏暗,一弯新月在云间时隐时现。杨慕非问道:“琳儿姑娘,你累了么?”南宫琳摇头道:“不累。我们继续走罢!”又向前行了七八里,忽见迎面一大片黑压压的林子,冷风拂首,怪石嶙峋,极是阴森可怖。南宫琳心中正有些害怕,忽然身侧黑影闪动,一条人影快捷若飞地向林中扑去,兔起鹘落,有如鬼魅。南宫琳失声惊叫道:“谁?是人还是鬼?”那黑衣人也吃了一惊,迅捷地转过身来,黑色的面纱在夜风中轻轻飘漾。

南宫琳见她眼中射出万般仇恨的光芒,心中更是害怕,不由自主地躲到了杨慕非身后。杨慕非右手按在剑柄上,脑海里思绪万千,心想:“我苦苦恋着琳儿,即便明知她心里只有萧靖一人,却仍对她牵肠挂肚、寝食难安,纵然万死亦是心甘情愿。”正浮想联翩之际,忽听那黑衣人惶急地道:“燕妹,你把烈儿还给我,好不好?我给你磕头认错了!”

南宫琳诧然道:“夫人,我叫琳儿,不是甚么燕妹,也没有抢走你的烈儿啊。”那黑衣人忽地跪倒在地,磕头不已,泣声道:“史堂主,你帮我劝劝燕妹罢!只要把烈儿还给我,甚么倚天剑、屠龙刀,我通通全送与你。”南宫琳心中酸楚,咽声道:“夫人,你先起来罢!我们一定帮你把烈儿找回来。”正要上前去搀扶她,杨慕非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低声道:“这妇人疯疯癫癫的,只怕来路不正!”南宫琳小嘴一嘟,道:“她不过是个可怜的妇人罢了,有甚么可怕的?你这人千好万好,就是城府太深!我想定然是那黑寡妇偷走了她的孩子,她才神智失常的。”那黑衣人忽地仰天凄然长笑:“黑寡妇,黑寡妇!”

南宫琳噘嘴道:“杨兄,你瞧瞧!本姑娘没有猜错罢?”那黑衣人倏地一声厉喝,道:“耶律燕,快把烈儿还与我!”纵身跃起,右手五指成鹰钩状,向南宫琳肩头狠狠抓去,在阴冷的月辉下,她手掌上便似无半点肌肉,闪着森森的冷光,让人不寒而栗。杨慕非大声喝道:“琳儿,小心!”欺身抢上,使招“青山隐隐”,退思剑向她右脚“足三里穴”挑去。

那黑衣人眼见剑尖刺到,食指紧扣拇指之下,对准退思剑弹出,铮的一声,杨慕非右腕酸麻,退思剑几乎脱手飞出。杨慕非惊呼道:“弹指神通!夫人跟黄岛主是甚么关系?”南宫琳见杨慕非处境危急,长剑一扬,使招“白虹贯日”,剑尖向黑衣人喉咙刺去。那黑衣人惶然若失,喃喃自语道:“黄岛主?”她这一发愣间,碧痕剑剑尖已及面门。

那黑衣人脸上倏地一凉,面纱被南宫琳一剑挑落。南宫琳“咦”了一声,愕然道:“郭大小姐?”杨慕非亦吃了一惊,急急问道:“夫人,你就是郭大侠的长女郭芙?”郭芙喃喃地道:“郭芙?”只觉这名字好熟,似乎曾在哪里听说过,埋头苦苦思索,却又想不起是谁,脑海里却愈来愈是糊涂。

猛听得林子里传出几声婴儿的哭啼。郭芙大喜过望,急急叫道:“烈儿乖,烈儿乖,不要哭!妈妈来啦!”纵身掠入柏树林子。南宫琳心想:“烈儿定然就是武敦儒的遗腹子了,怎么却被耶律燕抢走了?那林子里的婴儿又是谁家的?难道郭大小姐……”想到此处,不由得脱口而出:“不好!郭大小姐就是黑寡妇。”杨慕非惊道:“你说甚么?”猛抬头,突然见郭芙去而复回,手中抱着一个男婴,约莫周岁左右,白白胖胖的,甚是可爱。

郭芙轻轻抚摸男婴头发,柔声道:“烈儿乖,不要哭啦!妈妈给你买糖糖。”说着在男婴柔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亲。那男婴却兀自哭个不停。郭芙脸色忽地一寒,呵斥道:“你不乖!你不是我的烈儿。”杨慕非二人见她陡然间凶性大发,惊骇不已,双双扑了上去。

郭芙恨恨地盯着他俩,怒叱道:“武敦儒、耶律燕,你们这对狗男女!我掐死你们的小杂种!”左手紧紧地掐在男婴的脖颈上。杨慕非急道:“郭姑姑,那不是我们的孩子,是你的亲生骨肉啊!”郭芙手下不由地一缓,喃喃自语道:“我的亲生骨肉?”南宫琳轻步上前,柔声道:“是呀,是呀。他就是你的烈儿啊!”杨慕非道:“郭姑姑,你的孩子好可爱哦!让小侄抱抱,好吗?”郭芙羞赧地笑道:“好啊!”将男婴稳稳地递了过来。

杨慕非大喜,伸出双手正要接过。郭芙脸色倏地一变,飘身急退数步,恨恨地道:“你们骗我,想抢走我的烈儿。我才不上当哪!”杨慕非向南宫琳使了个眼色,正待扑身上前强行抢夺,身后忽地飘来一阵箫声,情致柔靡,悠扬宛转,便似一位母亲在与自己的孩子温存软语。郭芙侧耳聆听,脸上阴晴不定,万千往事一齐涌上心头,神智渐渐清醒。

南宫琳转过身来,只见一个中年女子吹箫不停,缓步向郭芙走去。这女子杏眼桃腮,肤色白皙如雪,衣襟飘风,有若凌波仙子步下瑶池。郭芙听到这亲切熟悉的箫声,忍不住纵声大哭起来。那中年女子柔声道:“郭芙,把孩子还与人家,随小师叔回桃花岛去罢!”郭芙泣声道:“可是我的烈儿……”

那中年女子道:“葛长老联手净衣派白长老,已将叛徒史天泽驱出丐帮,眼下众弟子正四处搜寻耶律燕的下落,一旦有了进展,自会飞鸽传书到桃花岛。你就放心罢!”郭芙咽声道:“一切听凭师叔做主。”那中年女子回过身来,向杨慕非二人施了一礼,道:“二位少侠,师侄郭芙方才若有得罪之处,尚望海涵!”杨慕非二人忙回礼道:“夫人多礼了!”当下,四人互道珍重,黯然而别。

南宫琳二人蹑乱石,穿密林,迤逦北行,待到拂晓时分,便已来到崇智门外,混在送水车队里,进了大都。杨慕非问道:“琳儿,你犯不犯困?”南宫琳道:“有点。”杨慕非道:“那我们先找家客栈歇息罢!”两人在石佛寺附近找了家客栈,开了两个房间,直睡到晌午时分才起来吃饭。

吃过午饭,两人在大街上信步游玩。杨慕非见南宫琳心事重重,忍不住问道:“琳儿,你在想甚么哪?”南宫琳浅浅一笑,道:“没甚么!”杨慕非道:“我猜,你是在想如何才能见到真金罢?”南宫琳轻声长吁道:“是呀!他住在深宫里,不会轻易外出,就是出宫时,自然也是左拥右护。”杨慕非沉吟了半晌,嗫嚅着问道:“你真的那么喜欢他?”南宫琳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红晕滚滚。杨慕非紧咬下唇,缓缓地道:“可是他早已有了妻室,你知道么?”南宫琳吃了一惊,抓住他的手,急急地问道:“你说甚么?”杨慕非狠了狠心,大声道:“忽必烈早在八年前便给他娶了一个名叫阔阔真的蒙古女子。那蒙古女子还先后给他生下了三个孩子。”

原来,忽必烈未称帝前,在一次出猎中忽然感到口渴,鞭马行了一程,发现远处有座蒙古包,一个妙龄少女正坐在帐外捻驼绒线,就滚鞍下马,向那少女要马奶喝。那少女道:“马奶是有的,但是我的爹娘和哥哥都不在家,我一个姑娘家怎么拿出来给你喝哪?”忽必烈叹了口气,拨马欲走。那少女叫住他,道:“我一个人在这里,你自来自去,若是让人看到,成甚么样子啊?你还是再等一会儿罢!我爹娘很快就回来了。”忽必烈觉得她句句在理,只好等着。不出一袋烟的工夫,那少女的爹娘回来了。那少女迎上前去,向他们讲述了客人要喝马奶的事。那少女的父亲很热情地招待了忽必烈。临走前,忽必烈由衷赞叹道:“谁家要是娶上这个贤惠的姑娘做儿媳妇,那真是太好了!”这个少女便是阔阔真。②

两年后,忽必烈于大都称帝,召集文武群臣,商议为真金择太子妃。众位大臣推荐了许多女子,忽必烈都不满意。这时,曾随忽必烈出猎的阿合马进言说,阔阔真姑娘尚未嫁人。忽必烈大喜,即许纳阔阔真为太子妃。阔阔真过门后,十分贤德孝顺,就连皇后察必入厕时所用的手纸,都要在脸上擦一擦,试试是否柔软,若不柔软,就把纸揉软后再送与察必。

南宫琳仰起俏脸,幽幽地道:“可是我还是想见见他。”杨慕非叹道:“也罢!我有一个朋友就住在穷汉市。他说不一定就能帮上你的忙。”南宫琳大喜道:“杨兄,谢谢你!”杨慕非面色一红,轻声道:“走罢!”两人穿过石佛寺大街,折而向东,又行了数里,来到穷汉市,只见集市里鸡飞狗跳,人声鼎沸,扰攘成一片。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两眼微闭,悠闲地拉着二胡,弦声呜咽,心情却极是舒畅。另有几个小乞丐侧耳细听,轻轻地用竹筷在碗沿上敲打着节拍,神色亦是十分自得。杨慕非在一家鱼肆外歇下脚步,道:“就是这里了。”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那店伴将两尾金色鲤鱼抓出水箱,按在砧板上,边修理鳞片,边笑问道:“客官,你要抓甚么鱼?”杨慕非低声道:“在下要三尾淀山湖所产的无生白鲢。”那店伴神情倏变,压低嗓音问道:“公子贵姓?”杨慕非道:“在下杨慕非,原是半闲庄慕少庄主的书僮。”那店伴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道:“公子请稍等!小的马上进去禀报。”

两人在鱼肆里坐了一会儿。那店伴快步奔了出来,躬身请道:“老爷正在后院书房招待客人。请二位少侠进去一叙!”杨慕非抱拳道:“有扰小哥!”紧随那店伴进了后院,踏着铺满枫叶的碎石小道,来到书房外。那店伴道:“二位少侠请进!小的还有生意要忙,恕不奉陪。”杨慕非微微欠身道:“小哥请自便。”那店伴匆匆而去。

南宫琳见杨慕非低头摸腮凝思,奇道:“杨兄,你怎么了?”杨慕非双眉紧锁,缓缓地道:“你不觉得这店伴鬼鬼祟祟的么?”南宫琳笑道:“我不觉得呀!”杨慕非苦笑道:“也许是我太多疑了。”两人进了书房,只见屋里除了一张木桌外,空无一人。

杨慕非朗声叫道:“杜教主,楚大叔!”回声在书房里来往激荡,渐渐销匿。南宫琳“咦”了一声,道:“这屋里怎么没有人哪?”杨慕非急道:“只怕其中有诈。快走!”猛听得屋外传来一声长笑:“既来之,则安之!杨慕非,你们待走到哪里去?”杨慕非听得这声音来得突然,转过头去看,只见泗水渔隐楚南开手持铁桨站在门外,威风凛凛,有若天神。众多白莲教弟子,各曳兵刃,在他身后一字排开。

杨慕非皱眉道:“楚大叔,你这是甚么意思?”泗水渔隐冷笑道:“臭小子,你还想装蒜?慕展元投靠元庭,做了八思巴手下走狗,还引领鞑子兵偷袭圣教总坛,数千名教徒死于斯难,杜教主也被他们抓去,明日午时便要问斩。你是他的书僮,岂会不知?”杨慕非急道:“楚大叔,慕少爷叛教降元,只是权宜之计。你们千万不要中了八思巴的离间计啊!”南宫琳紧接着说道:“我也可以为慕少爷作证。他在终南山上,还暗地里帮过我们哪!”

泗水渔隐冷笑道:“那不过是他的障眼法而已。他一下终南山,就暴露了本性,引领鞑子兵血洗了圣教总坛。数十名幸免于难的弟子,亲眼看见那叛徒杀了教主夫人。”杨慕非愤然道:“我不信!我要亲自去问慕少爷。”泗水渔隐冷冷地道:“你以为我会放你们走么?”杨慕非愠道:“那要我们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们?”泗水渔隐道:“好,老夫放你走!不过,这位小姑娘可要留下作人质。”杨慕非断然拒绝,道:“不行!”泗水渔隐冷笑道:“那你也别想离开这里。”南宫琳大声说道:“杨兄,我留下作人质便是。”

杨慕非沉吟了片刻,道:“也罢!楚大叔,我怎样才能见到慕少爷?”泗水渔隐道:“离此地不远,有一条通惠河,河畔上有座上等妓院,名叫‘天香楼’。慕展元几乎每夜都会去那里,找一位沉鱼姑娘,不过有许多高手暗伏在他左右,我们两次偷袭都以惨败告终。”杨慕非诧然道:“慕少爷经常去妓院?”泗水渔隐冷笑道:“那欺师灭祖的畜生,杀人从不眨眼,去妓院寻欢作乐只是家常便饭而已,有甚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杨慕非面色凝重地道:“不管怎样,晚辈一定要去问个明白。楚大叔,请你看在全真教苗掌门的面子上,不要为难琳儿!”

泗水渔隐道:“老夫与苗真人是至交好友,自然不会为难他的弟子。但你若是不信守诺言,老夫为了维护圣教利益,不惜与全真教为敌。”杨慕非朗声道:“好,一言为定。晚辈就此告辞!”泗水渔隐道:“若明日拂晓时分,仍不见你身影,到时可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了!”杨慕非抱拳道:“晚辈定会信守诺言。”转身对南宫琳说道:“琳儿,你好自保重!我一定会准时回来的。”南宫琳点了点头,道:“杨兄,你一路小心!”

杨慕非离开鱼肆,来到通惠河河畔,找了一间酒楼坐下,缓缓喝酒吃菜,观察对面天香楼里外动静。直到花灯初上,才见慕展元在四五个大内护卫簇拥下,大摇大摆地进了天香楼。杨慕非算结了酒钱,三两步奔下楼梯,穿街而过,闯进了天香楼。

天香楼的老鸨扬着手绢儿,扭着水桶粗细的蛮腰,快步迎上前来,娇声笑道:“哟,这位公子快请!公子,你可有相熟的姑娘?”杨慕非忙道:“我是慕公子的好友。我……”那老鸨轻扬手绢儿,抿嘴一笑,道:“哦,这样啊!慕公子上楼找沉鱼去了,一时半会也出不来。公子,你不如先找个姑娘玩玩!待慕公子下楼时,妈妈再来通知你便是。”杨慕非双颊绯红,嗫嚅着道:“算了!我还是坐在这里等。”

那老鸨道:“这怎么可以哪?慕公子会怪妈妈失礼,没有招待好他的朋友。妈妈就代公子你做一回主,给你介绍一位才貌双绝的落雁姑娘。”说着,凑到他耳边媚笑道:“公子,你好福气!落雁姑娘至今可还是完璧的啊。”不由杨慕非推却,那老鸨已连拉带攘地将他搡进楼上一间房间里。

杨慕非转过身来,只见屋里有桌有床,一个白衣少女背对房门,凭几而坐,矮几上放着一张瑶琴和一座香炉,香炉里青烟袅绕,满屋子尽是清新淡雅的香气。杨慕非瞧不清她容貌,但见她身影苗条,腰细若蜂,甚是娇弱。那白衣少女手拨琴弦,弹了一响,轻声唱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衿,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正是《诗经》中的一首曲子《子衿》,弦音悲切,唱腔更是幽怨。

杨慕非听了良久,不禁低声吟和:“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才吟得两句,铮的一声,琴声倏然断绝。那老鸨媚笑道:“落雁,好生伺候这位公子哪!”带上房门,扬着手绢儿,扭着******下楼而去。待那白衣少女回过头来,杨慕非不由一惊,失声叫道:“你是……”那白衣少女满脸泪痕,猛地站起身来,叫道:“杨大哥!”欢喜之中竟夹着丝丝哭音。

【注】①黑寡妇,是一种具强烈神经毒素的蜘蛛。它是一种广泛分布的大型寡妇蜘蛛,通常生长在城市居民区和农村地区,一般以各种昆虫为食。它们的毒素对儿童和体弱者威胁也较大。黑寡妇蜘蛛是典型的自食其类者:不但母蜘蛛在交配完后将其公蜘蛛吃掉,在生活条件艰难、缺少食物时,它们更是自食其类,有时一窝小蜘蛛中成长的蜘蛛完全是靠食其同伴而成长,最完美地表现其强者生存的动物优化能力。

②阔阔真与太子真金共生有三子:甘麻剌、答剌麻八剌、铁穆耳,但最疼爱铁穆耳,后在重臣玉昔帖木儿、伯颜的支持下,拥铁穆耳为帝。在宗王大会上,阔阔真命甘麻剌与铁穆耳论辩争位,铁穆耳伶牙俐齿,大胜长兄甘麻剌。有些宗王不服,伯颜按剑殿陛,辞色俱厉地申述立铁穆耳为帝,诸王股栗,不敢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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