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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最后的抉择

白冷汐说完这番肺腑之言,抬起眸子看着那抹冰雪渲染的幽蓝悲伤,顿了顿,又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其实在看见他某种一闪而逝的幽蓝中的某种晦暗不明的意味时,她就已经察觉到了端倪。只是不愿忍心伤害这个还没有涉足世俗肮脏苦恶的精灵族少年,因为那般薄弱的幻想,那般单纯的少年,自己又怎能为了离开而让他牺牲呢?——纵然,冥川百儸可能是这幻象中的一缕执念。

冥川百儸唇边染上几分苦涩笑意。只不过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捅破那层薄纸罢了。既然如此,就不要说出来,省得两个人内疚。就让她最后陪伴自己一段时间,说是自己贪心也好。因为日夜与孤独为伴,已经不明白什么叫幸福了,还有很多话想要诉说......

阿白,我可能不能陪你去看...外边的世界了。

随后,他将那些情绪悉数隐去。缓步走过去时又离白冷汐半步之遥,银发漂浮在风中,衬得冥川百儸有点像误入地狱的神袛,冷如寒风。冥川百儸向她一笑,道:“阿白,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就闭上眼睛,我送你一个礼物。”

她将信将疑。但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估计......是信任多一点吧......

冥川百儸见白冷汐缓慢地合上羽睫,嘴角变成了冰封模样,仿佛刚刚非常开朗那个少年不是他。棱角分明的指尖燃起丝丝缕缕浅色光华,掐诀念咒,双手结印。足尖缔结出繁复法阵。周围开始崩塌,连绵山峦裂开缝隙,落进翻滚的熔浆中,瞬间被吞噬......

等待许久,白冷汐心中的好奇已经大过了那种小心翼翼,但是又怕他发现什么而伤心,悄悄的睁开眼睛,又连忙合上。

他见她这般略显调皮的模样,忍不住无奈一笑。趁此机会,冥川百儸挥手,手中浮现的光芒飞涌到各个角落,似乎将一切的一切都粉饰过。随后说道:“阿白,可以睁眼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世界恍然定格在这一刻。

——苍蓝的天空浩瀚无边,漂浮着微舒的云彩,渲染上了夕阳的温暖光晕。一层层最后的光落染在下方一望无际的熏衣草花海上,随晚风舞动着,时而送来袭人的花香醉味。像是在天际之外一般,那儿建筑了一栋欧式的白典别墅,几盏灯在微显的夜色中熠熠生辉。

“你...怎么弄出这片花海的?好美啊!”白冷汐唇角勾勒出几分温浅又活泼的笑颜,脚下似踏在花上,庄重华美的晚礼服的漆墨色染上几分花香的紫色。伸手拈来一只薰衣草,轻轻嗅那花香,虽然什么也未曾嗅到,却依然能够想象。风过无痕,捎走了花枝一朵,上边有她触摸过的痕迹,四处飘浮着她婉转的歌声......

冥川百儸沉默了许久。见白冷汐抬眼看他,嘴角亦是浮现了笑意,可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几分踟趾。说道:“我...这......这是我的意念世界,经常可以四处走动。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没有一个人陪我伴我,终究得回去焚天炼狱。”

她在花海中荡漾,不知是因为命运使然,还是因为什么,不由自主的说道:“那...以后,我陪你在这儿,可好?”

“阿白,你说的可是真的?”他眸中闪烁着繁星的向往。

白冷汐回神,忆起方才的那番话,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垂下眸子的时候,染了沉重的黯然神伤。其实可以是可以,只是......父王、福伯、阡陌他们,是...再也见不到了......

冥川百儸见她没说话,容颜初次染上了苦涩。

“阿白。你真的......很想出去吗?”他几乎是颤抖着说出来的。

白冷汐似在思衬,很久...很久。她终是颔额点头,对着冥川百儸道:“嗯,我想出去,更想带着百儸一起出去。”

他苦涩摇头,“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

“阿白,其实我...在你来的这一时段里很开心。因为能认识你,能和你促膝长谈,已经是很好了。至少对于我这个一直与孤独为伴的人来说。我知道你想带着我出去,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了。我本就是一缕执念,在焚天炼狱成长,用久言菩提心守着钥匙门。所以,估计我们的承诺是要成空了。希望...来生再见,你能认出我......”冥川百儸说完,一切都开始崩塌,重重的景物将他掩埋......

白冷夕惊恐地瞪大了血瞳,伸手想要拉他,身子却不由己的浮了起来。他看见他唇边始终保存着的温柔的笑,眼角落下了一滴泪......

冥川百儸以自己的牺牲来成全她,只留下一句——“希望...来生再见,你可以认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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