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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2)

放学了,王璞一如往常一样要从后门出去直接要去第二食堂吃饭,但他听到了陈璐喊了他一声,“王璞你等等。”这是他们分手以来,陈璐第一次主动叫他,而且叫了名字。这一声,王璞听得不很真切,或者说是不敢相信,有点愰如隔世的感觉。他的心猛然间仿佛漏跳了一拍,继而怦怦地跳着,他怔怔地回过头来,傻傻地看着陈璐,眼里似有千言万语。这样的神情让陈璐很心痛,她的泪在那一瞬间几乎要奔涌而出,但她要忍住,她要打破他的幻想,她要把他推向惠君的怀里。她定了定神用平静的语气说到,“我去看了林正,你下手真狠,至于这样公报私仇么?我看不起你!”

王璞千猜万猜也猜不到原来陈璐是要跟他说这事,他的眼光瞬间暗淡了下来,他颤抖着双唇说到,“对,对不起,伤了你的林正。”说完,他一个转身出了教室。看着天空还是有白云在飘动,而他的泪早已流干。到了无人的拐角处,他还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眼前便一片模糊……

王璞一出教室后,陈璐就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桌上痛哭着。许久,她擦了擦泪水,重新振作了精神,便到校道的磁卡机上给惠君打了传呼。陈璐也不多说什么,她相信惠君懂得怎么做,她只告诉惠君王璞由于校卫队和林正打架的事处境很困难,希望惠君能多给他一些安慰和帮助。

惠君也在早上听说了因王璞和另外两名校卫队员一起打人,学校要对他严肃处理的传闻,一放学便迫不及待地要到第二食堂找王璞。哪知左等右等就是没看到他来就餐。就在她着急的时候,陈璐打来了传呼。她回完电话,打算再到第二食堂看看,如果他不在那就只好打他传呼了。一到第二食堂,就发现他神情落寞沮丧,味同嚼蜡般地吃着饭出神。她以为他正为会被学校处罚的事烦着,于是安慰到,“我相信你没有打人,是非自有公断,开心点。”其实王璞一点也没把林正的事放心上,几十双眼晴都看着了,难道林正真的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他伤心的是陈璐真的变了,变得面目全非了……

听了惠君的百分百的信任和贴心的安慰,对比陈璐的不分青红皂白和无情的指责,他倍感温暖,笑了笑说到,“没什么,那事儿我相信学校能秉公处理,谢谢你惠君。”

“你能把昨晚的事跟我详细地说一遍吗?”

于是王璞又对惠君说了一遍,惠君听得是火冒三丈,“还好是你,要是我在场非当面给他一个耳光不可,什么人嘛。”

……

饭后,惠君马不停蹄地到市区找伯伯陈副校长说情去了。把王璞的好说得天花乱坠,说什么校卫队的改变是有目共睹的,已经被广大同学们认可和赞扬,五四晚会上校卫队小品获得的掌声也已说明了这一点。而在女生宿舍里,更有甚者把校卫队在来巡逻时,特别是王璞带队时,由以前的“狼来了”变成现在的“郎来了”等等……陈副校长听着只是笑而不语,其实他早已和张校长沟通好,并确定了这件事的处理方法,他下午就会去市里向林正的父亲汇报处理结果。但惠君得不到肯定的答复还是很着急,缠着伯伯不放,最后陈副校长实在是有点招架不住了,笑着说到,“小姑娘,你听好了。小人虽得志,好人亦无失。世事皆有缘,不必争得失。天道总苍苍,善恶终有报。”

“嗯,我明白了。伯伯您真是太好了。”

“鬼丫头,替我带句话给小王老弟:慈悲无敌,智慧不恼。”

“哼,偏心。这两句话怎么就不送给我。”

“你呀,刚说又忘,世事皆有缘,不必争得失嘛,哈哈。”

“可是连您都叫王璞小老弟,那我不是该叫他叔叔了,晕。”

“哈哈,不可着相。刚不说了……”陈副校长还没说完,惠君就笑着接到,“世事皆有缘。嘻嘻,我回学校去了,伯伯再见。”

惠君虽然不知道学校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处理这件事,但这些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因为最最重要的是可以肯定王璞是没事的。她心情变得很好,一脸的灿烂,恨不得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王璞。她把车骑得飞快,快到学校时一不小心车轮压到一块小石子,摔倒了,双手都蹭破了。可是她一点也不觉得疼,理了理散乱的头发后,继续骑着走。归还租来的自行车后,看看手表已是上课时间了。她知道王璞下午没课,于是就在校门口的公用电话打了王璞的传呼。王璞回电话说他在宿舍,惠君要他在宿舍等她,她去找他。

惠君来到王璞宿舍,发现只有王璞一个人在桌子旁看书。原来小白如今已是吉他协会的副会长了,早去忙协会的事了。小倪子自然和小马找地方腻歪去了。而阿鲁在苦追婷婷无果后,痛定思痛专心地学英语去了。

看着衣服有点脏的惠君,还有那如花猫般的脸,王璞忍俊不禁,“刚从难民营出来吗?”说着便走进卫生间拿来自己的毛巾递给惠君,“不介意的话,就把脸擦擦。”

“去你的,人家可是紧赶慢赶地从伯伯家回校的,路上不小心摔倒了。”惠君边说边接过毛巾,哪知毛巾一碰上蹭破皮的手,很疼,她下意识地,“啊……”

王璞也看到了她的手掌受伤了,赶紧要她坐好别动。王璞迅速从抽屉里拿出了处理外伤的便携医药箱,这对常训练的他来说是常备用品。他温柔地说到,“把头转过去,忍着点,会有点疼。”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医用棉签醮着酒精清洗着她手上的伤口。

惠君并没有把脸转过去,也没有盯着手上的伤看,而是凝视着专心为她处理伤口的王璞。这一刻多么的似曾相识——上学期元旦期间,他不也是如此专注地呵护着我的脚么……

王璞清洗完伤口后,又在伤口上涂抹一些碘酊,再用口轻轻地吹了几下。风吹在伤口上,加速了碘酊的蒸发,丝丝凉凉的感觉很舒服。惠君变得有点沉迷……

“好了,换另一只手。”

惠君回过神来,也不说话,只是脸微微红着,把另一只手伸过来给王璞处理。处理完后,王璞拿起毛巾,轻轻地为惠君擦着花猫般的脸。当毛巾滑过脸颊,她心里泛起阵阵颤栗,她闭上眼,享受着,脸渐渐潮红起来。擦完脸后,王璞进了卫生间把毛巾洗了洗,又拿出来,为惠君擦起手来,就在惠君的眼光已经沉醉迷离时,听到了王璞心疼般地怪到,“什么事这么急,骑车也不淑女一点。”

惠君听了赶紧用笑意掩饰内心的幻想,“哼,还不是为你这头笨猪。关于你们校卫队和林正之间发生的事,陈副校长说了,‘小人虽得志,好人亦无失。世事皆有缘,不必争得失。天道总苍苍,善恶终有报。’他还让我转告你这位小老弟一句话,‘慈悲无敌,智慧不恼。’”

王璞听了,一时百感交集。他本没把这件事放心上,却没想到惠君为他着急地默默奔走着,于是心有疼惜地说到,“惠君,又让你费心了,还让你摔成这样,其实笨猪不值得你这样付出。”

惠君站了起来,踮起脚尖,在王璞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情意绵绵地说到,“我愿意。我要回宿舍换衣服上课去,已经旷了一节了。”说着,脸红红地转身要飞快地跑出307的门。

王璞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惠君的手臂,“等等,好好坐着。”双手扶住她的双臂,让她重新坐在椅子上,轻轻地说到,“把手伸出来。”然后,从便携箱里拿出创可贴贴在她伤口上。贴好后,他也没放手,还是轻轻握着她的手,“记住,四小时内一定别让伤口碰到水。”

“嗯。”

四目相对,眼波流转,心潮澎湃,良久无声。两个头渐渐靠近……

就在这时,刘佳来了。原来她也听说了传得沸沸扬扬的校卫队打人事件,而且王璞还是当事人之一,她很担心他,特别过来要向他问清楚。由于是大白天,门又是开着的,刘佳很自然地一脚就迈进307。王璞赶紧松开还握在手心的惠君的手,惠君也脸红红地站了起来说到,“刘佳你来了,你们聊,我去上课了。”

惠君走后,刘佳不好意思地说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什么了,找我有事?”

“同学们都在传你们校卫队打了林正,而且还说你打他是因为,因为……”

“哈哈,争风吃醋的事我还是不屑一做的,是他自己摔倒碰破头的,你放心好了,这事没事了。

“那我就放心。王璞,我们都同学四年有余了,有些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就快说吧,我洗耳恭听。”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优秀的人,也一直赞赏你的人品,即使是在云洞岩看到你和惠君的合影时,我也还在劝陈璐要她相信你,可是刚刚似乎证明陈璐是对的。你知道吗,陈璐自从在云洞岩看到你们的合影后,就开始茶饭不思,你看她一个多月以来消瘦了很多。你一点也不了解女生,她和林正走得近,只是为了气你,而你却当真了。别看她人前坚强得很,其实内心柔弱。我就睡她下铺,深夜里总能听到她那细细的抽泣声。你就不能放下所谓男人的架子去向她道歉吗?当然,如果你真看上惠君的话,那就没这个必要了。”

“我……算了,不说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我以老同学的名誉向你保证,王璞还是以前的王璞,没有变质。”

“嗯,我信。”

……

刘佳走后,王璞陷入了沉思。有那么一刻,他似乎有点理解张无忌面对周芷若、殷离、赵敏和小昭那四大美女时的情不自禁和意乱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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