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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上言长相思,下言久离别

转眼,同学们又开始夜以继日地投入到期末的备考之中。紧张的大考过后,校学生会开了个会。这个会由王璞主持,主要是讨论和制定下学期开学迎接98级新生的方案。会后,各系再根据本系的情况,制定本系详细的方案。而同时是食品化工系副团支书的王璞也来到食品系办参加食品化工系的讨论。定案后,大家争先恐后地离去,都着急着回家了。王璞起身来到正要走开的陈璐身边,对她说到,“车票买了吗,什么时候回家?”

陈璐听了,心里泛起丝丝温暖,说到,“车票老乡帮着买好了,明天就回家。”

“几点的车呢?行李很多吧,到时我去帮你拿。”

“这次比较早,6:00的车。行李不多,还有不少老乡一起走,大家相互照顾着,没事的。你就不用再麻烦了。你看你,忙得跟陀螺似的,不但要忙着校学生会里的一大堆事,还要忙着去安排校卫队和广播室做好新生入学时的各项辅助工作。”

“那行,路上你自己多注意点。上次你是晚上七点多到家,这次估计在下午两点左右就到家了,到时记得给我打个传呼。”

“嗯。”

“那我去忙了。”

陈璐看着王璞离去的身影,泪不禁又流了下来。她还有好多话要对他说,可是她说不出口。她想对他说,你瘦了好多,别累坏了。她也想对他说,多喝点水,别再抽烟了。她还想对他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一直担心着我。看着他忙得有点凌乱的头发,她甚至有象以前一样踮起脚,用手去帮他理一理的冲动……

陈璐回到508。婷婷和刘佳早上就回家了。而薛丽和小倪子也在会后第一时间赶去了车站,他们早已计划好先一起到薛丽家玩一个星期,再一起到小倪子家玩。看着冷清的宿舍,陈璐的心也有点空荡荡的。她开始心绪悠悠地整理起行李。当她从行李架上拖出自己的行李箱时,她傻眼了,怔怔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因为透过行李架的格栅,她清楚地看到,她和王璞分手前一天傍晚,自己抛向空中的那枚硬币,正静静地躺在地上,反面朝上。她放下行李箱,努力地探着身,伸着手拣起那枚硬币,捧在手心,泪水再次奔涌而出。连老天都在眷顾着我们的恋情,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当初不给他一个好好解释的机会?为什么醒悟总是太晚,难道总要在伤痛以后?为什么懂爱也已太迟,难道总要在分手以后……

第二天清早,陈璐在经过2号楼时,忍不住回头望了望307。不是很远的距离,她那浮肿着的双眼清楚地看到王璞正站在走廊上,还向她挥了挥手,并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她也禁不住泪眼含笑地挥了挥手,一步三回头地往校门口走去。

惠君的事比王璞少,本来昨天就可以回家了,但她舍不得那么早离开王璞,她要留下来陪着他。早上还特意去图书馆为王璞挑了几本书,因为图书馆下午也要关门了,而王璞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挑书。

王璞和惠君一起吃午饭的时候,由于他昨晚赶着写接待新生的详细文案一直写到很晚,而他心里又牵挂着陈璐,早早就起床,所以哈欠不断。惠君看着疲惫的他,很心疼,非要他好好去睡一觉不可。不仅如此,吃完饭后她还和他一起到307,要亲自监督他睡觉。

王璞看着惠君笑着说到,“美女在侧,红袖添香,你这是让我休息了,还是让我做春梦呀。”

“去你的大色狼,乖乖地给我上床去,不许胡思乱想。”

“是,遵命,我的罗君大人。14:00的时候记得叫我起床,还有不少事要做了。你了,就帮我改改这些文案吧,要是累了的话,也可以在阿鲁的床上眯会儿。”自从王璞那天傍晚说惠君就是他的罗敷后,就经常开着玩笑叫她罗君。

“要不你就睡下铺吧,那么热的天,我给你扇扇风,好入睡。”

王璞依言直接在阿鲁的床上侧身躺下,还一把抓过惠君的一只手,美美地枕在脸颊下。或许是真的太累了,或许是有惠君在身边就如同有一个可以停靠的舒适的港湾。不一会儿,他就甜甜地入睡了。

惠君满眼疼惜地看着睡得如婴儿般恬静的王璞,另一只手放下用来扇风的纸板,轻轻抚摸着王璞的脸,并俯下身在他额上吻了吻,继而温柔地小声说到,“乖,好好睡一觉。”然后小心地抽出被他压在脸下的另一只手。

王璞的文案写得很好,所以惠君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就为其修改好了。于是轻轻爬上王璞的床铺,想在小书架上找本书来看。书架上那个精致的盒子太惹人眼球了,她拿起来欣赏着,看着看着便小心地将其打开。她笑了,笑王璞那么大的人还在盒子里藏着蜜饯和奶糖,想来是躺在床上没事做经常吃零食,也不怕蛀牙。但她的笑容很快便凝固了,因为当她拿起奶糖和蜜饯后发现了盒子底部还有一张一寸的相片,那是陈璐的相片。相片下还有一个粉色的摩托罗拉传呼机,就象是全新的一样。不仅如此,还有一根长长的头发,这头发明显比自己的长发还长,应该是陈璐剪掉长发前的头发吧。惠君心里顿时变得很乱,她有点恨自己的好奇心,她更有点伤心……良久,她才又笑了笑,这笑笑得很自信。因为她告诉自己:爱需要忍耐,也需要智慧。都说与云相随,是风的幸福;与树相依,是叶的幸福;与花相恋,是蝶的幸福;与天相望,是地的幸福;而我能与你相守,将是我一生的幸福。我要用我的百倍柔情去溶化你心中的痛,让你懂得要象五柳先生一样“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想到这里,她便把呼机、相片、长发、蜜饯和奶糖小心地放回盒子里,并将盒子放回书架的原处。她选了一本梁衡的散文集后,下床来坐在桌子边看了起来。

时间已是14:00了,惠君看着还在熟睡中的王璞,不忍心叫醒他,只是为他倒了杯开水,好让他醒来的时候喝着不会那么烫。这时,桌上王璞的传呼响了,惠君下意识地赶紧把呼机的声音给按掉,怕吵醒王璞。她一看,电话号码的区号是0591,那是福州的区号,直觉告诉她这是陈璐在传呼王璞。好奇心还是使她从包里拿出校学生会的通迅录看了看,没错,这号码就是陈璐家的电话号码。即使是刚才已经说服自己,但此时她的心还有点酸酸的。她趴在桌子上,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璞醒了,他躺在床上看着惠君,以为她睡着了。想着她的深情和辛苦,便轻轻起床,用手疼爱般地抚摸着她的秀发。惠君感觉到了,转过身来一把抱住他,抽泣着。她这一哭,让王璞有点不知所措。因为除了那晚广播室里那激动、感动、欣慰、疼痛等百味杂陈的柔情似水的泪水和看泰坦尼克号时感动地流泪外,自从相恋以来他还没见过她哭过。蓦然,他想起了上学期末要和陈璐分别时,陈璐也是反常地哭着。便以为惠君也是在怕分别了,因为最迟明天下午就可以把所有的事做完回家了。

“君,怎么呢?”

“我怕哪一天不知不觉你就离我而去了。”

“不准这么想。你呀,最近肯定是读多了南塘李后主的词,多愁善感了。”王璞说着捧起她的脸,轻轻擦去她的泪水。又接着说到,“你瞧瞧是不是这样呢?”

王璞走到旁边,拿起刚刚惠君为他扇风的纸板,稍稍酝酿一下情绪,边扇边跺着脚步,缓缓地说到,“清秋,天上月如钩。寂寞梧桐的深院里,一个人默默无语,独上西楼,口中吟到,‘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惠君看着如此不伦不类的王璞,笑了,这一笑也使自己清醒了,“才不是这样了。你赶紧去洗漱一下,我给你倒好了开水,你先喝一点。这么热的天,我去买些冷饮。”惠君说着就走出了307,出门前还回头说到,“对了,刚才你的传呼响了,看你这头笨猪睡得天昏地暗的,没忍心叫你。”其实,她是想留出空间给王璞回陈璐的电话。

王璞拿起传呼一看,才知道已经是14:30,陈璐在14:00就打来了传呼,也不知道她此时在不在家,他赶紧回了过去。

其时,电话那端的陈璐一直在等着这个电话。虽然只是个报平安的传呼,而且时间过了这么久,但她内心有一种感觉王璞一定会回电话的。现在看着电话屏幕上的号码,果然真的打来了。她欢喜地拿起话筒,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轻轻的一声,“喂。”

“你到家了,一路上还顺利吧。”

“嗯。”

“那我就放心,没事我挂了。”

“等等。”陈璐一听王璞要挂了电话,很着急,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要和他说什么好,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说到,“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别累坏了。”

“谢谢。”

“嗯,那再见了。”陈璐若有所失地放下了电话。

又过了挺长的时间,惠君才拿着冷饮回到307。王璞笑着说到,“买冷饮买到爪洼国去了。”

“挺难为情的,竟然忘了带钱,又跑回宿舍拿钱去了。”其实她是想留够充足的时间给他回电话。

“你呀,就是对我太好,肯定是我把你给累坏累糊涂了,要不然你现在都可以在家舒舒服服地躺着。刚才那个传呼是陈璐打的,说她已经到家了。”

惠君听了,心里一大片的乌云如同被大风瞬间吹散,顿时万里无云,阳光明媚——她要的就是王璞能主动告诉她。她笑着说到,“啊,都到家了,这么好呀。我们也快点把事做完,早点回家吧。”然后又嘟起嘴接着说到,“可是一想到我们要分开那么长时间,我就很难过。”

王璞走了过去,从背后环抱住正在开饮料的惠君,在她耳边轻轻说到,“要不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先陪你回家,然后我再回家。”

“才不了,我们的事我家里还不知道,这冷不丁的把你这头大笨猪往家里一带,还不把我妈给吓傻了。”

“我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先把你这猪婆带回我家养几天。”

“去你的大笨猪,谁猪婆了。你这也叫办法?太得寸进尺了吧。”

“猪婆。”

“笨猪。”

“猪婆。”

惠君在王璞用脸在她脸颊和耳根处来回摩挲和对她颈部的如兰吹气下,身子慢慢变软,有点意乱情迷。只是喃喃的说不出话,“笨……”她转过身来,王璞便将热烈的双唇贴了上去。又开始了他们无限的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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