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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2)

不知不觉的,从走出忘生崖至今已经快200天了,我这几天都在王城守夜,同时探索着地下的秘密。雨沙姆终于得以回家,因为计划都已经放缓,不能冒进才能赢得这场战争。武轻容这些日子不再在王城陪着她姐姐,而是在城外易容成了我的仆从。她调配了醒神的香囊让雨沙姆带回去,以免墩子和满成义受到师尊意志的控制。一切平静到大家的脸上开始时刻的挂着自然的笑容。

我已经确定了地下的入口,那玩弄犯人的老头是乌海,乌溕国的国师。他把地牢的人化为活骷髅,并赋予不朽的意志和思想,然后让陈景平给予他们坚石一样的躯体。我觉得既然有石兵术,石兵也是无所畏惧不到粉身碎骨就不会停下来,这样似乎是多此一举。不过一切都还处在观察阶段。一定有猜不到的阴谋。

中廷国的夏天已经到来,沙河的水开始波涛汹涌起来。在中廷都沙河叫中江,在中廷都城内蜿蜒两次向南经龙潭渡入南海。龙潭渡就是去武律岛的渡口,从那里还可以直接向东到达石宋岛,石宋岛是当年齐叔游历过的地方,他从石宋岛向北到达灜口渡协助中廷打退了鸣沙寨,然后收养了我。武轻容说等我在中廷的事情完成之后,她陪我一起去灜口渡,去东沙山,甚至去东洲。真很想去那个地方,甚至在内心中隐约还憧憬着见到一切跟我娘有关的东西。

几乎每天晚上武轻容都会陪我在中廷守一会夜,陪我说话,给我讲西洲大陆的地理人文。她还开始在王城大殿之上教我看天象,我从天象弄懂了齐叔曾经答应教我的历法。以后只要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我就可以知道何日何时了。

雨沙姆去下口村已经过了10天,鸥姐姐说让他们一家人好好聚聚。这些日子我都是在白天睡觉,偶然能梦到师尊跟我说着什么,但是什么都听不到。偶然又会梦到带着面具的肃奉,也是在跟我说着什么我还是听不到。又偶然的梦到地宫的入口,看到墙壁的缝隙,里面透着蓝色的光亮。

一个新的夜晚,武轻容说会在后半夜来陪我,我则先透到地下暗中观察一下情况。这次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乌海和陈景平总是重负着折磨犯人而没有任何其他举动的原因了。地牢两个狱卒互相的谈话道明了真相。那些骷髅如果仅仅赋予生命,则不听陈景平的,也会很快的失去活力没有用处。但是如果同时给予石兵术加持则不听命于乌海。反而会带着自己的思想进行反抗。所以,地下在频繁的做着试验,一心想做到一具能够让他们满意的东西出来。

今天地下并没有乌海和陈景平在,我终于可以走近一些了。平时都不敢运功只能远远观察的我,仍小心的一步步的前行。好在遁去身形已经像平常走路一样自在,没有人能够发觉异常了。经过地牢的夹道,找到了他们丢弃废品的地方。一个巨大的化尸池,里面的液体可以融化血肉,散发出的白色烟雾径直的从天顶的细口散出去。这个地牢非常的深,但是这个天顶却并不高,上面肯定还有空间。我决定去探个究竟。

我思虑了很久,确定真的没有那些怪人在时,用化生术气化了自己,随着那些烟雾到达了上层的空间。这里就像一个地下的王座,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放在骨头王座上被那些溶尸的气体熏陶着。我庆幸没有其他人在这里,还小心的扩展了感官听了听四周,除了一个心跳,都没有异常。王座的尸体背后有一个开着的箱子,里面放着的是各式各样的面具。我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是假王肃奉的脸。紧接着听到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救我!”

这个声音是肃奉,可是我无法相信的是,是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发出的。真是踏破铁鞋,最近看到那些血肉已经习惯了,我当下看着肃奉的双眼,开始侵入心神,想要通过这些搞明白肃奉的阴谋。只是我什么都看不到,在肃奉的眼中只有那血色的星空,和根本无法辨识的呻吟声。我很快的就被他的意志屏蔽,反而他通过我的意识跟我说了一些更加恐怖的东西。

他正在被利用制造活尸,他的身体和意志正在被亡魂折磨和改造,等到他被控制的时候,王城地下的兵士就能变成被控制的新型石兵。而目标首要就是要去打下雨龙原住民国,夺取回生术,当息生术和回生术都被乌海掌握,乌海就能强行进入长老会放置最初先民遗骨的地宫,拿到上古时期召唤水兽的方法。那个时候才是他们所向披靡的时候,水兽就是乌溕。对于任何邪术免疫,而且只忠于唤醒它的人。肃奉会蚀月血毒功,对于只要有灵魂的东西都有着侵入和控制的能力。在我还在迟疑的时候,王座的活尸站了起来。肃奉一字一句的说:“带我走,如果我想让西洲大陆生灵涂炭,我早就做到了。因为我心中还有爱,所以你们一再逼迫我我都在默默承受。是你们愚笨,找错了敌人。但是让我活着,你们才能抵抗这种邪恶。快带我走,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他们快回来了,难道你也想像我一样吗?”我迟疑了一小会儿然后抓住他的手,用化生术坚定的把他带到了地上。然后又毫不迟疑的背着他,飞向忘生崖的方向。

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是当肃奉说他默默承受的时候,我想到了30年前的肃马城。我曾经想过,是富春山和中廷夺取了他们家的城市。虽然当时是为了正义,但是总是有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我带肃奉这次到忘生崖就是想弄明白这些。现在的肃奉,根本构不成威胁。他已经没有一个完整的身躯来战斗,而意志离开了身躯是不能存在的。我身上还有武轻容的醒神香囊即使他有师尊的神通我也不用忌惮。

到达忘生崖时,已经是后夜了。带着一个人,我走不了太快。此刻在中廷都,武轻容一定是着急万分,她自己一个人不可能进入内城,除非是找她姐姐进去。我很担心她,所以安顿了肃奉就着急赶回去,但是丢下肃奉他又可能会死。我想起师尊控制我身体那次,我情急之下做了一个大胆的尝试。我用化生术帮着肃奉催生肌理。

当我满头大汗的收了功,看到肃奉感激的眼神,虽然他身上依然是血肉模糊。他淡然的说:“你能这么对我,我内心把你当作真正的兄弟,因为你信我!几十年了,我应该以老人家自称了,阅人无数,你却是第二个信我的人。你现在的化生术修为对于我是没用的,只要有人照料,我可以自愈。你敢救我,你就应该知道你为什么救我,这个悲剧世界从来都有着他的另一面。”

我早就觉得世上善恶是相对的。对于胜利的一方,历史总是对他们歌功颂德,遮盖阴暗,对于失败者根本没有公平可言。

30年前中廷国忽然派齐玄锋出使也不仅仅是简单的阴谋。肃奉的父亲肃正被中廷授意献城共分天下,他当即以为是一个好时机,就跟陈景平和当时的中廷王达成一个阴谋,以齐玄锋出使为诱饵,挑起战争,泽丘城一定会救肃马城这一屏障,中廷在肃马城诈降,然后引俘虏进泽丘城,再在泽丘内应肃马出兵一并拿下泽秋城。事成之后,北方的大城泽丘城归肃正。他们分江而治。

但是肃正的行为遭到肃奉和他母亲的竭力反对,认为这样是叛国,同时引中廷之狼不会有太平日子。肃正不听,肃奉母亲就要请富春山春家出面制止,但是还没有出房门,肃奉母亲就被肃正杀死。肃奉眼看着,不敢有一言。之后肃奉偷学家祖邪功,把父亲杀死做成傀儡,继续同中廷假通。并在时机成熟的时候照例让计划进行。齐玄锋出使,肃奉扣人把中廷兵引进城市,但是他没有想要把城市交出去,而是想关门打狗。也没有想到富春山人还是介入了。他眼看着杀戮无法制止,中廷那边很可能会发现他的密谋,富春山的春令昊又不会放过他这个弑父者。只好忍痛舍弃了自家的城市自保。那个时候最最绝望的是肃奉,什么都没有了。但是他还是想要带走些什么,就提出了带走春家4姑娘,为了5娘不会在自己走后被迂腐的春令昊惩罚也提出一并要带走,但是那时的5娘不想已经被他气走。带走了春家老大全在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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