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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2)

“这个不用担心,他可是吊空山出身,吊空山7年不吃不喝,从11岁遇到机缘到18岁下山,他一口饭都没吃过。传说中的地方,我相信那不是他老糊涂了说的话。”贾叔叔面带玄虚,我很惊讶的重复了一遍吊空山,我忘记什么时候,彷佛在我脑海中也出现过这个名字。一时难以想起了。贾叔叔说:“吊空山鲜有人知,但是凡事学识渊博之人都会听说过那个地方。传说西洲伊始,天地鸿蒙,大陆并非只有现在这么大,还有一部分上升直到看不到的地方。上古时候还有记载有人到过那里,但是后人看来那只是神话。”我木讷的答了一句哦,但是心里想,这真的不是老糊涂了吗?再回想自己的经历,又觉得一切又都可信。

在富春宫吃饭的时候,也没有见到春家原来的老人,倒是有一个半大小子上来管我叫齐大哥。富春山已经改叫富春门,这个门字更加的援定了这个家族对于门规的看重。但是春门主已经不像从前那样老顽固了。叫我大哥的孩子**江远,说是3娘的遗子,江远是3娘丈夫的名字。如今春家门下只有一老一小还健在,春姨已经不知道在何方。春江远还不得外公看重,因为文雅懦弱,丝毫不爱习武。这样更加让春门主思念5娘。以至于赌气闭关,把富春门托付给了贾天朋。贾伯伯在饭间很郑重的对我说:“孩子,如果见到5娘一定要她回来,我一把年纪了,开始越发思念故土,这春家一门怎能交到我手中呢!”看着须发皆白的贾叔叔,我郑重的点头答应。

江远带我去后堂,说是有东西让我看。到了后堂看到的是我的画像,一共有三幅。让我顿时惊呆了。这三幅一幅是我当年的样子,另外两幅是那个女子想象中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更加离谱的是,她画出了我那张跟纱断海有点神似的脸。我说什么也要见见这个女子了。我忙去找贾伯伯。

贾伯伯摇摇头说:“虽然是门主义女,门主却允许她随意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想去哪里去哪里,所以现在见不到了。但是她也留有话,是什么来着?”贾伯伯问一旁的春江远,江远回答说:“容姨留的话是‘如能相见,大海无阻隔,海风升石关,南海洞天’。”

我听到这些,顿时两耳嘶鸣,感觉一切又都混乱了。我什么都无需说,草草的别过贾伯伯,带着满心的猜忌悲恸喜悦甚至是仇恨离开了富春山。身后连贾伯伯说什么似乎都听不见了。

回到了肃奉和成义墩子身边,他们都看出了我心神不宁,但是我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整理了思维跟他们说,我们即刻动身前往丘江峡。并且说直接到丘江峡,路上不再耽搁了。墩子在说关于中留城可以落脚有大路桥梁什么的,我都没在意也没有回复。就说:“如果有大路,那你们骑马赶过来,不要太着急,我先迂回有点急事。”成义皱着眉头还没有说话就被我制止了,我说:“真的不需要帮忙,你们别误事,救雨沙姆事大。明天正午,丘江峡子母石见。”我一招云中放鹤出了肃马城,直接奔丘江边去了。

这一片草甸,是当年武轻容教我骑马的地方。她死了,我看得见她的灵魂,亲眼目睹了她被灵引带走。她教会我很多东西,嬉笑怒骂还有宽容和仇恨。可是如今,一个能以容为姓,并且知道武律岛山洞的人,除了武轻容,世上还能有谁呢?那能画出我的画像,能把握我神情的女子,除了她还能有谁呢??但能知道纱断海影响我容貌,又武功高到我无法感觉还能知道我这么多事的人又怎么会是容儿,如果她有这本事,她当初就杀得了肃奉的啊!难道?这又是一个圈套?难道铎海鸢还没有死??难道肃奉连灵魂都被她骗了??如果是铎海鸢,她怎么会让我这么容易就怀疑到是她?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一只手掌拍到我肩上,我立刻回手一推,寒气一化,等看清楚,肃奉已经浑身霜花的站在我面前。我赶紧上前帮他驱寒,他笑着说不防事,稍微一运气,就回复了原状。他笑着说:“我的血毒从你身上蔓延开始,你的武功,我也有了些认识。我当年一人走北幽泽,又算是自通奇功,靠的也是通慧的根基。你我本应该惺惺相惜。我现在不畏惧你的寒息,你对于我的血毒也丝毫不惧,咱俩就应该像兄弟一样,一条心,必然成就大事。”

我觉得眼前的肃奉恍然有些奇怪了,忙让他有话说明白。他却继续卖关子:“你是我们的好友,说亲人都不为过。但是你一个人紧张,你需要一个人想自己的事情,你宁可一个人在这里发呆,都不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你让我们走,你拒绝帮助,但是却不在乎身边人是否需要你帮助。兄弟,这个时候你真切的像一个孩子!”

这话说得我无言以对,但是还是审视的看着肃奉,他才继续说明了心意:“我不是责怪你,你的个性和本身的经历,我理解你的行为。但是你今天去富春山的时候,可想过,老哥我为什么不同去,有没有什么想要你带回来的信息。你这样惊惶的回到我们身边,我想到了很多!5娘死了?富春山没了?还是你遇到了麻烦?难道是富春山人仍然要追杀我,你想让我走脱?你什么都没说,放下一张脸,让我们面面相觑!是朋友吗?!活着就有责任,走路都有风险,有什么事不能让我们分担,或者是让我们心安一下总能可以吗?”

我好想对天嚎叫,好想说我什么错都没有。但是我低下了头,因为我知道,我让自己的不安影响到了身边的人。况且这个人,我一度把他当作知心的朋友,什么都可以说的朋友。肃奉一直在我心中都是大汉子。

肃奉说成义和墩子已经离开了,他们在中留城等我们。因为他们不知道子母石的位置。这个时候我才想到,原来子母石也不过是我回忆中的一个坐标,象征着雨沙姆思念墩子的一个镜头,我怎么能让他们找到!

我把当年关于武轻容的肃奉不知道的事情给他串了一遍,肃奉长出了一口气说:“总算真是你的事,我老头子的往事没有再生出枝节啊。这我也看不透,如果需要我可以陪你走一遭南海,上武律岛看看。你要明白一点,引灵术,你是否通透,这个当初铎海鸢就没有给你一个准确的说法,而现在我虽然看似旁观者,其实也在其中,我突然也不知道铎海鸢是否真的烟消云散。毕竟这是个古老的灵魂,她走过的路,比我们的想象还要漫长。”

我点了点头,很认可这点。铎海鸢说是一个人,其实她就是一个活着的传说。没有死过的人,就没有跟她真正接触过。她是一个可以左右现实世界的灵魂,她的强大和她的渺小都是无法预估的。肃奉语重心长的说我:“如果你总是被现实的愤怒爱恨所左右,那种平常心将最终离你远去,我现在开始担心,你是否还能够驾驭你体内的那些力量。甚至担心,有一天你压不住内心的血毒,纱断海可能就会回来。我们驾驭着不同常人的力量,就注定承担非同凡响的命运。要坚持住,不要孩子气!”

肃奉搭着我的肩膀,让我觉得力量从内心中源源不断的迸发出来。想想那些需要我指望我的人,我怎么能不坚强呢!我俩回去上马,追赶起墩子和成义的行程。才发现他们一直在不远的路口等待着。。。。

中留城,中廷王上任前一手经营起来的城市,如今繁荣甚于肃马城。。

到这里时也听到了同样的传说,中廷王后去世的那天,这个城的女主也死去了。是莫名其妙的死去。没有人怀疑是异术,自然就没有引起恐慌。中廷人都习惯了,凡异术与王后有关,绝对等于无事。这个曾经的妖女得到拥戴之后就成了神明,人人觉得她做什么事情都是对的。愚弄人民其实不可怕,只要愚民者不加害于民,就可以称之为天人的天国。所以铎海鸢如果真的没有什么其他阴谋,算是一个圣者,圣魂。我开始慢慢认可了,至少现在所见安居乐业还能法令严明。

我们没有再动情于城市怎么样。成义父子终于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开始频繁的问我该去做什么准备。墩子到这时候才说出自己的担心,问成义说:“娘的尸体不会受到损伤吧!”成义则很自信的说:“当年攻下中廷都的时候,王后奖赏我一颗海灵珠。就是我挂在胸前的那颗,我放在你娘身上,我自己用了多年,知道那宝贝的习性,夏天我要是把它挂在猎物边上,多久都不会有腐气,一直都新鲜的。”墩子又说:“如果娘醒来了会认得我们吗?”成义呵呵笑着,这问你齐叔。我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怔在原地,成义就又接着说:“只要能活过来,管她认不认识咱,绑回老家她就想起来了。”这一句几个人都笑了。

其实,手头的事还是有很大难度的。引灵术让雨沙姆的灵魂和鸥灵作伴,其他的灵魂或者活人都引不起她的注意。或者是她即使看到你了,她说什么谁都不知道,也许只有鸥灵知道,可是跟鸥灵怎么交流又是大难题。我们会在深夜把雨沙姆抬到丘江边。我记得曾有一块长得像孩子的石头引起过她的注意,兴许这样,她就能发现自己的尸体,找回自己的意志。然后我就可以让她回生了,不然,她即使复活了,也会像被引灵前的样子,只想回到水中去。

深夜,界中山凉如秋水。久违了的雨纱姆紧锁眉头,成义背着她,墩子在一帮搭手。父子俩小心翼翼的缕动步伐,生怕她受到了颠簸。

我在子母石附近看了看并没有灵魂的影子,但我们打算守着。成义墩子和肃奉知道只有我能看得见,所以他们不时的看着我。我似乎更加紧张一般,着急的看着江面。我先看到了鸥灵从水下飞散出来,但是不一样的是我居然能听到鸥灵扇动翅膀的声音,我想这跟我身上有活死人血有关吧。如果能和它们交流就好了。

很多鸥灵飞来飞去,飞近了化作虚无然后在不远处又聚合在一起。我让成义他们安静等待,我则离魂而去。很多的鸥灵从我灵魂穿过,抖落很多闪光的尘埃,但似乎并没有在意我的样子。我想起在忘生谷那个代替我被束缚的灵魂,他是可以把雪花停放在手中的。我在灵魂下用起云中放鹤,竟发现自己也一下子冲散在空气中,然后又慢慢聚合成型。真是奇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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