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公子,正公子”,李百民连声呼道。
辛正理了理头绪,这才醒过神来,“罢了,看时辰已到了戌时,不便再打搅皇上,明日再说吧。”
“是,公子。”
“李兄,劳烦你知会一下栈中兄弟,让他们查一下辛丑之妻这些日子来的行踪,与什么人来往,去了何处,事无巨细都报给我。”
李百民听了吩咐便下去了,辛正转过头来对辛月说道,“月妹妹,紫玉还是丢了,我得细查一番,你似也知道紫玉之密。”
“我也不知,只听说这紫玉中有个大秘密,至于是何秘密,却不知晓。”辛正叹了一口气道,“只希望偷玉之人只把此物当成普通玉饰才好。”
辛正如此说,祖父遗书中有明言,这紫玉关系着皇族薛家的一个大秘密,然而是何秘密却没说清,也是因为揣摩了良久未得结果,才如此说,想必即使是林维林兼兄妹偷了紫玉,也不会当成是个宝物,那日审案间歇之时,林国公在后堂之中似乎关心归云丸官方之事,或许是他指使了二人来窃归云丸官方,顺带着拿走了紫玉。
“五哥,你在想什么?”
“也没什么,今日就早些休息吧,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做。”辛正如此说,辛月也倒没什么,只是他疑心辛月怎么会知道紫玉关联皇族薛家的秘密,说到底辛月还是当今皇上的亲生女儿,真正的靖虚公主。
一夜无话。
却说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辛正素有早起练剑的习惯,今日便挑了一身大红的练功服,先是在剑室中练也一阵子推碑手,因家中无人,索性在临渊堂小院中练起剑来,一时兴起,命飞身上竹林高处,远远日出之下,凤尾森森翠竹虽不似夏日那般碧绿,沾着露水似竹叶在晨光之下也是光彩异常,加上一个着红衣戴青巾的英武少年,远观着便如一块精彩的画卷。
管家吴秋雨站在院中喊道,“正公子,快下来。”
辛正见状便一跃而下,辛丑取出风衣给他披上,虽说刚近重阳,然而晨霜露重,辛正却摇了摇手,辛丑只好退下,“老管家,有事?”
“正公子,林府传来消息,说是他家小公子林兼昨夜被人重伤,且伤势不轻,想请正公子过去看看。”
“这倒奇了”,辛正顿觉不妙,昨天与林兼分别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被人重伤,林国公本就是医林圣手,自己虽然出生辛府,然而对于医道一门却只知个皮毛,怎么会牵扯到自家身上,看来是惹上嫌疑了,“丑叔,烦你去请一下李百民到临渊堂来。”
辛丑刚出门去,却和李百民撞了个对面,“李先生,正公子有请”,李百民木然地看了看辛丑,却没说话,只到了临渊堂,因丫鬟仆人遣散得差不多了,辛月亲自下厨房做了精致的早点,辛正刚刚吃完。
“正公子,找我来可是为了林府小公子林兼之事。”
“正是,一大早林府派人来请我,说是林兼昨夜被人重伤。”
“栈中弟子来报,说是林公子昨夜在听雨湖畔被人重伤,性命危及,奇就奇在林公子是被人用推碑手打伤的。”
“如此说来,林家真是疑心于我了,昨夜正是我和林兼在听雨湖旁的。”辛正道。
“正公子,当真不是你下的手。”
“自然不是”
辛月道,“林府三代单传,林兼之父林逢生一儿两女,林府上下都指望着他,如今被人重伤,必然是有人蓄谋栽赃。”
“郡主所言不假,如此辛家与林家算是结了仇怨了,然而此人只使林兼重伤,却不取林兼性命,不知为何?”李百民说道。
辛正记起林兼兄妹取走了紫玉和归云丸密方之事,想起其中或另有蹊跷,慨然叹,“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一趟还是要走一走的。”
“五哥,此时的林府便如龙潭虎穴,一个不小心恐有性命之忧。”
“不妨事,我有品级在身,想那林府也不至于动私刑,况且一般好手自然也不能拿得住我,妹妹你且放心。”辛正说道,“李兄,烦你让栈中弟子再细查一番。”
说罢,辛正只带着辛丑便往林府而去,只说这林府坐落于城西半山之间,山中雾气较大,因林国公祖上便信赖风水,因此选了此地作为府居,然而知情之人却懂得,这大吴建康城乃是三面环水,一面靠着此山,依据此山前可看城中动向,甚至直视皇城,后可退入山中,开国林国公也是帅才出身,因此才选了此地,四府之中,惟有林府不是御赐敕造的,而是林国公自行所建。
林府家人早在正门前守着,见辛正前来,便一路一直引到一个小院之中,辛正一路留心看了,林府真可谓别有洞天,路道三步一曲五步一折,往往在路道尽头突然又出现一新道,彼处大开大阖,此处幽远深邃,按的正是先天五行方位,进得这小院,就见两道上站满了配刀实剑之人,个个着着青衣,戴着青巾,正应着东方甲乙木之青色,那管家直引了辛正入了正堂,辛正抬头一看,房间全不似家常人家整齐排列,层层叠叠,倒也是琳踉满目,辛正一看,倒也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
林逢生迎了出来道,“正公子,请进,小儿昨日听雨湖畔被人重伤,险些毙命,因昨晚正公子是与小儿昨后见面的,因此造次请正公子前来商议。”
辛正见这卧室之中,辛家人算是到齐了,林国公、林逢生夫妇,还有林维和林飞羽姐妹,连林国公的两名弟子许晋和侯忠也在室内。只有林飞羽紧闭双唇,看似竭尽忍耐,眼中却滚着泪花。
辛正也不客气,仔细看了林兼之伤,并无异处,只是身体瘫软,说起来正和前些日听到的靖虚公主之症有所相似。
“正公子,敢问可看出是什么伤了吗?”林国公问道。
辛正见他脸上倦容,看出也是一夜不眠,“回林公爷,晚辈看不出。”
“这是伤了身上骨头关节了,所有重要骨节尽皆错位,论天下武功,只有贵府的推碑手能做到。”
“国公爷,有话请直说。”辛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