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雁一跺脚,叫了一声:“小姐!”可是又掩不住兴奋道:“无尘来传话,少主让你去云来客栈见他。”
姜冬竹执筷的手一顿,心也跟着轻颤了一下,少主回来了么?当即也顾不得吃饭了,丢下筷子,急忙漱口往外跑——或许解药有着落了!
她丢下冰雁和无尘,激动不已的奔出百里府,跳上无尘驾驶来的马车,马鞭一甩,“驾!”马儿撒花就跑,马车疾奔出去。后面传来无尘的大叫声:“四小姐,等等我!”
冰雁白了无尘一眼,叫道:“呆头瓜,你叫什么!四小姐十多天没见少主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知不知道?小姐这得多少个秋没过少主了啊?难怪她性急啦!你这呆头瓜怎地不长心啊,这是好事,好事,你不知道吗?你走回去会累死吗!”
无尘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低声道:“你也未比呆头瓜强一些。”
冰雁瞪他:“你是谁啊,我跟你熟吗?走开啦!”转身进府,反正小姐也没要她去,懒得跟这面无表情的呆瓜在一起,无趣得紧!
无尘望着她的背影不客气地道:“呆头瓜!”
姜冬竹跳下马车,直奔进云来客栈闻人澈的小院,提气纵上楼去!也说不出是笃定他出去是找人为她配制解药的激动,还是十余日未见少主,有些兴奋,反正她是直接越过楼梯,跃上楼去。
推开门,只见闻人澈正站在窗旁,窗子半开着,见她冲进来,眸里似乎有些惊讶。
姜冬竹顿时窘住,她这般性急兴奋的跃上来,不会正巧是被他瞧在眼里吧?长吁一口气,讷讷地道:“少主……”抬头看他,却不由得一怔。
少主的脸还是那张清冷无波的脸,眸子也还是那双清奇深邃的眸子,只是为何她偏偏觉得他的脸上带着淡淡地忧愁,他的眼里溢出淡淡的担心呢?为何她有种错觉,其实他憔悴了不少呢?
闻人澈右手按在窗棱上,身体半侧,黑潭般的眸子凝着她,一瞬不眨,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姜冬竹有些傻眼,现在是什么情况?十余日未见,现在见面至少应该如朋友般打个呼吧,为何他就这般静静看着她,直看得她手足无措,手心冒汗。“呃,少主……你回来了?”
其实她打招呼,就是说了句废话,所以少主没有任何反应,连眼睛都未动一下。
姜冬竹又窘住了,少主,你倒是有个反应啊,就这般跟她大眼瞪小睛为的是哪般?
良久,闻人澈缓缓转过身来,清声道:“伸出手腕来。”
姜冬竹一时未反应过来,一头雾水的将两只手腕伸出,看向他,只见他的眸光落在她戴着手镯的左腕上,然后唇角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很好。”
很好?姜冬竹垂下双臂,是很好,至少她的手腕保住了。
闻人澈徐徐走到桌旁坐好,淡淡地提起茶壶:“冬竹,去为本少主沏壶茶来,茶叶在抽屉里。”
姜冬竹无语地接过茶壶,清亮的眸子盯着他,“少主,我不是打杂的丫环。”
闻人澈唇畔绽出一丝笑容:“虽然你变成了百里霜,但还是冬竹,我是少主,冬竹为少主沏茶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姜冬竹暗自翻个白眼,沏茶就沏茶,只是为何茶叶在他咫尺之距,他不能自己拿出来?她静等着,瞪着他。
闻人澈很是淡定地看着她,仿佛老僧入定般。最后她败下阵来,叹了一口气,好吧,她就是当使唤丫头的命!凑到他桌旁,弯身拉开抽屉,取出一小罐茶叶,抬头却见闻人澈清目灼灼地盯着她,修长的手指竟捏在了她圆润的耳垂上……
姜冬竹瞬间石化!苍天大老爷啊,这是怎么回事?少主竟然在捏着她的耳垂?!她瞠目结舌地瞪着他,这是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少主是在调戏她吗?是吗?是吧?!
静,寂静,死沉的寂静!
她没有脸红,或者说她根本没顾得上脸红,只顾得上吃惊了!
他耳边泛着微红,清冷的俊面还是那般的清冷,还是那般的淡定,只是修长的手指似是定住了。
两人相对凝视半晌,姜冬竹忽地提着茶壶跳出三尺远,仍旧没有脸红,只是惊诧过后的短暂痴呆。“……”
闻人澈缓缓收回手指,然后淡定地从怀里摸出一对珍珠耳环,长长的银色流线下坠着两颗大小不一却圆润无半分瑕疵的珍珠,光泽极正。将一对珍珠耳珠捏在手里,简单雅致,甚是喜人,珍珠坠子在空中晃荡着,晃出美丽的光泽。
“过来。”清冷无波的声音唤着她,仿佛适才不是他在捏着她的耳垂,仿佛调戏不曾发生过似的。
姜冬竹木木的望着他,木木地习惯性地走向他。
“坐下。”
姜冬竹顺着那清冷的指令坐下,然后无语哽咽,她怎么听怎么像主人在训练小狗儿呢?如果再加上个“趴下”“打个滚”“作个揖”就完全是训练小狗儿了!
她还在纠结自己是不是少主训练的小狗儿呢,然后就傻愣愣地瞧着少主捏着一只耳环挂上了她的右耳垂……
她顾不上再次石化,霍地站起,“少主,你做什么?!”
闻人澈星目淡淡扫她一眼,清声道:“坐下。”
“不坐!”姜冬竹肥着胆子抗命。
闻人澈那双寒目注视着她,冷声道:“坐下。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姜冬竹泪奔了,一屁股坐在椅上,她现在是百里霜啊,为何在他面前还是这般没底气?本来就跟个小狗儿没区别嘛,至少狗儿还敢汪汪两声,她就只能顺从,这种奴性真是深到骨髓了!
闻人澈这次似乎熟练多了,至少手不颤了,极淡定的为她戴上第二只耳环,然后身子往后撤了撤,端详了一下那两只耳环,满意地点了一下头,将手里的一对旧耳环丢到桌上。
姜冬竹这回热气终于窜上面颊,火辣辣的热,额上渗出密密细汗,这情形太诡异,太暧昧了,她这一生从未经历过这么尴尬的事情!手指下意识地就要去取左侧的耳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