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冬竹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见两名大内高手扑过来,忍不住骂了一声:“你大爷的!”至少等她脸上的潮热褪去再打,行不行?
因为她是以少主的随扈身份进宫的,有少主的强硬支持,皇宫大门处的侍卫长想卸她的凤离剑未卸下,她就这么明目张胆大摇大摆的带着凤离剑进宫。只是进展极殿时,因为涉及两位皇帝的安全,她的凤离剑最终被解下,放在门口的耳房里。
眼见两大高手攻过来,她不敢与他们硬碰硬,身子急纵游走,瞅准空隙,直奔门口耳房,使一招幻影夺珠,从铁盟侍卫手里夺回了凤离剑,一个旋身飞向追击而来的两名文塘大内高手,凤离剑如矫龙出海,鸣吟而出,刺向那两名文塘高手。
正拉着四皇子等在展极殿外的百里敬听到打斗声冲进来,却瞧见文塘皇帝目光微有些呆滞地半躺半依在展极殿台阶下的廊柱旁,四女儿正与两名身着文塘服饰的高手大战!
看他们拆了数招,不由得大惊,这个女儿的武功竟高成这般,似乎比上次制住长子时更为精妙,这流畅的剑法完全不像是初学数月的造诣,倒是像极一年前那个未死的姜冬竹的身手,仿佛就是一个人!实在是太过奇怪了!这就是闻人少主破天荒对她宠爱的原因吗?
他正瞧得近乎痴醉,突然听到文塘皇帝喝叫一声:“住手!”
那两名文塘高手收发自如,听命行事,立即收剑弹后丈余,护在文塘皇帝身旁。
此时四皇子龙皓玉闻声进来,有些不在状况看着院内诸人,这文塘皇帝不是与父皇和百里冰在宴厅喝酒么?怎地竟狼狈坐在地上,这既不是铁盟的待客之道,也非父皇的待客之道。那么父皇和百里冰呢?
文夜卿挥手退下两名文塘侍卫,盯着姜冬竹良久,忽然笑出声来:“朕真是要好生谢谢百里四小姐,适才若非四小姐当机立断,朕今日在异国他乡当真是出丑出得大了,好险!”真是心有余悸,若是他适才真在色心之下,过去与铁盟皇帝一起共用了那个女人,只怕就无颜于世上了!
百里敬和龙皓玉顿觉此话不有异,目光同时落在紧闭的展极殿大门上和紧紧看着大门的老太监,心叫不妙!
正在此时,得到消息的闻人澈和三皇子急急赶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三皇子瞧见坐在地上的文塘皇帝,开门见山的问。
闻人澈并不关心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径直走到姜冬竹身旁,低声问道:“你怎么跟文塘皇帝的人打起来了,有没有吃亏?”
姜冬竹轻笑,摇头低声答道:“没有,凭那两人还伤不到我。”
闻人澈放心,淡淡地道:“你就是个磨人精……”见她张口欲言,低声道:“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姜冬竹转目瞪他,然后偷偷转头看向百里敬,不敢说话,他内力极高,一个不小心,真会被他听到。
百里敬与四皇子相视一眼,一起奔向展极殿的房门。那老太监立即伸臂阻拦,“四皇子殿下,皇上此刻正在忙着,不便见你……”
百里敬抓起那太监狠狠扔出,一脚踹开房门,奔进去,再一脚踹碎宴厅的门!然后与四皇子同时目瞪口呆!
正被龙渊钧压在身下冲击的百里冰听到门口踹门巨响,理智微拢,吓得浑身一颤,努力转头望过去,却见父亲和四皇子正一脸怒气地站在门口。“……爹……”跟着“哇”地一声大哭!
龙渊钧正在兴头上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抓起桌案的汤碗扔向门口,喝道:“都给我滚出去!”
“哗啦”一声汤碗砸到门边上,应声而碎。
龙渊钧伸出大手紧紧按住张嘴大哭的百里冰,“闭嘴!”
百里敬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就欲冲进去,救出爱女!四皇子伸手拉住他,朝他轻轻摇头,低声道:“百里门主,事已至此,若再冲进去,只会令父皇大怒……”说着将他拉出展极殿,然后咬牙将展极殿大门关上。
适才房门皆开,闻人澈与三皇子在院子里听得清清楚楚,任谁都知道宴厅内发生了什么事。
三皇子的桃花眼闪了两下,颇有点幸灾乐祸地看向四皇子,他一心想要的女人被父皇吃掉了,这是何等的滋味呢?
百里敬铁青着脸,一拳砸到展极殿的廓柱上,那根廓柱登时断裂,石屑纷飞。心下极为烦闷,火气无处发泄,一眼瞥见姜冬竹,大踏步过去,怒喝:“不是让你保护你二姐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话音未落,那蓄满内力的手掌雷霆般击向姜冬竹,姜冬竹下意识地拔剑还招,却听“啪”地一晌,跟着是内力相拼、真气相击的声音。定睛一看,竟是闻人澈接了下百里敬那一掌,然后毫不留情地拍出一掌。
闻人澈武功天下无敌,内力更是深不可测,百里敬虽也是位绝顶高手,毕竟天赋所限,与闻人澈对了一掌,便知他武功远不是几年前与他伯仲之间的修为了,怪不得会成为剑宗和闻人山庄的少主,也怪不得会得了个天下无敌的名头,果然名符其实!
百里敬连退丈余,勉强止住退势,强压下喉头的一口鲜血,惊骇看向闻人澈。
闻人澈收回右掌,冷睇向百里敬道:“虎毒不食子,百里门主对自己的亲生女儿竟下这般狠手,是想杀了她么?”
百里敬阴毒的目光盯着姜冬竹,冷笑道:“亲生女儿?哼,我原本以为她必是我的亲生女儿无疑,现在却有待证实了!”
闻人澈一怔,虽然是意料当中的怀疑,只是没想到恼羞成怒的百里敬竟在这种场合下说出。
姜冬竹显然也是未想到的,她原本以为这位百里门门主想从闻人澈身上得到好处,未必就肯相信谣言,必得由百里冰和大夫人出面才能成功,现下瞧来,事情似乎顺利多了。
她惊讶望向百里敬,“委屈”道:“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在怀疑我不是父亲的女儿?”瞧瞧,她是多么的舍不得百里家啊,越是这样,他越反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