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瑾命下人将如月的尸体抬出去,并擦洗地板,转回头来轻声安慰道:“什么无头鬼,定是二妹看错了,哪儿来的无头鬼,二妹别怕,大哥在此陪着你。”
屋顶上的姜冬竹正在暗暗伺机离开,忽觉眼前一花,跟着腰间一紧,身子腾空驾雾起来,风驰电掣般被抓着飞离屋顶。
行至安全之处,闻人澈才将她放下,然后嫌恶地看一眼她手里还提着的无头尸,清冷的声音响起:“你是舍不得放下这尸体么?真恶心!”
姜冬竹瞧着他那嫌恶的眼神,不禁暗爽,嘿嘿笑道:“还不是为了你嘛,留下尸体不就暴露了少主来百里府夜袭的吗?”
闻人澈指指旁边的常青树下,皱眉道:“那具在树下,你去取出来,就在此一起烧了吧,难道你打算提着尸体到处招摇么?”
姜冬竹也皱起秀眉,不满地道:“少主,原来你也可以提尸体啊,为何开始要教我一个人提着两具尸体?”
闻人澈淡淡地道:“谁说我是提尸体的?我是折了一根粗树枝将尸体挑过来的。”
姜冬竹:“……”
于是苦命的她只好将手里的尸体和头颅丢在地上,再去常青树下将那具尸体拖出,与断头尸叠在一起,然后茫然望向闻人澈。
闻人澈剑眉微拢,一副瞧着猪头的无奈模样,道:“常青树下还有一小桶火油,你没瞧见么?”
姜冬竹错愕,火油?她真没瞧见。她默默走到那丛常青树下扒拉出一小桶火油,挠挠眉毛道:“少主从哪儿弄到的火油?”
“在百里府偷的!”闻人澈毫无当小偷的羞愧,反而颇为得意。
姜冬竹眨巴眨巴眼,不用问也知道,定是她潜进百里冰的小垮院时,他等得烦了,便索性去偷了一桶火油。她摸摸鼻子,还是他想得周到,烧了尸体,谁瞧得出那两人是死在谁的武功之下?于是默默地提着火油桶往两具尸体上浇上火油,然后取了火折点着。
“走。”闻人澈吩咐一声,两人一齐掠走。
熊熊大火烧起,片刻后,便引来护院,于是百里府再次乱成一团。待百里敬赶过来时,那两具尸体几乎烧焦,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百里敬微一沉吟,便吩咐人去丙字库去看那两名守门高手还在不在。两名护院很快的去查看了回来回复:“两名守门高手皆已不在,库房大门的锁完好紧锁。”
百里敬紧握的拳头一甩,暗咒一声,急忙去找百里雪开门查看库房。
翌日,姜冬竹紧紧包裹着棉被,一直睡到近正午,才在冰雁的三催四请下不情愿地爬起,洗梳吃饭。
冰雁笑道:“无尘天一亮就悄悄送信过来,让姑娘睡醒后去找少主。”
姜冬竹漫不经地答应,然后问道:“今日可听百里冰院里有什么事发生?”
冰雁点头笑道:“听说百里二小姐昨夜撞了无头鬼,那无头鬼在她屋里飘来飘去找他的头,哈哈哈,笑死我了,好像二小姐连惊吓带受凉,身上还被火炭烫伤,加上伤寒本就未好,现在又高烧不止、胡话连篇呢,唉,人都烧糊涂了,也算可怜。一身的烫伤呢,只怕那光滑肌肤算是毁了,”虽然话里说百里冰可怜,可她眼里却无半分同情怜悯,反而只有幸灾乐祸。
姜冬竹嘿嘿低笑,撞了无头鬼就吓得高烧不止啊,那么她杀人的时候可有半分害怕?
“听说昨夜守丙字库的两名高手昨夜被烧成了灰,库房失窃,百里敬正在大发雷霆呢,听说已派人追查昨夜潜进府内的人。”冰雁轻笑着:“姑娘,是你跟少主干的吧?”
姜冬竹哼哼两声,不答话。
“是拿到炽玉了么?”
姜冬竹笑着点头,道:“冰雁,你越来越八卦了。”
“切,我八卦?现在嫌我八卦了?怎么向我打听消息的时候不嫌我八卦,姑娘这样叫做卸磨杀驴哦!”
姜冬竹:“……”冰雁给她扣得帽子太大了点吧?懒得跟冰雁争辩,她素来口齿伶俐,说也说不过她,索性就任她“欺负”吧,只要她这“恶奴”能让她吃上口热饭,穿上干净的衣服就行。
“冰雁,这几日百里瑾正在搜集我不是百里霜的证据,说不定会殃及你,你在府内尤其要小心,千万别吃了亏。我去跟少主商量一下,不行先把你接出府去。”
冰雁看着她道:“这样岂不更给了他们与你为难的把柄?”
“现在把柄还少吗?反正我在他们眼里就是颗钉子,就算不动弹,他们还是觉得扎得疼,所以也不在乎把柄不把柄了,我和他们的争斗早已人暗里转明里,不如就耍狠斗横,我现在越狠越嚣张,他们越是想迫不及待的赶我走,就算找不到证据也会生生造出证据来吧?”她偷笑着。
冰雁对这后果也是十分的期待:“这百里家太过阴暗,能早些跳出去我睡觉都会笑。”
姜冬竹起身拍拍她的肩,严肃道:“嗯,姑娘我会努力让你睡觉都笑,但是现在,快去给我收拾一下房间吧。”
冰雁翻个白眼,继而笑道:“无尘让我告诉你,少主已不在云来客栈,搬到京城边上的别苑去了。”
姜冬竹一怔:“那个别苑不是被馨阳公主强借了去吗?”
冰雁耸肩:“馨阳公主强借别苑,不过是盼望着少主多看她几眼,如今少主要用别苑,自然可以强要回来。”
“强要回来?跟馨阳公主强要回来?”姜冬竹惊讶地重复问道。
“是啊,无尘是这样转达的,那必是没错的。”
姜冬竹“哦”地一声,少主离开百里府是,已近卯时,天一亮就让无尘送信,他去了闻人山庄的京城别苑,他其实根本就未合过眼吧?
她提剑往外走去,行至府外,正巧瞧见百里敬翻身上马,带着赵志准备去秃苗山求药。百里瑾正在府外恭送他。
见她提着出来,百里敬冷冷地看她一眼道:“虽然你得闻人澈垂青,但也要有大家闺秀的自觉,整日往外跑成何体统?自今日起再不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