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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次日。

我是被一阵刺痛给唤醒的。定睛一看,李朦朦这货不知道把我的手当成了什么给塞到了嘴里。从她的虎口狼牙中解救出我的手,费了好一番功夫。疼也就算了,可是满手的哈喇子啊……

一想起我沾上她哈喇子的那只手,心里就很不爽。而李朦朦简直不忍直视的睡相,让我实在忍不住腹诽。绝对不能如此便宜了她!于是我灵机一动,准备送她一份“大礼”。旁边垃圾桶里还有几天前吃坚果剥下的壳,我捡起来一块,送进了她的嘴里,嘿嘿……

她果然嚼了嚼,“嘎嘣”一声,不过三秒又吐了出来,眉头一皱,又翻了个身,继续趴着睡。我迅速拿起手机把她的丑照拍了下来,又来了几张特写发给苏莞,冬暖和夏凉。

苏莞:“朦朦的睡相这么……豪放啊?原来你是这样的黎夏,太坏了!”

沐夏凉:“李朦朦这睡姿也真是没谁了,大写的丑!这个照片我已经收藏了哈哈哈!”

沐冬暖:“我很期待朦朦知道你偷拍她以后的反应。不过,你怎么还在家,今天不用上班吗?”

上班?等等……上班!

屏幕上赫然显示7:55分。完了完了,我竟然断片儿了,今天是周一啊!这周结束后就要发工资了,我的全勤奖欸……

我争分夺秒的换完衣服,又迅速跑到卫生间整理仪容,全过程仅用了不到一分钟,真不是我吹牛,连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了。

从我家到公司的距离不算太远,平常权当减肥,步行二三十分钟就到了。只是彼时哪里还来得及慢慢走过去,心想赶紧打的吧,可老天仿佛故意捉弄我似的,等了一分钟,就是不见出租车的身影。

心急如火的我就这样向去公司的方向一路狂奔,希望待会儿能在前面截到出租车。生无可恋的是,我路上没有遇到一辆出租车,真是倒霉。赶到公司里,我已经剩下了半条命,恨不得立马展现一下我黎夏版的“葛优瘫”。

令我不解的是,同事们都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我,有些人交头接耳还强忍着笑。

不就迟到一回吗?真是的。我到我的位置上坐下,临桌一个叫念念的女孩儿就凑了过来。

“黎夏,你裤子穿反了。”我低头一看,真如念念所言。原来从家中出来我一直都是反穿裤子,而我还浑然不知!真恨不得挖个洞立刻钻进去。

彼时,我们部长又过来了。这是个正值更年期的欧巴桑,素来苛刻,俨然灭绝师太原型。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郑星喻郑总,刚从加拿大留学回来,今后担任公司总经理一职,大家要好好配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仿佛看见了部长的笑容。嗯,不是我眼睛有问题就一定是她傻了。但她刚刚说新上任的总经理叫什么?郑星喻!?

“各位好,我是郑星喻。希望今后能和大家相处好并且合作愉快。”这熟悉的声音,竟然真的是他!周围的同事也开始简单自我介绍,我只希望他没有看见我,趁人不注意偷偷溜走了。我当然不会知道,我溜走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心虚,好像老鼠见了猫,而且,全部被他看在眼里。

我钻进女厕所,开始换起裤子。要说今天还真是囧,出尽了各种洋相。啊!苍天,你为何如此待我。

刚出女厕所,就碰到了郑星喻。

……

“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欸,这是什么意思?看我发呆,他无奈的揉了揉我的头发,又补充道,“黎夏,你不会没认出我吧,小傻瓜?”

这真是,郑星喻啊。毕竟只有他才会叫我,小傻瓜……

我一脸不可思议,看着他这张棱角分明的脸,竟忍不住湿了眼眶,喃喃道:“真的是你啊。郑星喻,好久不见。”

他轻轻抱住我,在耳边落下一句,“好久不见,黎夏。我回来了。”这一刻,我很清楚知晓,我还爱着他。抑或者说,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放弃过爱他。

真好,你回来了。

大概是因为这个小插曲,我将所有的不愉快都抛到九霄云外,开心的快要飞起来。转眼到了下班时间,第一次觉得一天真短。

到了门口,一场大雨突如其来。这是人间六月天,多雨的时节。可我昨天喝高了,到现在还没从手机上更新天气,更别说记得带伞。打电话给李朦朦,无人接听。我要是知道这重色轻友的家伙此时此刻正在餐厅里拿着玫瑰喝着红酒吃着牛排,而我却在这边焦急等待,我一定会冒着倾盆大雨跑过去毁了她的约会!然而单纯善良的我并不知道这事,就一个人呆在公司楼下苦苦等雨停。

“还不走,是在等我?”过了一会儿,郑星喻也出来了。

“Bingo,就是在等你啊。”

“很意外。”他嘴角微微上扬。

你以为接下来的剧情是,男生为女生撑伞然后开始了愉快的约会吗?不不不,事实是……

“你没带伞?”

“是啊,这鬼天气,真是说变就变。”

“那真是不巧,我带伞了,先走一步。”

“……”我看着他撑起了一把透明的小伞,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雨中。阿西吧!

唉,心中顿时升起一抹莫名的小忧伤。友谊的小船真是说翻就翻,爱情的巨轮也是说沉就沉啊。李朦朦,郑星喻,真是愧对于我对你们的友情和爱,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我真是痛心疾首又悔恨,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呐。

好不容易才等到雨停,我急忙离开。也不过几分钟,又开始下雨了,幸而这次雨不算大。回到公寓洗完澡换上睡衣,就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李朦朦回来,我已经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捏了捏我的脸,一番蹂躏。我下意识的睁开眼睛,李朦朦似乎颤抖了一下,我实在顾不上理她,起身回到卧室倒床就睡。

次日是苏莞的28岁生日,我们都要参加她的生日宴。反正全勤奖也泡汤了,索性向公司请了一天假,刚好给自己放松放松。

起床已是下午,李朦朦不在。房间里静谧无声,唯一有生命活动的,也只我一人。洗漱时才发现脸上被水彩笔画的不成样子,我也是哭笑不得,好你个李朦朦!

我换好衣服,决定去逛百货大楼。这就是我的生活状态,忙碌、疲惫,充实,偶尔也会有,孤独。我会习惯性安慰自己说:与其一群人小心翼翼,不如一个人无所顾忌。毕竟,独来独往总有它的好处。譬如在闲暇之于,会慢慢回忆起十几岁的青春,再次想起几件早已淡忘时间里微不足道的小事。这是很多人求而不得的奢望。

傍晚时分动身去海边时,苏莞的生日宴还在最后的筹备中。从市区过去,坐车大概要半个多小时。我到别墅门口,李朦朦和闵斐言也碰巧到了。

我们进去找到苏莞,不由得惊讶。平时不需要任何修饰就已美若惊鸿的她,在今天精心装扮以后显得更加耀眼。一袭由纯白渐变成淡蓝的薄纱鱼尾裙,让她看上去就像一位住在大海深处的人鱼公主。无疑,她今晚是全场的焦点。

“黎夏,猜猜我是谁。”一双手遮住了我的视线。不禁一笑,将她的手移开。

“沐夏凉,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嘿嘿,真不好玩。你又猜对了。”看她不满抱怨,却笑嘻嘻的样子,一瞬间令我失了神。如今的她蓄起了长发,却依旧如初,童心未泯。岁月翩跹,人会变老,并非年龄日渐增长而逐渐衰老,而是眼神里多了一种叫阅历的东西,让人变得似乎冷漠许多。夏凉不同,她的眼神里还没有多出这种饱经世事的沧桑。

倏然之间,我看见一抹熟稔的身影。那人也仿佛感受到了我的视线,默契的回头看我。

果然,是郑星喻。

他向我这里走来,我正犹豫要不要打招呼,只见他和我擦肩而过,对站在我身后不远处的漂亮女孩道,“嗨,Lisa,好久不见。”

我站在风中凌乱了,容我先缓冲几秒。

……

还Lisa呢。

我呸,又是个重色轻友的!

“黎夏。”苏莞叫住我,我正要过去她那里,却被人拉住了。

“欸,黎夏?真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儿?”郑星喻不可思议的样子,令我莫名的生气。什么意思啊,我是来喝你家水吃你家饭了还是来蹭你家wifi了,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

心底无名火燃烧下,我用力甩开他抓着我的手,送他一记白眼,扭头就走。

“对不起啊,我昨天有点事,不是故意害你感冒的。”

“你别生我气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说我的黎夏姑奶奶,你就大人有大量和我说句话吧,别不理我啊。”

……

最终我实在受不了他在耳边唠叨,忍不住一笑。他还是如以前一样,对女孩子没辙。

“好了好了,你总算笑了,就当你原谅我了,行吗?”余光落向周围的人,他们正看着我和郑星喻,窃窃私语。李朦朦也是一脸不怀好意,一副“你俩有私情”的样子。众目睽睽下,我只好硬着头皮打发郑星喻,示意他赶紧走。

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过去,郑星喻早就不喜言笑。至于在我面前依旧这般孩子模样,也是因为,当下我在他心里,有着不轻不重的份量。或许,他就像我这么多年喜欢他一样,也喜欢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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