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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来无影去无踪的凶手

“快跑!”钱芳猛推了一把还愣在那儿的马阳,扶着已经瘫倒在地的灵可接着跑。在跑的过程中,钱芳把手枪的供弹型号调整了一下。

马阳和钱芳一边跑着一边不时回头看那些“幽灵”有没有跟上来。从刚才的攻击看,剑齿虎跑动的时候根本没有一点声音,除非它们要进攻的时候爪子伸出来才会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吧嗒声。

马阳看到那些蓝森森的幽光正在一点点接近他们。他忽然感到这些猛兽仿佛具有某种智慧,有了刚才的失败它们好像并不急于进攻——要先探探他们的虚实,然后再择机发起攻击。

他们已经顾不了许多,只是没命地朝后面逃。

跑了一段时间,马阳忽然听到一栋楼的门口传来了魏所长宏亮的喊声;“马阳,这边!”马阳见一楼的大门,魏所长只开了半扇催促着他们。刘队长拿着枪迎了过来。

由于马阳和钱芳已经疲惫不堪又扶着灵可,刘队长见他们动作太慢,于是跑过来抱起了灵可往楼门赶去。

他们动作意图显然让跑过来的剑齿虎察觉了,它们突然狂吼着冲了过来。

“快,快啊!”魏所长在门口不断地喊着。马阳和钱芳也是焦急万分,可脚已经有些不听使唤了。

终于,他们赶到了门口,魏所长闪开让他们进来。可就在这个时候,最前面的一只剑齿虎已经到了。钱芳见来不及了,便一把把马阳推了进去转身朝剑齿虎开了一枪。这一枪威力很大,正好从它的嘴里打进去——一下便把它的颈骨打断了。

那只剑齿虎短促地惨叫一声倒地身亡,而后面的剑齿虎却被完全激怒了。它们疯狂地猛扑过来。

钱芳闪身进来,马阳快速帮她把门关上。包着皮革的门刚一关上,整个门便受到重重地几下撞击,钱芳被震得摔倒在地,而马阳拼着命拉住把手几乎飞了起来。他在它们第二轮撞击前,把门上三道锁的最后一道也锁上了。

他刚一锁上,还没来得及离开两颗雪白的长牙突然刺透了厚厚的门,马阳本能地一闪,其中一颗牙便从他闪开的脸擦着刺了出来。它把长牙狠命得左右扭动,然后猛地拔了出去。

剑齿虎异常强壮,它们猛烈地冲撞并摇晃着结实的大门。眼看大门两旁用于固定开关的“折页”就要破墙而出了。

魏所长冲他们嚷道:“快躲到里面去!”他们放弃了大门,朝电梯跑过去。刘队长已经打开了电梯,把魏所长扶了进去。灵可就斜靠在电梯里面。

他们刚刚都进了电梯,电梯的门还没完全关闭的时候大门已经直挺挺地轰然倒地。两只疯狂的剑齿虎箭步冲了进来,四下寻找着他们的踪迹。好在电梯门此时已经完全关闭了。

“我们到顶楼的会议室。”魏所长对大家说,电梯的按键上最高层的数字五亮着红光。

马阳对魏所长道:“它们会一层一层找上来的,这样我们会被堵死在楼顶……不能上去!”

“不上去,难道我们下去?!”魏所长冲马阳吼了一嗓子,大家都默不作声。

此时马阳也不顾魏所长的态度,据理力争道:“刚才就证明它们是很聪明的,我们上去但不能死守在那儿,得见机下来。我看到它们数目很多,应该趁它们上来的时候我们坐电梯下去。这样它们一时赶不下来,如果下面有几只刘队长和钱芳也还可以对付。但如果我们死守在楼顶会议室,子弹总有打光的时候……要是我们撑不到公安局的人来……”

魏所长也冷静下来,无奈地点了点头。他看了看刘队长和钱芳,刘队长说:“马阳说的对,我们来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弹药带的也不多。不过……”他看着马阳和钱芳,“你们还不知道上面的情况……”马阳和钱芳一听便猜到了一多半。

电梯上到了五楼,他们慌忙地跑进了会议室,不管有没有用也把门反锁起来。

会议室墙壁上不算亮的侧灯,马阳在暗黄的光中看到里面除了刘峰、赵宾、肖一欣三个,另外还有那两名专家和二十几名考古研究所的人也在。他们都躲在会议室尽头的墙角,留着空荡荡的会议室里一张长长的桌子和几十把椅子。

“这样的电梯无论如何一次也装不下这么多人。”马阳看到眼前顿时一筹莫展。

这时,躺在地上的灵可才惊魂未定地看着魏所长悄声问:“我们刚才看到的是活的美洲剑齿虎吗?!”灵可的话让旁边几个人都吃了一惊,他们只听到野兽的嚎叫却不知道是什么动物。不过所有人都静悄悄的,谁都知道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

突然,一直把头贴在正门上的刘队长很快地向所有人把手一伸——示意大家安静。马阳立刻明白,它们已经上来了!

“前后还不到半分钟,想不到它们这么快就找到了我们。”马阳心中感到一阵强似一阵的寒冷,“它们可能是闻到我们的气味,或者,我们刚才无意间发出的声响被它们听到了,于是就径直找上来了。没想到这些史前猛兽比我想象的还聪明……这对我们可是不妙,下去是完全不可能了。”

刘队长又悄悄做了个手势,再次示意大家不要出声。他拿着枪把耳朵贴着门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他已经能够听到猛兽在走廊里的喘息声。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那样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发出什么声音被外面听到。

过了一小会儿,不光是刘队长,所有人都听到了门外猛兽粗重的喘息声——声音就隔着一道门。大家都感到外面有许许多多爪子与地板摩擦发出的声音——这声音渐渐都汇集到会议室的门口。

刘队长悄悄避开了门的正面,慢慢移到了门旁的墙边。他已经随时做好了开枪射击的准备。他们已无路可逃了,会议室虽然有一个正门和一个侧门——但它们都是通向外面的同一条走廊。

这时,钱芳也悄悄来到了另外那扇侧门,做好了射击的准备。

门外仿佛也静了下来,他们好像听到外面有另一种脚步声——那是人的脚步。

正当每个人都想仔细辨认这个脚步的时候,外面的剑齿虎突然发起了进攻。它们轮番朝两扇门同时撞击,想把门一下撞开。不光是这个房间,好像整栋楼都开始摇晃起来。好多人再也无法克制恐惧,都绝望地失声喊叫起来。

会议室的门没有一楼的大门坚固,很快剑齿虎的尖牙利爪便把门掏出一个个大洞。门口的灰不断从墙上掉下来。有些剑齿虎索性直接朝会议室的墙猛撞过来,让内部平整的墙皮大块大块地剥落下来。墙壁上的几盏侧灯也开始闪烁起来,其中一盏随后灭了。

马阳、刘峰、赵宾和其他几名年轻人立刻踢开椅子奔了过去,他们把会议桌分开死命顶住眼看就要被撞开的门。马阳用椅子趁它们撞击的间歇反卡住门的把手,可是剑齿虎只那么一撞椅子就整个劈开了。正面顶住桌子的赵宾也被撞击震飞了出去,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与此同时,刘队长和钱芳已经开始朝门上的破洞开枪。每一枪都能听到野兽的惨叫声,随即便是更猛烈的撞击和怒吼。两个人已无法自我控制,开枪的频率越来越快。

这样持续了仅仅几分钟,两个人手枪里不同型号的子弹都打得精光。而门已经被冲开了一大半。所有人再次退到了众人躲避的墙角,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大家都静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两扇门遭受疯狂的攻击。

支离破碎的门终于崩溃了,洞开的两扇门中可以看到躺倒的几只剑齿虎尸体后面,一只只露着凶光的剑齿虎从黑暗的楼道里冲了进来,它们停都没停直奔着他们过来。它们同时发出的吼叫声震耳欲聋,让一直还保持镇定的刘队长和魏所长也吓得呆住了。

先冲进来的两只剑齿虎踩着飞溅的碎桌椅,朝这几十个挤在一团的人扑过来。眼看最前面的一只直奔着在最外面的马阳这边过来,马阳感到身旁的钱芳已经完全绝望了,而灵可更是吓得浑身发抖。不远处的刘队长、魏所长、刘峰、肖一欣此时和其他的人也都绝望地喊叫起来。

那只剑齿虎已经逼近了,它张牙舞爪地在离马阳还有八九米的距离便腾空猛扑过来。

这时,马阳和钱芳都不约而同地“啊”地大喊一声,马阳仿佛不受意识控制地护住身旁的钱芳。他紧紧地抱着她,他们倒在地上紧闭着双眼等待死亡降临的那一刻。

马阳全身麻木脑子仿佛失去了意识,只有残存的一点知觉。他的心绷得紧得不能再紧,他知道背后那几百公斤重的猛兽,无论是它的尖牙还是利爪只要一下便是致命的。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推移着,剑齿虎们的怒吼把他的耳朵震聋了。他只能感到整个脑袋在嗡嗡作响。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马阳似乎听到会议室的另一头传来了那个奇怪的脚步声。随即,他感到剑齿虎刚刚冲到他们中间便迅速地撤离了。它们沉重的身体踩踏桌椅碎片的声音清晰可闻。

不清楚过了多久,整个会议室又沉浸在死一样的寂静里。

在墙灯闪烁不定的光中,马阳隐约听到了许多警车的警笛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自己依然还死死抱着钱芳。马阳睁开眼睛看到钱芳同样紧闭着双眼,她也死命抱着他——由于过度惊吓她的眼睛沁满了泪水。马阳能够感到钱芳紧紧贴着他的心依然狂跳着——就如同他感到自己的心一样。

这时,钱芳感到马阳渐渐松开了手臂,于是她也松开了手慢慢睁开眼睛。他们这才发现,刚才那一只只历历在目、凶神恶煞的剑齿虎此时已“兽去楼空”。

“灵可!”马阳突然看到身边的灵可,她嘴角流出鲜血已不省人事。刚才那只扑过来的剑齿虎,一只爪子直接踏到了她的身上。马阳立刻过去摸了一下灵可的脉搏,他发现它依然跳动着但几乎感觉不到了。

马阳快速看了看周围,他迫切想知道其他人的情况。他看到刘峰倒在一旁痛苦地呻吟着,手捂着腿上血肉模糊的一处。几股血从他的指缝里冒出来,看上去是被剑齿虎咬穿了大腿。肖一欣在旁边慌得不知所措,她虽然没有受伤但显然是吓坏了。其他的人有的在地上哭泣、有的呻吟、有的则一动不动。

马阳顾不得许多立刻拨打了120,说明了他们有很多重伤病人需要尽快急救。他刚刚关了手机,一眼便看到了躺倒在人堆里的魏所长。

“所长!”马阳爬起来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他看到魏所长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他在魏所长身上没有看到任何伤口,但是他发现魏所长已经没有了脉搏。

这时,走廊里传来了混杂着许多人急促的脚步声。荷枪实弹的防暴警察、公安特警、刑警还有众多医护人员随即从空空如也的门洞蜂拥而入。

现在,马阳才觉得自己真的还活着。灵可、刘峰在医护人员就地抢救下很快被担架抬走了,其他一些受伤较重的伤员也都陆续被抬走。可是,魏所长却一直躺在地上由几名医护人员轮番进行抢救。汗从马阳的额头一直流到眼睛里,他知道魏所长的情况很危急。

随后,医生给魏所长注射了什么然后用担架把他抬走了,马阳一直跟着出了会议室的门口。他不能跟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老所长和医护人员下了楼。电梯容量太小,所以担架只能从楼梯走,马阳有点顾盼不暇。他看到所里的几名其他科室的同事伤势很重,而那两名专家还好只受了些皮外伤。

钱芳从会议室里失声喊着刘队长,马阳这时才发现刘队长倒在会议室靠窗的墙边,后背有一道从肩膀到腰间的骇人伤口,显然是利爪狠命撕裂的。马阳想起刚才刘队长和魏所长本来在一起,可是他现在却在窗下。

“一定是刚才那可怕的一爪,力量太大把刘队长整个人拍飞到十几米外的窗下……”马阳想着背后一凉,依然心有余悸,“要是这样的一爪拍到我的身上会怎么样……”

在警察的护送下,马阳和其他人离开了已是一片狼藉的会议室。

突然,马阳看到会议桌旁的一滩血迹,他这才想起了赵宾。他想找正在忙于救护的医生问,可是他们一个个匆匆忙忙抢救伤员根本顾不上他。

防暴警察和公安特警开始搜索整栋大楼,刑警们正在勘查现场。马阳朝楼下望去,公安局的车辆在研究所的路上排成了一条长龙。它们占据了路的一半,另一半留给随时开走的救护车。

马阳来到了走廊,让他意外的是走廊竟然除了忙碌的警察外,既没有剑齿虎的尸体也没有流下血迹,甚至连爪子踩在地板上的痕迹都没有。有的只是留在墙壁上的一些弹坑、爪痕还有地上成片的墙皮和墙粉。

“它们不可能不留下血迹和脚印的,对了,还有那个脚印……”马阳忽然想起刚才那个神秘的脚步声,它也是踪迹全无。

这时,钱芳跟着抬刘队长的担架快步走了出来。在楼梯口的一名特警队员止住了钱芳的脚步,现在楼梯成了护送伤者的专用通道。每层都有几名特警队员把守,整栋大楼还未搜索完毕。

钱芳走了回来,她看到马阳站在那儿望着他。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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