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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城小爱

我当然知道那份陈社长没有说出来但被彦安说了出来的危险是指什么。但是,我并不打算自己去直面那份危险,这倒不是因为我胆小,而是因为,有个人在漫长惊险的生死之战的磨练中,已经比我更能轻易处理所谓的危险了。

没错,那个人,正是夏葶儿。况且,那时候,夏葶儿正居住在陈寨,让她去调查,再合适不过了。

果然,不久以后,夏葶儿就陆陆续续给我发来了她的调查结果,有些是照片,有些是文字,那些都是她游走在陈寨的大街小巷,一点点细致入微的观察和用心融入一切后得到的:

“夜晚10:00,当大多数人已在睡梦之中,陈寨依旧闪烁着灯火霓虹。而我也又一次出动了,因为,多年的经历已经告诉了我,有些事情,白天永远看不到。”

“最近陈寨要拆迁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村庄里的人们都流露出一种忧心忡忡,中原小香港,郑州不夜城。这是那些数以万计的每天在这里留下足迹、体味、城市和乡村混合的气息,仍不舍离去的人们对陈寨的称呼。”

“然而,在郑州这几年启动城中村清除工作,并决定今年年底前拆掉所有城中村后,有1000多万‘郑漂’都将无家可归,一个并不算太大的陈寨在拆迁的大锤中也许并算不了受了什么打击,它终将离去,零落殆尽,甚至连新修的地铁站都不愿意给它一个可以让陈寨人挂念的站名。但在它消失之前,容我替郑漂们再看一眼这里。”

一张照片:破乱的杂货小店,灯火阑珊。

“那些即将远去的人,他们还记得在刚刚搬到这里时,买毛巾买被子买牙膏香皂的那间小店。”

“路边的小吃摊依旧热闹。冷夜,一碗麻辣烫,暖胃暖心,’吃饱后就不想家’,两个刚下班的姑娘身穿工作服,在街边,边吃边说了这话。”

“深夜,理发师还在工作,他曾为伤心的少女剪去长发,也为打工仔把杀马特发型剃成小平头。”

一张照片:一家旅馆,登记处的那盏灯还亮着,墙上还有一个大红但残缺的“喜”字。

门前村子里的台球桌,灯光昏黄,人影浮动。

“即使夜深了,有些人却并不流露一丝疲惫,甚至还倍感兴奋,仿佛夜之于他们,就像狼之于月。我想,一定有什么在等着他们,或者他们在等着什么。”

一张照片:一处回转小火锅,热气腾腾。

“街巷拐角的墙上,总有这样的广告:招租、包治百病、办证,房屋转让,甚至看得认真些,还能在繁杂的楼盘信息找到一些违法和不堪的信息。每一面贴满广告的墙壁,都是村子的文化墙,只不过,步履匆匆的人们,无暇停下脚步去仔细看看。我吃着火锅,并没有唱歌,但周围的一切,一直在唱着一首名为‘离歌’的无声歌。”

“深夜23:30,陈寨村委会,工作人员已经下班了,但院里边停满了车辆,有些车灯依然明亮。办公楼里,有些窗户依然亮着橘黄的光,真看不出来,公务员们也会加班到深夜。”

“凌乱的电线,横在每一个零星亮着光的窗户,那些简陋而又密集的房屋内,都应该安放着一个个小小的的好梦吧!”

一张照片:足浴店里,一位姑娘给顾客按摩。

“凌晨,男顾客劳累一天,已经昏昏欲睡,他眯缝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是在思念家中的亲人,还是在思考公司的业绩。旁边一家店铺已经打烊,老板收拾着屋子,等待明天的是为数不多的开张大吉。”

“派出所警务室外,已没有行人,然而,警务室内,也没有人。同为公务员,为什么他们不加班?!”

“村里的浴池还开着门,比不上外面的豪华。可以洗去一身的疲惫,还是会感到窝心。街巷中的门面房次第打烊,只有十字口的小摊贩还在做着生意,黑暗逐渐笼罩在这座村庄,它也将睡去吧。”

一张照片:陈寨临街的网吧,灯火通明。

一张照片:孤零的陈寨村口的公交站牌。

“你是否还记得第一次站在城中村的公交站牌前,寻找前往目的地的路线的身影?你是否记得上班就要迟到时,在村口买了煎饼果子赶公交的场景?还有,搭上末班公交到家后的那份喜悦心情?”

“一群年轻人从外边回到村子里,有说有笑。曾经,是否也有这样一群人,和你生活在这里,一起挤公交,一起为水电房租发愁,但是却努力着,用梦想装点着这个并不温馨的家。”

“对曾经在这里住过的每一个人而言,一条昏暗的窄巷,一扇斑驳的铁门,就是回家了。这里,爱情以最原始的状态生长着。分合聚散,世事无常,如今你的身边,是否还是那个曾陪你走在巷子里的TA?”

“我在一处居民楼停步,刚有一些人凑过来,谨慎地问我问题,我在那里举起相机,从里边出来的男子很警觉,问我你弄啥了。”

“我告诉他,我曾在这里住过,拍点照片,留个念想。男子松斜着眼,撇下一句快走。”

“曾经,在问我“啥时候拆”的人中,不管是‘土著’,还是‘郑漂’,所有人关心的是:如果拆了,自己该去哪再找一个‘家’。”

“这个夜晚,随处堆积着垃圾的街巷中,安放着数万人的梦想;这些梦想就像地上的塑料袋一样,在匆匆的密集的步履中,随意飘荡着,哗哗的响声,无人在意。”

“刚遇到到一个才认识不久的姑娘,她和她的朋友们,刚在一家大盘鸡饭店门外吃饭归来。几个朋友,几个小菜,边吃边说笑,这样的场景在陈寨街头并不少见。21岁的她今年刚毕业,在科技市场附近从事手机维修的相关工作。她说:‘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经常说城中村环境不好,一旦着火消防车都进不来,但我现在真的住进来了,并不觉得害怕’。”

“她的朋友丽丽,今年25岁,在郑州从事销售工作,由于她租的房子位置较好,价格在1000元左右。对于陈寨的拆迁,她早有准备:‘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真拆了就搬出去,多找几个人合租吧’。”

“我想起来一个街坊:今年29岁的吴萍现在是个孕妇,她的二胎宝宝已经5个月。两年前,她和丈夫带着女儿从信阳来到郑州,在陈寨街上租下一间小店铺开起了饺子馆,而他们一家住的房子不过十几平方米,还没店铺大。曾经听到拆迁的消息,吴萍还没说话,旁边的邻居先接了腔:‘拆啥啊,肯定拆不了,之前说多少回了,这不也没拆。’如今,吴萍一家已经在郑州远郊买了房,她还是信了:‘市区房子太贵了,买不起’。”

“还有阿红,26岁,在陈寨经营一家串串店。听说曾经有人在她面前刚提到拆迁,她便抢过话锋:‘别啊,我这个摊才摆半个月。’夜幕下的陈寨路人来来往往,路边各种商店的音响声混杂在一起,霓虹招牌闪烁不停,阿红的小吃摊却只有一两个食客,生意并不好。‘刚开的那几天很多人,这几天人也不多了,不知道是不是跟拆迁有关系。’阿红的老家在南阳,来郑州2年多,最近才忙起串串生意,现在她以每个月500多元的价格租住在陈寨。问她听到拆迁最想说什么,她苦笑:‘也别说什么话,就说一个字好了,难。’语罢又摆弄起锅里的串串。”

“以及40岁的宋小文,她打扫自家烧饼摊前的卫生时,她的背上,不到1岁的孩子手里拿着糖炒山楂球,大大的眼睛四处打量。因为在家种地难以维持家用,她和丈夫选择来郑州打工,孩子没人照顾,怕出意外,她多数时候都背在身上。她不知道拆迁后一家人该怎么办,只能挤出一点无奈的笑容,说‘那(拆迁)是国家的政策,咱有啥办法’,然而低下头,眼里却有泪光闪烁。”

“我所认识的老家周口的一对老夫妻在陈寨卖烧饼已经5年。每天早上五六点,老两口就开始了一天的忙碌,直到晚上10点甚至更晚才能休息。烧饼摊往里延伸,就是两人的住处。那里原本只是两栋楼之间的一个窄过道,头顶搭了铁皮,简单放一张床,就是一个‘家’。这样的一个摊位加上一个改造后的窝棚,一个月的租金将近两千:‘要是真拆了就回老家吧’,老人揉着面,脸上笑呵呵。

“以及,楼下21岁的孟欣,她老家在吉林,之前在郑州上学,毕业后在一家酒吧工作,在陈寨租来的房子每月房租1300元左右,屋里设施相对完备,她已经住了3个月。‘虽然比村里其它房子贵一些,但是这房租在外面小区绝对租不起这样的房。’她也曾试图在外面的小区内租房,但那些房东一般需要租客支付押金或一次性缴3个月乃至半年的费用,这让刚毕业的她难以承担。听说要拆迁时,孟欣激动的一下子飙出了东北腔:‘这些村儿都要拆?没法儿搁这儿待了’!”

“坏了,忽然冒出来很多人,黑衣夜服,行色匆匆,貌似有事情发生。我要跟上去看看。”

“危险,暂停联系!”

在收到这些微信消息的时候,我正在学校的24小时自习室里,陪着贝贝。自从上次上诉失败后,贝贝发了疯似的要在法律上弥补自己的不足,所以,她总是强迫自己读一些长篇大论枯燥乏味的法律文献,以期拯救自己的不堪和找到一个可以帮助韩氏老夫妇的方法。

我劝不住她,我知道,她也必须有事情要做,来慰藉她那自责不已的心儿。我能做的,就是陪在她身边,默默守护着她。但我同时也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我把夏葶儿的消息一条条念给贝贝听,在最后一条“危险,暂停联系!”的讯息被我念出来的时候,贝贝从一大堆书本中抬起头来:“你说什么?葶儿姐有危险?”

我点点头:“他们终于行动了。”

“谁?”

“一些坏人,但是是对我们有用的人。”

“什么意思?”

“还记得之前葶儿姐的消息吗?她说台球室前停了好多年轻力壮的人,看似漫无目的,其实在等待着什么。”

“那和葶儿姐的危险有什么关系?”

我说:“还有,村委会加班的人,以及,一处居民楼前把葶儿姐赶走的人。这些人,联合起来谋划的事情,你可以猜出来了吧?”

远方漆黑的夜里,忽然响起来萧瑟的警笛声。我循声望了过去,除了空蒙蒙的黑夜,并看不到什么。但我回过头来,对贝贝说:“是火警,看来陈寨那边已经烧起来了?”

我的话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因为那时候,夏葶儿又传来了一张照片,贝贝连忙抢过手机看了一眼,照片中,已经是一处居民楼熊熊燃烧的光景。

贝贝惊恐的看向我:“你怎么知道?还知道的那么清楚?”

我微笑:“是葶儿姐告诉我的,早在火灾发生之前,她就看出了一切。”

“那就是说……有人纵火?”贝贝惊讶了语气,恐惧不已。

我依然点头。

“那你们怎么不早报警,出了人命怎么办?”

我说:“放心,着火的那栋楼,楼下是个仓库,楼上并没有住人,因为要拆迁的缘故,住户们都搬走了。”

“那也不行啊,毕竟是火灾,控制不住,烧到了其他地方怎么办?!”

我坦然:“放心,会有人控制的好好的。不过,他们首先控制的,应该是消防员们。只有烧到差不多的时候,他们才会放消防员进去灭火。”

“不行,我必须报警,让警察处理。”贝贝着急的说,而且她已经打开了拨号界面,准备拨打110了。

我没有阻止她,而是看她从拨号,到说明情况,再到放下电话,完完整整的做了一个公民应尽的报警义务。

她做完一切,我看着她,不客气的说:“没用的,葶儿姐已经说了,那里的警务室里,一个人也没有。你还不明白吗?一切都是预谋好的,我们阻止不了。况且,我们也不会阻止,因为这事儿对我们大有好处。”

“好处?你在说什么啊韦恩!”贝贝歇斯底里起来。

我继续说:“螳螂善捕蝉,然黄雀在后。”

贝贝依然不懂,惊恐不安的望着我,我抚过她的肩膀:“放心吧,我和葶儿姐,只是在找证据帮助韩大妈一家。”

我话音刚落,贝贝手中的手机又收到了一条信息,她连忙打开,看了一眼,然后抬起头,惶恐的望向我:“是王警官的照片。”

我若有所思,微笑着点点头:“他果然去了。”

“他是去阻止那些人吗?”贝贝问。

“是,他是去阻止,不过,他阻止的不是那些人,而是葶儿姐。事实上,葶儿姐在那里拍照片,就是为了引来王警官的。”

“为什么?王警官为什么阻止葶儿姐?”

“贝贝,你怎么还不明白!”我正色道,“还不明显吗?那些人是在借着火灾的幌子干着强拆的事实,我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一个高明的办法,这毕竟比那些绑架房主再强拆的法子好太多了。况且,这一次,他们多方势力合作,村委会,强拆队,以及警务室。”

“啊……我懂了!”贝贝愕然,“那葶儿姐去那里,是收集证据的是吗?”

我点点头,贝贝却说:“可是,王警官在那里,葶儿姐怎么收集证据?如果一切都像你说的那样,他们相互勾结,那葶儿姐岂不是很危险?”

我点头:“当然危险,毕竟强拆出人命的新闻,已经出现过太多次了。”

“那你放心葶儿姐去做这件事?”贝贝心切不已。

我说:“放心,不要小看了葶儿姐,这点危险对于她来说,只是小菜一碟而已。”

贝贝显然不相信我:“不行,我要给葶儿姐打个电话,问问她怎么样了?”

我刚说出来一个“别”字,却已经晚了,因为贝贝已经拨通了电话,并很快就被接通了。

“砰砰,砰砰。”两声凄厉的枪声从电话那边传过来。贝贝惊恐万状,对着手机喊道:“喂,葶儿姐?你还好吗?”

一段噪杂声响过,才响起夏葶儿的声音:“贝贝?不是说了暂停联系吗!我刚刚都藏好了,你一个电话暴露了我的位置,害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们了。”

贝贝显然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犯了什么大过错,她只是继续问:“你还好吗?”

但那边,除了凄厉的枪声以及呼啸的噪杂声,并没有夏葶儿的回应。

贝贝不安的望向我,我认真听着电话里的声音,说:“你听,有快速的脚步声,以及急促的呼吸声,来看有人在追杀葶儿姐,葶儿姐一直在奔跑,来不及挂断电话,左冲右撞的……”

“是谁在追杀葶儿姐,是王警官吗?”

我没有回答贝贝,而是一边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一边说:“坏了,听声音,葶儿姐刚刚跑进了楼梯,现在风声又紧,看来她已经跑到了楼顶,已经没了退路了!”

贝贝害怕不已,想要说些什么,我却示意她什么也别说,好好听电话那边的声音。

电话那边忽然安静下来,急促的呼吸还在,但慌乱的步伐声已经停了下来。只听见一个老练又闷沉的声音说:

“跑呀,继续跑呀,有种你跳下去啊!”

“王警官,求你放过我吧。”

“你认识我?噢,原来你是韩老头家的人,我见过你。但是,认识归认识,我今天可不会放过你的。”

“王警官,你不要逼我,要不然我会把自己今天看到的一切都说出去!我知道很多你的黑暗勾当。”

“是吗?说来听听!”

“比如,刚刚有人纵了火,而你就在旁边看着,我听到你接了报警电话,一边对警务中心说正在现场处理,一边却指挥其他人把消防员阻挡在门外。你虽然脱了警服,但我还是认出了你。”

“是吗?看来你听的很清楚。”

“不止这些,我还看见村委会的人,塞给你一件东西,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钱吧。”

“没错,是钱,十几万呢,太重了,就是因为带着它我才没早点追上你。”

“王警官,你承认的倒挺快。”

“当然。还有吗?没有的话,我可……”

“有,我还知道很多其他的事情,比如你为村委会做的其他事情,比如,你为了配合拆迁,恶意诬告了韩家。”

“是,韩家那些老不死的,无儿无女,本以为会配合拆迁,谁知道他们说什么重土难迁,就是不愿意搬走,没办法,我只好把那老骨头送进了监狱,而且,为了保证等两年后他出来时拆迁工作已经完成,我还做了假材料,把涉案金额提高了。不瞒你说,为了办这事儿,我也出了不少血本呢,光是给法官送礼,就花了我好几万呢。”

“王警官,你什么都说出来了,就不怕我说出去?”

“说出去?哈哈……我会怕?……哈哈,你觉的死人能说的出去吗?你知道的太多了。”

“别过来,王警官,我是逃不了了,但是,你忽略了一件事情。”

“嗯,什么事情?干什么,不许动,把手从兜里拿出来。”

“我拿出来了,你看,是我的手机,我刚刚用手机录下来了我们的谈话。”

“你……!哈哈,那有什么用?你死了你的手机也会跟着你一起消失的,别说什么录音了,就是你刚才偷拍的那些照片和视频,也会一个都不剩。”

“是吗?王警官,那你听说过云盘吗?”

“云盘?!”

“看来我要和你普及一下科学知识了。我用的手机是小米四,里面有小米云服务,这项服务的其中一个好处就是,可以随时把拍的照片、视频以及录音什么的,立即上传到小米云。这样,即使我死了,即使手机被你们破坏了,我的朋友们依然也可以登陆我的小米账户,访问云盘,然后得到一切。”

“你……好吧!但是,你以为我王警官是吃素的吗!我只需要抢到你的手机,登陆你的小米云账户,删掉一切资料就万事大吉了。放心,我会把回收站都给你删除的干干净净的。”

“是吗?王警官果然不是普通人。”

“干什么,不许动,再动我可开枪了!”

“已经晚了,你看,我刚刚已经取下手机卡,扔进了楼下的河里了,而且,我已经把现在手机上的小米云账户下线了。如果你想登陆,没有手机号验证,是登陆不了的。我现在看得出来,王警官你很聪明,见多识广,那么你应该知道,除了我这台手机,我曾经用小米账号登陆过的其他设备,包括我的电脑,是不需要验证的。”

“小丫头片子!快给我说你的电脑在哪里!”

“好,我可以带你去找我的电脑。但是你必须保证放我一条生路。”

“好,我答应你。只要我删除了那些东西,就可以放过你。我已经把枪收起来了,你可以跟我走了。”

听到这里,贝贝小声的对我我:“吓死我了,还好王警官会放过葶儿姐。”

我摇头,同样压低了声音:“贝贝,你太天真了。你刚才没听出来王警官答应的时候,老奸巨猾的笑声吗?找到电脑后,他会立即杀了葶儿姐的。”

“什么!!”贝贝紧张起来。

我紧紧抓住贝贝的手:“放心吧,葶儿姐会没事的。”

电话里忽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之后,归于宁静。

贝贝惊恐的看向我,不明所以。我笑着说:“已经有无数电影告诉了我们,好人通常死在知道的太多上,而坏人往往死在话太多上。”

“什么意思?”贝贝问。

我还没回答,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夏葶儿的声音:“小恩,一切搞定,和我们计划的一样。”

我回应道:“很好,辛苦你了,葶儿姐,接下来,还要辛苦你去邮局跑一趟。”

“明白!”葶儿姐爽快的答道。

可以说,在之前无数惊险的路程里,夏葶儿已经和我养成了足够的配合与默契,所以,只需一个词,一句话,我们各自就可以完全体会到对方的用意。

当然,贝贝除了惊讶外,对于我和夏葶儿我们简短的谈话以及刚才发生的一切事情,依然摸不着头脑。

我一边挂断电话,一边解释道:“其实,刚才葶儿姐只是在吓唬王警官,她确实拍了照片和视频,但是对于王警官承认的那些罪行,她并没有把手机里的录音传上云空间,你要知道,她的手机一直在和我们通话,通话的时候她即使录音了也没法上传文件。而且,那时候她其实并没有来得及录音。”

“所以,她把卡扔了,只是用来迷惑王警官的。”

“不错,不过贝贝,看来葶儿姐她不仅迷惑了王警官,更是迷惑了你。你傻不傻?如果她把卡扔了,刚才怎么还会和我们通话。”

“对哦。”贝贝恍然大悟,但随即又慌张起来,“可是,如果没有录音,我们怎么帮助韩大爷洗脱罪责呢。”

我说:“放心,在此之前,为了收集可能的证据,我的手机上已经把对夏葶儿的来电设置成了自动录音。这事儿葶儿姐也知道,这也是她当时没录音的原因。”

“好吧,看来,你们真的是‘黄雀’,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可是,葶儿姐是怎么脱险的,为什么王警官忽然间就没了声?”

我笑了笑,举起手摇了摇:“还记得去年一统送给我们的手环吗?当时他说那手环功能很多,让我回去后好好研究研究。而我后来发现的其中一个功能就是,电击,那手环可以发出很大的电流,完全可以把一个人电晕。你看,我的手坏已经不在了,因为我把它送给了葶儿姐。”

“我明白了,王警官是被葶儿姐电晕了,所以葶儿姐才会突然间若无其事。没想到,一统哥哥送给我们的手环,功能那么强大,竟然可以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

我点点头:“是呀,所以我打算赶明让一统再送我一个呢。”

“那我们,有了这些证据,就可以帮助韩大妈一家了?”

我点点头:“当然,贝贝,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为你做到的。我不愿看到你伤心自责,因为,对我而言,你一定是要幸福快乐的。”

贝贝热泪盈眶,喜极而泣,激动的抱住我:“韦恩,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而我除了爱你,却什么也帮不到你……”

我的目光掠过贝贝,落在不远处窗外的长长夜空里,明亮的月光映照在这个古老而又年轻,芳华却又垂暮的城市,各处闪烁的霓虹,正大言不惭地诉说着这个城市的繁盛,对于发生在那些月光照不到的角落里的事情,傲娇的大自然永远也不会动容。但是,夏葶儿发过来的那些只言温情,片语瞬间,那些简单明亮的人儿的朴素温暖的心儿们,他们,对于这个大大城市里发生的事情,无论是辛苦奔波的人们,无辜的郑漂们,还是柔弱的搬迁者,流浪的过客,他们一定能感受的到。

《商君书》载有驭民五术:1.愚民:统一思想。2.弱民:国强民弱,治国之道,务在弱民。3.疲民:为民寻事,疲于奔命,使民无瑕顾及他事。4.辱民:一是无自尊自信,二是唆之相互检举揭发,终日生活于恐惧氛围中。5.贫民:除了生活必须,剥夺余银余财使人穷志短。五者若不灵,杀之。

这些话,和眼前的一切景象,都让人:见之不忍,恨不可驳!

真正的繁华,并不是政客们所热衷的高楼大厦,而是那大厦拱顶之下由鲜血和热血所构筑的钢筋铁骨们不屈也不馁的笑靥如花,正如真正的危机,不是每一次都能在全球卷起一番血雨腥风的金融危机,而是道德与信仰的危机。

然而,黑夜过去一定是白天吧,此间的一切都将成为过去,明天无论风雨晴雪,都依然在路上。我揽过贝贝的肩膀,把她紧紧搂在怀中,是感慨也是心声:“傻瓜,只要有爱,就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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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琴少年

    南溟陀罗,造化之材;凤鸣秋月,鹤舞瑶台。千年后,名琴‘伽陀罗’重新现世,琴灵千丝寂然苏醒,一切是巧合,还是特意安排。自生下来,就被默认为琴主的师羽晨,先是父母突然‘消失’,再是千丝出现在身边,两人间围绕着“伽陀罗”发生了一系列故事。羽晨如何从一个连‘古琴’是什么都不懂的茫然年纪,成长为一名被古琴界称作‘泰山北斗’的老人近乎执着寻觅的少年,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