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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当她看到眼前的竟然是一条她所熟悉的地下暗河,正是他们在离开汝灵村子时发现的那条有着怪兽守卫着的地下暗河,只不过这次没有再遇到那只怪兽。难道我回到了汝灵的村子?达庆嘉一边自语一边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一声尖叫划破了这寂静的地下洞穴。

这一惊叫让达庆嘉警觉起来,但更多的是惊喜;这明显是人类的声音,达庆嘉也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见到人类了。达庆嘉辨得刚才的惊叫来自于汝灵的村落,便大步地向那边快速奔跑起来。跑动之中又大步跳跃了几次,在离近村落的地方隐藏了起来,眼睛却直直地注视着村落的方向。

只见得远处的站立着一个十来人的小队,可以清晰地辨别出一个年纪稍长,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其余几人都是军人模样,手持着武器对着村子的方向正在放枪射杀。那个身材曼妙的女子被两个军人按在地上,让她动弹不得。

起初的尖叫现在已经变得沙哑起来,哽咽的声音从她的喉咙中发出;也是这般,女子身旁的男子低身对着俯身女子的脸庞,好似用手擦拭着她脸颊上的眼泪。当达庆嘉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全身被震住了;那个俯身的男子竟然是哈林。

达庆嘉也不再多想了,高呼着哈林的名字,冲他飞奔而去。那些军人被达庆嘉的呼喊惊了一跳,也来不及打枪;只见达庆嘉两个大跃,从三丈之外跳到眼前。此时的达庆嘉身上的衣服早已破败不堪,上身只剩下一个内衣文胸,下半身剩下一个破破烂烂的裤子,脑后的长发被简单地盘在头顶。

那些个军人不明就里,举枪便欲射杀这个突如其来的女人;身旁站立的年长者大喊一声:“切莫射杀!她就是达庆嘉!”其余众人都用着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达庆嘉,他们第一次听到‘达庆嘉’这个名字还是在一年之前,他们这个特别小队刚刚组建的时候。

俯身抽泣的女子也站起身来,一脸惊喜地看着达庆嘉说道:“原来真是达姐姐!”看到达庆嘉一脸的困惑,那女子又说道:“我是汝灵呀!一年多了,没想到还能见到达姐姐你!”

“一年多了?”达庆嘉琢磨着汝灵的这句话,原来达庆嘉竟然在这无底深渊之中待了有一年之久,然后她在这期间并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先前的达庆嘉认为自己在这无底深渊之中至多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你是汝灵?”达庆嘉打量着眼前这美丽的女子,原先的少女汝灵只是一年光景却出落成一个体态曼妙的女子。忽然又想到先前看到哈林对汝灵的那番举动,心里五味杂陈;既有见到熟人的喜悦,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好似童年的自己丢失掉了一件挚爱的玩具。

恍惚之间,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达庆嘉循着血腥味瞧去,眼前的场景令达庆嘉吃惊不已;整个女人村都已没有了活人,到处都是尸体,也明白了先前汝灵那声凄厉的尖叫的缘由。达庆嘉看到盛装下的大祭司胸前的坠饰不禁一愣,这坠饰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仔细想了想原来是在那个有着二十多具尸骸的平台见到过,那些个尸骸胸前都吊着一个和大祭司胸前一样坠饰。一个大胆的猜想在达庆嘉的脑海中浮现。

“你是通灵师的后裔!”达庆嘉指着为首的军人叫喊道。

为首的军人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全身肌肉像马达一样,他的嘴角似乎不会动,脸部表情永远都是僵硬的。为首军人恶狠狠地抓住达庆嘉的脖颈,面色狂喜地叫喊道:“你居然知道通灵师,那你一定去过恶魔城!快带我们去恶魔城!”他这一喊倒是把周遭几人都吓了一跳,也把自己的嗓子喊哑了。达庆嘉把脸一摆,做出一副不合作的态度。

“你不合作也行啊!只不过这个男人的性命不保。”为首军人指了指哈林,又指了指汝灵说道,“这个小丫头长得倒是不错哦!”说着便大笑起来。为首军人知道直接威胁达庆嘉不行,只有威胁达庆嘉身边的人才有作用。

一旁的哈林将自己的上衣外套脱下,披在了达庆嘉的身上;因为哈林注意到有不少的军人都盯着达庆嘉近乎没有穿衣的上身。达庆嘉倒是想挣脱哈林的双手,想想眼前的状况还是放弃了。大手一挥,示意汝灵躲到自己的身后。汝灵看懂了达庆嘉的手势,一溜烟藏到了身后。躲藏之际,还在达庆嘉的耳旁低语一句:“速走!来者不善。”

达庆嘉虽然集中精神盯着军人手中的枪支,只要枪支一抬便要找寻掩体躲藏起来;还好那些军人对汝灵的举动似乎并不在意,为首者的目光一直盯着达庆嘉身后的汝灵:“其实你不用躲了。你们一族就剩下你一人了。”

他的这句话倒是令达庆嘉一惊,目光变得凌厉起来,但也无能为力;毕竟对方是七只枪,而他们手中连个烧火棍都没有。猛然间想到来路,在心中暗自惊喜,便开口问道:“你们来这里想必不是来杀人的吧。”

一个戴着眼镜的身高不过一米六五的面目清秀得似女子的男人用着生硬的中文说道:“当然不是!只是那些人想要威胁我们,我们迫不得已才开枪射杀他们。对此,我很是抱歉。”听到这口音怪怪的语调,达庆嘉便知晓这张口说话的人是个日本人。

“日本人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你们也是通灵师的后裔?”达庆嘉眉头一皱,不屑的问道;日本人似乎并不在意达庆嘉的语调,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自然不是通灵师的后裔,只有他才是通灵师的后裔。”说话之间用手指了指为首的那个一米七五左右的军人,顿了顿又说:“我们日本的神道教似乎与通天师有着某种联系。所以我才请求常武先生带我来这里,找寻着线索。”

听到这话的达庆嘉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个常武也眉头直皱,用着一种恶心的眼神盯着这个开口说话的日本人;除了这三人之外,现场的其他人都不知道达庆嘉为何发笑;不知常武为何鄙夷。达庆嘉也不戳穿日本人,只是带着一种谐虐的眼神看着他。日本人倒是很得意地看着达庆嘉与常武。

“汝灵和哈林哪去了?”常武身后的一名士兵突然叫道。被这么一叫,常武和日本人才意识到达庆嘉身后的哈林和汝灵早已不知踪迹何处;原来达庆嘉先前的对答只是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让他们二人赚得离开的时间。

日本人的表情变得不开心,但没有怒气涌上面目;夺过一人的枪便急于射杀达庆嘉;达庆嘉在深渊的一年里早已练得身手敏捷,几个跳跃便在一块巨石后面掩藏了起来,但她并没有过多的停留;又向着地下暗河的方向跑去。日本人听到达庆嘉的脚步声,快速的跟了上去,远远地甩开了身后的士兵;这次他没有射杀达庆嘉,诡计多端的日本人想要跟着达庆嘉,而不是杀死达庆嘉。早已被日本人拉远的那队士兵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动,等待着常武的指令。常武摆了摆手:“我们撤!不掺这浑水。”语毕,便带着他的人原路返回了。

跑动中的日本人看到回身而走的队伍,恶狠狠地骂了句:“八嘎。”若不是追逐达庆嘉要紧,他真想举枪射杀那些回撤的小队。又头紧紧追着达庆嘉,虽说达庆嘉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变得身手矫捷,但眼前的这个日本人似乎长期受过训练,和达庆嘉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也是由于达庆嘉仗着对地形的熟悉才保持着领先的位置。

正在二人胶着之际,一个身影从侧旁掠出扑倒了日本人;达庆嘉回身定睛一看,这身影正是哈林。哈林抓向日本人胸前,却意外地摸到了一团柔软的东西,当场愣住了;说时迟那时快一旁的汝灵虽不知原因,但跳过来控制住了准备起身的日本人。

一身狼狈的哈林起身后打量着有一年多没有没见的达庆嘉;达庆嘉见到哈林也很开心,似乎忘记了身边的汝灵,和哈林拥抱了起来,口中还喃喃地说道:“见到你真好。”语毕竟然吻了哈林;哈林也沉浸在这热吻中,直到汝灵的一声咳嗽,拥抱的两人才分开。

“达姐姐,哈哥哥;这个人是个女人。”汝灵指着这个被捆绑地严严实实的日本人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达庆嘉用日语问道。

“伊藤千鹤。”伊藤千鹤一边说话,一边抖动头部;一头秀美的长发出现在三人的眼前。

“说!你们为什么要来地下洞穴?”达庆嘉俯身询问道。

“不说,我就宰了你!”汝灵摸出把匕首,横在伊藤千鹤的脖子上。

伊藤知道这个汝灵的身份,并不是个柔弱女流杀人之事也是做得出来的。于此时,伊藤千鹤只得倒出此番目的。原是中日八年抗战之际,曾经有一支部队整个被吃掉,没有一人生还;那时候中国部队战斗力有限,想要吃掉一支精锐日本部队,必须投入大量军队,且伤害也很惨重;然则那支日军却不知面临那支中国军队,居然在军力相等的情况下被整编地消灭掉;后来日本军方间谍潜入国民政府也没有找到这支军队的任何线索;日军在获悉之后才高度重视起来,意识到在中国战场上,除了国民党军队,共产党军队之外还有第三支军队;只是当时他们的线索查到陕西就断了,那时候陕西为边区政府所据。中日恢复邦交后,仍有一部分日本人背着日本政府潜入中国腹地继续调查研究工作;就在他们的线索全部向新疆罗布泊集中的时候,罗布泊上一朵蘑菇云亮起来了。日本人才心灰意冷地放弃了调查研究,但伊藤右一也就是伊藤千鹤的父亲并没有放弃调查研究。

听完这么一段话,达庆嘉陷入了沉思;原来早就有地下人进入地面世界,但令她费解的是为什么这些地下人会有一支军队出现在战场上,他们的指挥官会是谁,他们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呢?

“难道说,底下人很早就出现在了店面?”哈林的话打断了达庆嘉的思绪,“甚至都组成军队参加地面战争?”

听到这话的达庆嘉头皮一麻。在一片恍惚之中,她看到一个难以置信的场景:这里似乎是一个盛大的仪式现场,一群人围绕着一口巨大的石棺;棺材是敞开的,一名女子静静地躺在里面,一个祭祀般的人物在棺材前喃喃口语,只见石棺里躺着的女子缓慢地坐了起来,虽然面部被一层纱所遮挡,但遮不住清晰地脸部轮廓。面纱下的那双眼睛在猛然睁开,接下来环绕石棺的人全部匍匐在地,达庆嘉似乎感觉到那个女子张开口在对她说话,但完全听不到那个女子的声音。

一旁的哈林发觉到了达庆嘉的异样,赶忙把眼神迷离的达庆嘉唤醒;对着汝灵说,押着这个日本女人跟我们一起走。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呢?”汝灵一边说着话,一边举起匕首准备结果了眼前这个面色秀美的日本女人。

一股冰凉的寒意从伊藤千鹤的脖颈处传到她的大脑皮层中;这个时候一贯强硬的伊藤千鹤脸颊上露出了少有的一两滴泪水。哈林看到眼前的一切向汝灵摆了摆手示意汝灵停止,然后走到伊藤千鹤的身边缓缓说道:“是你的泪水救了你。是你的泪水让我觉察到你还是个人,还知道恐惧。”

伊藤千鹤听到这番话语直愣愣地看着身前这个男子,琢磨着他刚才的话语;又注意到不远处的达庆嘉似乎并不在意的伊藤生命的去留,现在达庆嘉最想知道的是自己究竟是谁。显然这个答案就是这个未知的地下世界。

“汝灵,押着伊藤走;注意小心!日本人鬼的很。”汝灵嗯了一声,拖拽着伊藤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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